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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娶你。”他冷漠如刀,可眉梢眼角,卻因受傷害而露出邪氣的笑意,“不過你確實可以安慰我。縱然我不比皇上高貴,可比你這賤民卻高貴多了。”說完,忽然對著方初晴的唇吻了下去。
她的反應很錯愕,根本不像一個有經驗的女人,甚至是當場傻了,任由他抱緊在胸前,糾纏深入,吸吮輾轉,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懷疑自己不是因為憤怒而報復,根本是想這麼做很久很久了,從那天她使勁親了他一下時開始,這火苗就已經種下。
而漸漸的,他的大腦不能再思考,感覺中只剩下兩人緊貼的身體和灼熱的唇舌。到這時他發現,他的地獄裡其實沒有那麼黑暗。
第十章節狗熊打架
這個吻很激烈,所以當兩個驀地分開時,沈瀾大口喘著粗氣,而方初晴則乾脆腿軟得坐在了雪地上。
沈瀾居高臨下望著前一刻還在自己懷抱中的女人,心頭有奇異的暖流淌過,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應該說感覺相當相當不賴。而方初晴,腦海和眼前都一片空白。身體永遠比頭腦和心靈更忠實,現在她還沉浸在那熱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全身上下有如被雷電輕撫過的感官反應中。
好半天,她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不禁又羞又惱,對沈瀾怒目而視。
前些日子,她還為自己主動親他,白白奉獻了初吻一事而懊惱不止,現在才明白那算什麼呀,根本不是吻,頂多算是肉碰肉!剛才那個,才是自己的初吻,真正的吻,感覺喉嚨都被他的舌頭舔過了。不得不說,那感覺很美妙,可她們心裡卻很憤怒。因為。。。這個大陰人肯這不是因為愛她、喜歡她而吻,明明是處罰她。她寶貴的精神層面的初吻,憑什麼就這麼交給一個禽獸。
“你那是什麼眼神?”那個吻本來令沈瀾整顆心都軟了下來,可看到方初晴的表情,他又生氣了。
哎呀,他還主動挑釁。他敢情是爛桃花了,失了初吻的人可是她呀!
方初晴奮力爬起來,強抑著心頭的慌亂,強硬地道,“這是鄙視你的眼神。你不是個男人,你跟我比體力,利用男人的優勢來性騷擾我!”
“難道本王要跟你比美貌?”沈瀾一點也不慚愧,甚至對方初晴的說法嗤之以鼻,雖然他不明白“性騷擾”是個什麼東西,但明確知道這小奶娘不服他,於是又加了一句,“就算比美貌,你現在也不是本王的對手。”什么女人呀,都已經被他輕薄了去,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還這麼傲慢無理!
嘔!
方初晴做出嘔吐的姿勢,被氣得沒話講。這個大陰人還真不害臊,就算他長得確實很帥,但男人家也不能用“美貌”形容自己吧?
兩人就這麼互瞪著,完全忽略各自心中因那個吻而帶來的激情、溫柔和異樣的情緒,只想著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在實力上征服對方。
好半天,望著方初晴不知因氣憤還是寒冷而通紅的臉蛋兒,還那前一刻還被自己含在口中吮吻的鮮艷紅唇,沈瀾怕她受了驚,因此息事寧人地道,“算了,親也親過了,我送你回去。”
哈,什麼叫親也親過了?他那什麼語氣?好像這個吻是對她的恩賜。他自戀得也太超過了!難道她還要為此感謝他嗎?不行,不能讓他占了上風。不過是一個吻,她他媽的一個現代女性,難道要怕了一個異時空古代男?
想到這兒,她忽然撲了上去,在沈瀾還不明就理的情況下,拉下他的頭,使勁吻了回去。她沒什麼技巧,好在這個也不難學,就照著剛才他的樣子來,舌尖吻到喉嚨有什麼了不起,她努力去碰他的扁桃腺!
沈瀾沒料到她來這一招,本能地回應著,結果也不知道誰輸誰贏,糾纏了很久才放開。
“記著,是本姑娘親的你,不是你親我!”方初晴不太站得住,卻還傲慢地說。
“就你這樣還算嫁過人,生過子嗎?接吻都不會。”沈瀾“輕蔑”地道,忍不住又去教導她。
於是,寂靜的雪夜裡只有兩人粗重的呼吸聲、親吻的聲響,還有雙方忍不住發出的輕吟。
然後,方初晴覺得丟了面子,努力證明自己已經很有經驗的,不服氣地再親回去。
再然後,沈瀾一個歷盡千帆,閱女無數的,怎麼能讓一個小奶娘炫耀,所以也去扳回一城。
再再然後,方初晴懷著不成功、便成仁,拼著一死也要找回場子的心,繼續證明什麼。
再再再然後,沈瀾覺得身為一個男人,一個有權勢的男人,絕對在任何戰爭中丟一城一池,自然還要兇猛的反擊回去。
再再再再然後,方初晴整個身子都英勇地撲上去。結果。。。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的千古真理告訴她,頂在她肚子上硬邦邦的東西是兇器,再這麼不服軟,今天她失去的絕對不可能只是初吻,於是識實務者為俊傑,三十六計走為上。
她,溜了。
在親到一半時突然推開某個正要化身為狼的同學,以極快的速度跑掉了。只留下那個全身血液沸騰得似乎要爆了血管的男人站在雪地上,嘴裡罵著,“死丫頭,小娘皮,很會挑逗人哪。但好歹也把大氅給我留下,這樣。。。摭蓋不了,叫人見到,實在丟盡了本王的臉!”他往下瞄了一眼,無奈地道,感覺全身的精力都被那妖女抽光了。而他還不能動,只得還站在原地,心裡亂七八糟的,直到再度化為一堆雪人,才懊惱地離開皇宮。
另一邊,方初晴本來對皇宮不熟悉,也根本不認識回夜錦宮的路的,可不知為什麼,大概是人體的神秘未開發潛能吧,她心亂如麻著,卻直接跑地了地方。而宮門雖然關了,但江無憂卻讓人幫她留著門,所以她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迅速脫光了衣服,似乎所有衣服上都有沈瀾的氣息,要急於擺脫似的。當看到他那件黑色大氅丟在地上,還不解氣的上前穩踩了兩腳。不過,她卻感到一股可怕的熱力從腳底一直燙到她的心頭,於是慌忙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她房間內的炭盆早滅了,在這樣的雪夜,被窩裡應該像冰窟窿一樣才是。可是她渾身散發著強烈的熱度,好像把她的身體都融化成了一灘春水,就算蜷縮成一團也無法阻止。
剛才她不斷回親著沈瀾,只是為了賭一口氣,行為確實幼稚了點,可看到他的傲慢和自戀態度,她就忍耐不住了。不過現在想來,她似乎。。。很喜歡吻他。憑心而論,也很喜歡被他吻的感覺。但她覺得這不是愛,難道是性吸引?都怪蘇味,沒事叫床叫那麼大聲,害她有如吃了春藥一般。
這不算數!這不是愛!頂多算是喜歡,不討厭而已。她對自己說,感到有些悲哀。
但是。。。他們剛才好像也不算是真正的吻。倒像是。。。兩隻狗熊在雪地里打架。想到這兒,不管之前的情緒是憤怒、不服氣、挑釁、還是感覺被侮辱、被輕視,此刻她都躲在被窩裡笑了起來。
因為,回想一下就覺得那實在太滑稽了。
第十一章節他要走了
狗熊打架事件後,方初晴的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因為不知和沈瀾見面時採取什麼態度。
情意綿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雖然他們較著勁兒的反覆蓋章,但什麼叫一時衝動,什麼叫真正的感情,她還是分得清的,相信沈瀾也清醒得很。
假裝失憶?這橋段已經爛了一條街,就算在異時空,她也不屑動用。
那麼,裝作滿不在乎,表現出不動聲色的傲慢倒是不昏的方法。這樣一來免得尷尬,二來以行動告訴沈瀾,別總以為自己很不錯似的,天底下就有人不買你的帳,得二五八萬一樣也照樣在她這兒踢到鐵板!
不過。。。她準備得雖然充分,但敵人卻聰明的採取了戰略性撤退的方案,打從上元節後就一直不露面,讓她小狗咬烏龜,沒處下嘴,有勁兒也沒處使,倒成就了一番惆悵,好像她每天在想著那個大陰人似的。事實上,因為整天想著要怎麼對付他,確實讓那個人的身影經常出現在心底和腦海來著。
再說江無憂,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忙於國事,從那天之後也絕少出現在夜錦宮,害得蘇味的臉色都不好看起來,對那寄人籬下的方初晴也沒那麼溫柔體貼,處處國母做派了。
難道只是代替死去的桑青給了江無憂一個安慰性的擁抱,和沈瀾進行了接吻大比拼,他們就對她沒有興趣甚至厭惡了?老人古語說得多好呀,切莫將身輕許人,得到的太容易了,他們果然不珍惜。
可是等等,她根本也沒給他們什麼呀?亂了亂了,全亂了!
而就在這種猜猜躲躲、疑神疑鬼、一頭霧水的情況之下,日子如流水般過去了,平凡穩定得好像每天都是同一天,在還沒引起任何綺思的情況下,正月過了,二月過了,急地一下進入了陽春三月。方初晴的臉徹底治療完畢,臉蛋兒光滑如初,似乎從沒受過傷似的,雖然右額角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但梳頭時留下的斜劉海就可以摭住,完全不礙事。
在此期間,只有景鸞來看過她一次,兩人閒坐、飲茶聊天,像是多年老友一樣,方初晴還做了拿手的小甜點給他吃,彼此間感覺融洽舒服。不過最後,到底方初晴沒有忍住,很“無意”地問起沈瀾的事。
“在準備回北邊了。”景鸞輕淺地嘆了一口氣,“每年春天,圖國那邊都蠢蠢欲動,二爺不去,他們就會犯邊。那樣,邊境的百姓可就苦了。”
“我不懂農事,但在春天才播種,沒收穫啊,他們搶什麼?”方初晴有些愕然。重生前,在她有限的歷史中,似乎只聽過秋犯、打秋風什麼的,難道圖國閒著沒事打仗玩?
“他們也不只是搶糧食。”景鸞的神色中有微微的鄙視和輕蔑,“但凡缺了什麼,他們都會來搶。過了年後,大雪消融,當道路暢通,自然是出來掠奪的好時機。”
方初晴感到很慚愧,因為她是圖國人,雖然是重生來的,卻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歸屬感,可圖國的行徑讓她感到羞恥。缺什麼不會自己靠勞動來創造嗎?為什麼要去搶動鄰國,這和強盜有什麼區別?
就算圖國地處苦寒之地,人民生活不容易,但一般這種地方就會豐富的礦藏,稀有珍貴的植物,動物一類的東西,大地母親是非常公平的。這些東西可以開發出來,和鄰國換取生活物資呀。為什麼要通過發動戰爭來解決生活問題?這樣一來,兩國的百姓都要受苦,這是上位者樂於看到的嗎?作為現代人,她實在不能明白。
她感覺自己好像從偉大的中國人民變成了日本人或者韓國人,前者侵略善良寬宏鄰居,完了還不承認,後者卑鄙的、偷摸地搶奪人家的文化遺產,之後更是理直氣壯。這真是太可恥,太讓人抬不起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