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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四天前說別院有一個寵姬病得要死了,他得回去看看,不能參加孫子的周歲宴了。當時還把太太氣個半死,說他一直賴不走,有正事了倒溜了。原來,他是睡兒媳來了!他人品這麼齷齪,她家老三跟著這號人,可得多長几個心眼兒,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於是,她決定到松風園裡去看看,如果她猜得對,想秘那個才承歡過的大奶奶還沒收拾好吧?那到時看這賤人要怎麼堵她的嘴?殺人滅口?這對狗男女沒那膽子,畢竟她家老三也不是吃素的。可是。。。如果抓了把柄在手中,以後就有爭起財產來,可就有大好處了!
想到這兒,她毅然闖進松風園,裝出風風火火的樣子。而園內,居然沒個丫頭或者婆子值夜的,她直接進了正屋。唉,松風園的下人們管得太鬆了,主人不在或者“有事”,就全去偷懶了。不過,也許是大奶奶為了“辦事”方便,才故意如此吧。
“姐姐,快點跟我走吧,一大群親戚朋友等著你呢。”她笑著喊了一句,沒等裡面的人應聲就進了內室。
然後,她看到梁竹月赤裸著躺在床上,身下一片泥濘,才行房過的痕跡明顯,而且看親子絕不是被迫的。而不知是不是燭火的關係,梁竹月的身體呈現出可怕的灰白,而眼睛卻睜得大大的,好像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一樣,似笑非笑地看著來人。
田玉清愣了一下,之後尖聲大叫,巨大的恐懼令她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的尖叫聲引來了正在偏房說悄悄話的小麥和小紫,給予給予闖了進來。然後,同樣嚇得大叫。
“你們什麼也沒看見,聽到沒有?”田玉清勉強站起來,哆嗦著說道,“就只說我看到嚇得半死地跑出來,死死咬住,一個字也不許說錯。不然為了避免家醜外傳,你們的小命肯定玩完。”她得保護她安插進來的人。
小麥和小紫嚇得六神無主,忙不迭地點頭。
“現在把房門鎖上,小麥守在這兒不讓任何人進去,小紫跟我去回了太太。”她連番吩咐,之後也不知是小紫扶著她,還是她拉著小紫,跌跌撞撞地跑回去,迎面正撞到景鸞提前離席。
她知道這事不能聲張,連忙拉過景鸞,把事悄悄一說,景鸞的臉色登時變了,立即回到席上,附耳告訴了沈瀾。
第三十五章同時
沈瀾大吃一驚,但他定力極佳,臉上鎮定如恆,不過由於手指一緊,過人的力量卻把酒杯捏碎了,發出“啪”的一聲響,嚇了在座的人一跳。
“愛卿,想要朕送你一套上好的酒器就說話,何必毀了好好的東西呢?”江無憂笑道,投過來只有沈瀾才懂的一瞥,他太了解他的右師王了,非是巨變,他不會有這個反應。
沈瀾迅速審度了一下形勢,立即還了江無憂一個“我會全權處理,請皇上不要多嘴”的眼神,之後站起來,朗聲道,“各位親朋好友,請不要再飲一滴杯中酒,有人下毒。”
此言一出,有如深水炸彈,震住了所有人,都覺得簡直難以置們,但當人們看清右師王的臉色,看到他堅毅的臉龐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那炸彈立即炸開了,驚叫聲四起。
其實沈瀾並不確定酒里有沒有毒,但因為梁竹月死得蹊蹺又突然,這酒又是她派人送來的,他才當面立斷,把所有可能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里。
何況大哥中毒,十有八九是梁竹月下的手,那毒無色無味,極為罕見,這酒中會不會也用了同一種呢?這事他和皇上早就有過懷疑,但苦於一直找不到證據這才不動聲色,表面上也沒有認真追究,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正打算順藤摸瓜,關鍵人物就死了。是哪裡出了岔子,令對方發現了他和皇上正在懷疑,這麼早就殺人滅口呢?這下,線索從中間斷開,再想連接起來可困難了。
但現在,最要緊的是穩住局勢,保證不再有人員傷亡,順利過渡到對自己有力的情況上來。
所以那句酒中有毒的話他不得不說,因為萬一有人誤飲,沒事就罷,否則就是大事。
此刻,他筆直地站在那兒,鎮靜地等著在座諸位把恐慌情緒渲泄了一部分,才用身體語言所傳達出的強大自信令大家略安靜了下,只望著他。
然後,他才一字一句地道,“諸位放心,這不是刺殺,我沈瀾必能保證各位的安全,現在聽我的命令,不要喧譁。”他並沒有刻意放大聲量,但字字鏗鏘,無論遠近,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他的那種似乎帶點輕蔑的鎮靜,還有他平時在武力上的赫赫威名,都令所有人很快對他產生了極強的信賴感,就好像堅信明天太陽會照舊升起似的。
“景鸞,把二、三、四隊府兵全招到這裡來,一隊正常巡邏,預警範圍擴大一倍。”
景鸞應了聲,快步走出房門,很快就往天空中放了一個綠色焰火狀的東西,也不知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老四。”沈瀾又叫了一聲。
一邊的沈洛嚇了一跳,“啊”了一聲,驀地站起,把桌上的菜都帶掉在地上一地。他不知道在這種緊經時候,他除了逃命,拖累別人,還能做些什麼,不禁茫然又緊張。
“待會兒你帶一隊府兵,把娘和家中女眷全部護送到蘅芷院去。沒我的命令,不得離開。”
沈洛愣了一下,之後幾乎是狂喜的應下差事,若不是二哥的臉色冷峻到令他害怕,他恨不能撲上去親二哥一口。好傢夥,他可是沈府里有名的廢物點心,沒想到在這麼關鍵的情況下,二哥卻給了他這麼重要的任務,多長臉哪!再說了,帶一群女人躲起來,也沒什麼危險是嗎?
“老三。”沈瀾不理會沈洛在那兒沾沾自喜繼續發布命令,“你也帶一隊府兵,把咱們沈府的貴客都平安送出儲,然後放那隊府兵去加強巡邏,你也到蘅芷院候著。”
沈涵雖然一臉好脾氣的樣子,但比沈洛可沉穩多了,答應得乾脆,卻不多話。
到這時沈瀾才回身望著江無憂,表面上很恭敬地道,“皇上,微臣請您在鄙府屈就一晚,天明時再親自送您回宮,皇上勤政,耽誤不了您上早朝的。不過,您是到與蘅芷院相領的采葛院歇著呢,還是。。。。”
“有什麼區別嗎?”江無憂神色泰然,又給眾人增加不少信心。
“第三隊府兵是專門護衛您的。”沈瀾道,“還有您的貼身侍衛及我的近衛隊。”
哪想到江無憂卻搖了搖頭道,“朕哪兒也不去,天下間哪有比右師王親自保護更安全的呢?”
沈瀾上前一步,站在江無憂面前,似乎是深施一禮,表面對聖上恩寵信賴的感激,實際上卻頻使眼色。
“別添亂哪,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朕和你一起去。到底出了什麼事,好奇死了。”
“大壞事。你不必親臨,過一會兒我就會全部報告上來。”
“眼見為實,越是壞事冰要越是要群策群力,君臣同心。”
“你會礙事的。”
“朕會幫你。”
“你不能去,我不同意。”
“朕是皇上,除了黃泉路,哪兒都能去!非要我下一道口喻嗎?”
“那皇上就在這兒等到我一會兒,我有一件急過所有事的事要先去辦!”
以上,全是兩個男人以眼神表達的,速度非常快,而那種默契,就算是孿生兄弟間也比不上。當沈瀾以迅速而簡短的命令安置好此處的事後,只說了句:景鸞負責監督一切命令的執行。之後就一下子飛躍而出,其速度之快,就算是深諳他武功程度的江無憂也是第一次看到。
右師王哪去了?燒了屁股一樣。所有人心裡都有疑問,因為沈瀾的離開而感覺不安全。幸好,皇上還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兒,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讓人心安了些。
“右師王這是。。。。”一直站在江無憂身後的小德子多嘴道。
“英雄救美。”江無憂含糊地哼了一句,不禁擔心起來。
而另一邊,沈瀾正使出十二成的功力施展輕功,往廣武院飛奔,聽到梁竹月暴斃,懷疑酒中有毒的第一秒,在第一時間內,他所想的,就是先跑來看看方初晴有沒有喝下那酒。可現在場太亂,他不得不強抑著心中的焦急,先把那邊安撫下來再說。不然真出了事,方初晴也沒有好果子吃。
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是一支箭,一下she天那隻方初晴可能已經端起的酒杯上,阻止她喝下去。真是毒酒怎麼辦?她中了毒怎麼辦?她死了怎麼辦?這些念頭讓他心慌意亂,也不知胸中涌動的是什麼情緒?
他連大門也沒通過,直接躍進了自己的院子,哪想到剛拐進後院的走廊,就和仰面飛奔來的一個人撞到了一起。幸好,他的內力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不然那人不可能只是趔趄一下,非得給撞得骨斷筋折不可。
“別擋路!”他和那人幾乎同時開口吼,然後又同時發現對方正是自己找的人。
“別喝那酒,有毒!”然後,兩人又是同時吼出第二句話。
第三十六章節寶珠
“你怎麼知道?”
“你先說!”
就像安了連通式的電開關,兩個人說每句話都是同時出口。然後,沈瀾不耐煩了,突然上前一步,以體力壓倒智力,以粗暴戰勝細緻。也就是乾脆捂上了方初晴的嘴,終於可以開一言堂了,“本王命令你先說。”不過,這動作令方初晴的唇柔軟溫糯地蹭著他的掌心,痒痒的,有那麼一瞬,他沒捨得放開。
方初晴翻了翻白眼,拉下他的手,稍解開了一下領口的衣襟。
沈瀾很驚喜,心想這女人倒是很善解人意,知道要對救命恩人以身許。本來他很反感這套,好心救了別人,那人還要纏著你、麻煩你、也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還美其名日“報答”。所以他絕少救人尤其是女人。但方初晴就不同了,臉蛋、身段、脾氣,都合他胃口,貌似從沒有其他女人這麼合過。難得她這麼主動,而他最近又憋了很久了,倒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
只是,現在不是時候啊。
正想要怎麼拒絕才不會繼絕下次的機會,方初晴卻從衣領里拉出個東西,然後又掩上脖子上那一片很引人眼球的膩白,害他沒來由的有點失望。
“你給的這個,快看看。”方初晴舉著那顆本來並不起眼的珠子。“你曾說會告訴我這珠子的用途,但你卻把這件事完全忘記了,幸好我問過景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