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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頸皮膚薄的地方有些發燙, 白冉低頭,壓住那些奇怪的感覺。
白冉在畫室換衣服, 他們為她隔了一塊角落出來,免得回房間換,爬上爬下麻煩。
顧西祠聽著一條帘子里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目光慢慢變深沉, 須臾, 他也低下了頭,喉頭滑動。
他想,她穿著會很美。
這件衣服是孫雅設計完“天鵝”系列,他畫的。
畫完當時,就準備和孫雅再度聯手做系列, 這些材料就是孫雅做那件衣服的原料一類型的,供貨是從同一家布坊拿的,手受傷,遲遲不見好後,顧西祠本來有種衝動想都扔了,是張阿姨攔了下來,四間工作室知道他不想看了,便幫他全部搭上防塵布鎖了門, 面料沒用的全部拿真空袋收納起來。
一放兩年,布料也沒有發黃變色,全賴保存得好。
“小林!”白冉惱火的喊了一聲。
角落另一邊的小林在對一個特製的花蕊走針,繡法繁複,斷不得,斷了針忘了位置就撿不起來。
“啊啊啊在刺繡,怎麼了?”
“你縫的什麼拉鏈,卡住了,來幫我弄一下。”
“啊啊啊這是雙面繡啊姐姐,走針很特殊的,不能斷,表哥,快去。”
“……”
顧西祠想到什麼,輕聲問:“可以嗎?”
帘子內有一陣沉默,須臾,白冉說:“可以,就是有點低。”
何止有點低,幾乎就在腰上方卡著,整個背都能看到。
雖然模特被人看背沒什麼,因為很多衣服也很暴露,但若是顧西祠,白冉會莫名的感覺到不好意思。
顧西祠撩開帘子,白冉頭低著,兩年前的設計,拉鏈放在後背的,此刻白冉的背脊骨顧西祠能全看見。
白冉瘦,背脊單薄,肩胛骨漂亮的凸起,像是振翅欲飛的蝶。
顧西祠輕嘆:“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白冉臉頰側過一個弧度,困惑:“?”
顧西祠搖頭:“沒什麼。”
他只是經常會覺得,白冉太符合他對美麗的認知罷了。
顧西祠不信命,但是白冉的出現,就像是在命運的轉折點遇見一樣。
神奇又讓人驚嘆。
顧西祠:“拉鏈卡在羽毛上了,等會讓小林把這部分的羽毛順順,還好你沒硬拽。”
這種羽毛本身就是動物身上來的,縫製工藝不可能像是布料一樣順服,要是硬拽的話,整個羽毛說不定都會被拽下來。
白冉:“不會啦,我知道是羽毛才特別小心。”
當模特那麼久,對於高定的脆弱,白冉還是了解的。
顧西祠手輕輕撥開羽毛,伸手給白冉將拉鏈拉好。
一抬頭,發現女人的耳垂有些微紅,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作用。
“好了,出來吧。”
白冉穿上這一身看鏡子,才注意到胸口布料的刺繡。
裙面上是金色的羽毛芯,白色羽毛,胸口的刺繡則是反著來的,金色的羽毛,羽毛芯是用銀線繡的。
裙擺和她想的不一樣,雖然是禮服款,但是裙面不像是野玫瑰那樣內部設計襯裙強調裙面的挺闊感,她穿的長裙裙面就簡簡單單的幾乎到地面,有一種難言的垂墜感。
顧西祠:“走兩步呢。”
白冉沒穿鞋子,往前走了兩步,她走的交叉步,動作婉約輕柔。
裙擺在她的動作下,羽毛仿佛活了起來一漂一浮隨著走路的陣陣微風擺動,極盡優雅婉約。
禮服是單肩的長袖的,顧西祠看了會兒,說:“袖子上應該和上半身一樣,也加羽毛的刺繡。”
“其他的我覺得差不多了,這件衣服本來就是保守典雅,這樣就夠了。”
“太時尚也落得俗套。”
白冉轉了個圈,裙擺如花灑開,層層疊疊,其上羽毛隨風擺動。
單肩長袖的設計既保守又開放,和裙子的主旨相契合。
顧西祠掏出手機對著白冉道:“拍個短視頻,我要用。”
“轉圈就是了。”
白冉依言,顧西祠拍完,打開自己電腦通訊軟體,直接發到了安德烈的通訊郵箱中。
華國比法國早6個小時,現在法國應該是凌晨,不過安德烈在加班沒有就是兩說了,時尚大牌的高層,這個時候應該在確定所有的夏季秀場衣服了吧?
A家是大牌,衣服算一個設計師一條品牌線的話,納入品牌夏季發布會的衣服就有很多備選項了,現在的安德烈,應該是焦頭爛額了吧。
出乎顧西祠意料的。
不多時,就有回執來了。
——“這套衣服之前怎麼沒報過?我沒在所有的資料中看到過,三分鐘內將設計圖紙還有概念全部發我郵箱裡面,超過半小時我會很暴躁。”
郵件回執,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德烈風格。
顧西祠整好以暇的回覆:“請看看我的頭像名字。”
加班一晚上,暴脾氣估計也發瘋了。
發布季度前夕,只要是時裝圈的,就是這麼難熬。
不多時,終於有了像樣的回執,顧西祠看了笑笑,都在他預計之中。
白冉穿著高定裙不敢坐,站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