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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是猜測。”江無憂沒有把話說盡,“朕要命人暗中查上查。萬一需要開棺。。。作為蘇神唯一的女兒,你可同意嗎?”其實作為皇上,他不需要蘇味點頭,但蘇神醫於他有恩,還救過沈瀾。。。。
“如果臣妾有父親蒙受了什麼冤屈,臣妾願意不惜一切來尋找真相。”蘇味本是極聰明的,只憑皇上三言兩語,就明白皇上懷疑了什麼。別說這事對老父有好處,就算有壞處,為了討皇上歡心,她也會點頭。
“謝謝愛妃。”江無憂輕嘆了口氣。終究,又欠了她一次。
蘇味輕輕搖頭,皺眉道,“臣妾既然選擇了皇上,就算是死,也不會後悔。其實。。。臣妾還知道一個辯認老父屍骨的秘密,只要告訴調查的人,開棺一驗便知。而且老你的換術有一個破綻,如果皇上懷疑了誰,也只有臣妾才發現得了。”
“哦?”江無憂一挑眉,什麼都明白了。
蘇味絕對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他,因為積累的功勞越多,在爭後位一事就越有利。而她也絕對不會背叛他,不是說她對他多麼有愛,也不是說她為人多麼忠誠,而是因為他倒了台,她就是前朝的皇妃了,只能在皇家別苑中孤獨終老,這對一個野勃勃的人來說,比死了還難受。所以,當真正的皇上死去,她選擇幫助他坐上龍位上時,她已經沒有了退路,也必須保證他永遠坐在那個位置上。因為他,就是她。
“要怎樣說辯認屍骨上是不是蘇神醫本人呢?”江無憂略想了想後,問。現在很多事還沒準備好,倒不急於招來“沈老爺”。讓蘇味辯別他是否換過臉,先解了蘇神醫的生死之跡是關鍵的第一步。
“臣妾的老父有一個秘密,外人無從得知。。。他的右腳與別人不同,是六指。”
江無憂恍然大悟。
依逸山王的性格推算,想必埋葬蘇神的棺木不會是空的,必有屍體。只是此事年月已久,若想從皚皚白骨上斷定那是不是蘇神醫,真的很難辦到,但現在有了蘇味提供的秘密就沒問題了。
這事還需要景鸞派人去辦,他表面上身為白丁,不過是沈瀾的幕僚,實際上江國的情報系統全掌握在他手中。蘇神醫的事跡為百姓所頌揚,隨便開棺驗屍必定不行,而且也會驚到逸山王,所以此事必須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要做一駝一點,非景鸞不可。
他本想立即宣沈瀾和景鸞入宮,但想想又覺得太急切了,容易引人懷疑,要知道這宮內也有逸山王的耳目,只是時候未到,他不願意動那人罷了。而且,他需要安靜地想一下所有的細節,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不如。。。過兩天他隨便找個因由到沈府走一趟,反正他常來往於沈府,不會顯得突兀的。
他心裡有事,就沒有夜錦宮用膳留宿,而是回到了寢宮。站在窗邊,望著冬日初升的蒼白月牙兒,心中感慨萬千。
不是他要坐這把龍椅的,而是因為對這皇痊的本主有過鄭重地承諾。為了實現諾言,他失去了太多的東西。。。他本來的身份、他本該有的親情、他的圖瑪、他未來的人生。
是啊,他就是沈沅,被傳死去好幾年的沈沅!
他可卻有一張曾經的皇太子、如今的皇上的臉,頂著死人的名義臨朝聽政,過錯成那死去君王的宏願。他多麼想做回自己,多麼想做瀾二的大哥,太太最愛的長子,多麼想抱著太太的雙腳,安慰她的喪子之痛,多麼想離開這權利爭奪的可怕漩渦里。。。。
唉。。。。
巍峨華麗的深宮裡,重重幕幕的夜色中,傳來他一聲疲憊痛苦的漢息。可是,又有誰能體會呢?
但在夜錦宮裡,蘇味卻沒有失望。雖然事情發展得出乎她的預料,但只要皇上要用她、能用她、肯用她,她就有機會!不管這個皇上是不是本來的皇上,她用妙手給了他皇上的臉,那她就一定會是皇后。
沈瀾回到府中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
他又累又餓,加上估摸站方初晴過幾天才能到,心情極度不好,所以直接回了廣武院自己的書房,拿出方初晴拒絕他求婚的信看了好半天。
其實,那信上吸有三個字,可他卻看不夠似的。儘管那三個字的意思他喜歡,可是看著好的字,卻感覺好像她也被自己握在了掌心中。
正發呆,王強來報,說景鸞讓他走一趟流心院,不管多晚,也要立即過去。
他皺眉,隨即又跳了起來,以從示有過的速度衝出了廣武院的大門。一路上好多僕人都沒看到人,只見黑影一閃,眼前就空空如也了。
景鸞永遠是有分寸的,即使得到了他絕對的信任也謹守著本分,不曾逾越半步。可今天他卻讓傳了這麼無理的話,那就只有證明一件事:方初晴來了!
沈瀾腦子裡亂鬨鬨的,心裡熱騰騰的,好像有一頭小豬在他心裡拱著。他根本沒想和方初晴見了面要怎以辦,刻骨的相思已經燒化了他,令他什麼理智都盡到九宵雲外去了。
流心院大門緊閉,不過沈瀾對大門也根本無視,嗖的一下就從院牆中躥了進去。
腳才一落地,就看到景鸞的書房裡透出溫柔的燈光還有說笑中從房間內傳出來,那場面要多溫馨。可惜這溫馨的場景中沒有他,但他此次並沒有逢年過節時那咱被遺忘的感覺,而急著進去插一腳。
‘
他那麼做了,但不知為什麼突然又緊張起來,伸手懸空,對那扇門卻就是推不下去,只沉默地站在那兒,在眾人歡快的語調中準確地辯別出他日思夜想的聲音,近乎沉醉地聽著。
第四章不是有禮物嗎?
“對了,我給你們帶了圖國的特產哦,現在就去拿。”聽到那聲音說,然後不到三秒,眼前豁然明亮,好像有一束光照進他的眼裡似的。想過成千上百次二人的重逢,卻沒想到她突然就出現在他面前,完全沒有半點緩衝,也不留一點餘地,就那麼。。。面對面。四目相對,全呆住了。
天哪,她瘦了很多,雖然眼睛還是亮晶晶的,但神色間顯得有些憔悴。難道,她在圖國的日子不好過嗎?好,尋孫管她是不是圖國的公主,是不是代表圖國來談判的,他都不會放她走,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二爺,您終於回來了。”看兩個人只是傻站著對望,景炮只好開口。
沈瀾嗯了一聲,被動地被田七和陳皮兩個拉進屋裡,落了座,眼睛卻還是和方初晴攪纏在一起,根本分不開。多想立即把她抱在懷裡啊,可該死的這屋裡怎麼這麼多人?!
之後景鸞說了什麼話,房間內另兩個姑娘給他見了什麼禮都沒注意,一顆心牢牢被某小奶娘吸引住,恨不得所有人都立即消失,他有太多話要問她,首先就是要問問,為什麼得了他的身後,就不負責任地跑掉了?他沈瀾可沒被女人這樣厭棄過,所以他必須單獨地、私下的、跟她好好‘談談’!
“二爺,皇上和公主會談的事,您打算怎麼進行呢?”景鸞的聲音傳入耳里,有些刺耳礙事。
沈瀾強迫自己回魂,表面上還算鎮定,但隱在袖中的手若沒有緊成拳,很可能當場克制不住。他沒理解景鸞,地突然轉頭對方初晴道,“不是說有禮物送給本王嗎?”
方初晴自見到沈瀾的一刻,心臟也處於巨大的激盪之下,久別重逢的感覺簡直難以形容,似乎整個世界被分成了兩部分。她和沈瀾在一個空白的空間裡,其他人都事在外面,連他們說話的聲音都遙遠而模糊。
他多帥呀,就算最近的面容風霜滄桑了些,可絲毫無損他的堅毅俊美。她才不要嫁給圖魯呢,如果能嫁給沈瀾,她這次重生之旅就什麼都夠了。看他的眼睛,就好像言情小說的男主角一樣,沈邃得驚心動扳,似乎有壓抑的熱情就要衝破那墨色的眸光,把她燒個乾淨。
“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本王嗎?”因為方初晴不回話,沈瀾又問了一句,看似不耐煩,但眼睛卻緊盯著她,微微有點氣短,胸口不正常的起伏隱蔽而克制。
“啊?”方初晴愣了愣,隨即對沈瀾那質問似的態度很滿,於是賭氣地道,“沒有你的,全是給景鸞的。。。還有皇上,還有田七,還有陳皮。。。。”
“你一定是忘記了,現在本王就抓你去親自看看。”沈瀾說完,沒有等方初晴反應過來,一把撈起她就走,直接進了離書房最遠的一個房間。
“這是製藥間,不是我的房間。”方初晴試圖提醒顯然已經失去理智的沈瀾,但話音還沒落,沈瀾的氣息已經洶湧而至,他灼熱的吻夾雜著相思與渴望,撲開蓋地地壓了下來。
太想她了,似乎只有這一刻的唇舌瘋狂纏繞,彼此熱烈吸吮,身體緊緊貼合,心跳交錯跳動才能緩解他為想她而經歷的疼痛,填滿這麼多日子來的空虛。
他太狂亂,令方初晴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整個身民都被肯間籠罩。她只感覺腰被他強健的手臂緊緊圈住,兩人不停的撞倒東西,身上,心上,腦海里,只是熱得要命,似乎整個人都融化成春水。很久很久很久。。。直到他輕咬到她頸側的動脈,她才顫抖地輕叫了聲,借著暫時回復一秒的理智,從他懷裡逃了出來。然後,她絕望地發現,製藥間一片狼籍,所有東西都被撞翻了,而剛才她被沈瀾壓在牆上,頭上和衣服也都半散開。
“沒人能比你吻得更色情了。”她大發嬌嗔,趕緊把衣服攏好,頭髮也理了理。
她也很想他,想被他抱著不放手,可如果她不踩剎車,今晚的製藥間就會變成邊境之夜的帳篷,不到明天早上,她是出不去的。可是,她這不是私會情人來的呀,她有正經事要做。
沈瀾走過來,伸臂欲再抱她,她一閃身,羞澀地道,“別鬧了,景鸞他們都在呢?這屋裡。。。要我怎麼解釋呀,人家一定會猜測到我們做了什麼。”
“猜到就猜到,那有什麼關係?”沈瀾又聽了方初晴兩次,奇怪的是她身姿順滑,他居然捉不住。
“你當然不怕,你臉皮多厚。”方初晴哼了一聲,眉梢眼角都著笑意,無一處不美。
沈瀾心頭一熱,才要進行第三次抓捕活動,就聽門外有人咳嗽一聲,卻是景鸞。他眉頭緊皺,煩躁不安,從沒這麼恨過一個人。
“你先去,我隨後就到。”他對突然扭捏起來的方初晴輕聲說,並向自己身下看了看,知道得先冷靜一下,不然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多衝動。
“我今天才到,累得很,就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方初晴知道沈瀾衝動得不行,怕他今夜真的變成狼,把她吃得渣都不剩,所以推託了一句。不過她總歸忍不住調戲他,因為最後又加了,“要不一起睡?”說完也不等沈瀾回話,吱的一笑,開門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