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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暖暗嘆,“這大姑看起來也沒有表面上那麼純良,也是,從小被婆婆苛待,還能孝順美名遠播,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看來以後得遠著她了。”
眾人說完周曉茹的婚事後,又提到林文杰上學堂的事,林翠蓮看林家興的眼神一下子不一樣了,好話不要錢似的說。心下卻狐疑,“這老三莫不是發財了,以前窮的吃不飽,現在居然有錢送孩子去學堂了,家裡還都置辦了新衣裳,看來得好好跟姚氏套套話了。”
林翠蓮心下這麼想就馬上這麼做了。她拉著姚氏的手坐到一邊,假意擦擦眼淚,動情地對姚氏說:“你也算是熬過來了,以前我有心想幫襯你們,奈何家裡做不了主,只能逢年過節送些吃食衣物。現在你們日子好過了,我也替你開心。”
姚氏趕忙說:“大姑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以前沒幫襯到你,你沒怪我們就好了,哪能指望你來幫襯我們。你的情況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想當年……”
姚氏對著林翠蓮訴說著以前如何如何不容易,林翠蓮見聊了這麼久姚氏都沒說到點子上,心中微惱,可又不好明著問,又思及林家興只是送了林文杰去學堂,家裡也沒買田地,就沒那麼上心了。
兩個人東拉西扯一番後,林翠蓮臉色不太好看地回去了。
姚氏跟林家興回去後馬上關了房門,姚氏給林家興倒了杯水,坐下去之後就說:“你二姐今個跟我閒聊,話里話外都是探聽咱家在哪裡發財了。”
林家興聽後,吃驚了一下說:“她當真跟你打聽這個事了?”
姚氏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可不是嘛,我故意不回答她,她臉色都下來了。真是搞笑,她怎麼不跟我說她家有什麼賺錢的營生。你這二姐這幾年是不是太過順風順水,太得意忘形了,那美名都讓她迷得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林家興眉頭微皺,低聲說道:“我今個也問了大哥有什麼打算,他倒沒什麼心思,估計是大嫂自己有想法,若是大嫂跟你說了什麼你別輕易答應了,能幫扶的就幫扶,不行的就推拒了,畢竟我對大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姚氏答道:“你放心吧,我曉得的”。
同一時間,林家富夫妻倆也在房間私語。
葉氏追問林家富:“今天老三都跟你說什麼了?”
林家富一邊脫鞋一邊隨意地說:“也沒什麼,就是問我有沒有什麼想法,我聽得一頭霧水,後來想明白他說的是文杰上學堂的事。我能有什麼想法,那也是我侄子不是,如果文杰能有出息,我這個當大伯的也能沾沾光。”林家富說完還哈哈哈地笑。
葉氏可笑不出來,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數落他:“你可真有出息,就只想沾光。也沒替文強文豪考慮考慮,可憐我兒命不好,攤上你這靠不住的爹。”說完還抹了兩把眼淚。
林家富的臉馬上沉了下來,質問她:“我怎麼靠不住了!攤上我這爹怎麼了!還委屈你兒子了是吧!你要是覺得我靠不住大可不跟我過了。”
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本來還假裝落淚的葉氏,這回是真的哭了,她邊哭邊委屈地說:“我不是嫌你不好,只是老三都能送自己兒子去學堂,可見是發財了。我只是想讓你跟老三說說,幫幫咱家的兩個兒子罷了。”
“幫?怎麼幫?讓老三出錢送你兒子去學堂?還是讓老三幫你養兒子?就你精明,合著別人都是傻子,人家憑什麼幫你,就憑我是老三的大哥嗎?你別忘了老三是怎麼被賣的,他可不會對你客氣!你在他面前能硬氣的起來嗎?你要是敢跟老三家的說,現在就不會來跟我鬧了!”林家富氣得大罵,既氣葉氏的愚蠢,又氣自己沒本事。
葉氏哭哭啼啼地說:“讓老三出錢送我兒子去學堂怎麼了?那也是他親侄子啊!”
林家富氣極反笑道:“親侄子算個屁,人家還有三個親兒子呢。要送也送自己的親兒子,文俊過年虛歲也九歲了,文俊都沒去學堂憑什麼送你兒子去學堂!”
葉氏這才醒悟過來,她之前只看到文杰一副識文斷字的模樣,就羨慕的緊,一心只想讓自己兒子也能上學堂光宗耀祖,卻沒想到老三家還有一個正是可以上學堂的兒子。
心灰意冷的葉氏呆呆地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發呆。
林家富見她這幅模樣心下不忍,只能溫聲勸她:“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呢。”
葉氏坐了許久才上床躺下。
從那之後,葉氏見到林家興家的人也不再目光火熱了。也沒跟姚氏提出任何關於幫扶她兒子的事情。姚氏從最開始的提防警惕,到後面的如釋重負。
一切好像都恢復到了原先的樣子。姚氏也不想去揣摩葉氏的想法,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了。至於葉氏,她心底究竟是怎麼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上學堂的小風波就這樣在林家富的鎮壓下,還有林家興的迴避下過去了。
不過時間總是看不得一些人好過,這上學堂一事剛過去,新的麻煩又找上門了。正月十五還沒過,村長就在敲鑼打鼓地到各家各戶通知去祠堂集合。
看村長的臉色好像不是什麼好事,林月暖心下好奇,也跟著林家興姚氏去了祠堂。卻聽到了一個她不想聽到的壞消息。
第一卷 第八章 噩耗,三房上樟縣
村長站在祠堂中間,表情凝重地看著大家說道:“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有件事要宣布,你們大概也聽說了,去年大魏跟我們大齊打了幾次戰。”
村名紛紛附和,其中村民甲說:“這我們知道啊,去年為此還加重賦稅了,我們家是頓頓吃野菜飽肚啊,可這跟今天叫我們過來有什麼關係?”
村長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道:“朝廷下發文書了,說要招勞力去修城牆,除了身有殘疾者,家中獨子者,身有功名者;其餘每戶只要有年滿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的男子兩人及兩人以上必須出一人。”
村民們聽了頓時大驚失色,家中有滿足條件的頓時失聲痛哭,有的甚至直接昏厥過去。祠堂頓時是人仰馬翻,哀嚎聲傳遍了四周。
林月暖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感到異常沉重。一方面慶幸自己家已經分家單過,獨算一戶,家中只有阿爹一人符合條件;一方面又悲哀那些即將去修城牆的村民,自古去修城牆的勞力沒幾個是回的來的,大多累死在城牆上。即使能回的來,也是去了半條命。
回家的路上林月暖心中恐懼,緊緊地拉著林家興的手,林家興以為她被祠堂的陣勢嚇到了,將她輕輕地抱起來,在她耳邊喃喃地安撫她:“我家阿暖不怕不怕,沒事了,有阿爹在呢。”
姚氏因為自家不用出人鬆了一口氣,也趕緊安撫自己小閨女。夫妻一路逗著林月暖到家。
回到家沒一會兒,林文豪急急慌慌地跑過來說林陳氏暈過去了。
林家興跟姚氏趕緊跑到林家富家。到了林家富家,林陳氏正躺在床上,林家旺不斷地掐著林陳氏的人中;葉氏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痛哭流涕,不知道的還以為林陳氏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