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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幾年都沒畫了,他離開法國的時候說過,不會再畫原有的風格,我一直以為他是開玩笑。”
“我一直覺得他還會再回來,回來讓設計界震驚,所以我的圖一直保留著一兩分他手法上最核心的風格——該死的優雅!”
“或許是彼此太熟悉,我融合的很成功,這樣既能提醒自己,天外有天,天才之上還有比自己更天才的人;另一方面,也很能將自己的風格和高奢品牌定義統一起來。”
“我挺懷念他以前在我畫稿上的吐槽,總能帶給我更多的思考和靈感。”
白冉好奇:“他為什麼不畫了,是擱筆了嗎?”
孫雅聽到這個問題,目光發沉,輕嘆口氣:“一言難盡。”
白冉:“我可以將這支舞跳久一點,讓您多說兩句。”
“哈哈哈哈,你真是有意思。”
又轉過一個圈,孫雅沒忍住,在白冉纖細的脖頸上撫了一把,幾乎沒有力度,又輕又柔,她只是對美好管不住手。
白冉半點不惱,還對她露出一個笑來,紅唇白齒,近看美的驚心動魄。
孫雅心裡那點可惜,愈發濃重了。
孫雅說:“他……大概是走不出困境吧,每個設計師都有自己的瓶頸期,有些心結無法打開,手底下自然畫不出來,他可能需要……”
孫雅深看白冉,輕輕道:“或許,他需要一位繆斯來重新點亮靈感。”
“他沒有靈感繆斯嗎?他怎麼說也是有名的設計師了,一直沒有嗎?”
孫雅微微眯眼,一頭沉溺在回憶中:
“他這個人比較奇怪,以前設計和藝術就是他的女友,他能一整天畫一張、修改一張設計稿,直到稿子新生,或者徹底的被改廢掉。不瞞你說,為了他的才華,我還想過嫁給他,這樣我和他一直在一起,他就能給我提供源源不斷的意見和思考,大家都知道,在追求藝術設計上,我是很瘋狂一個人。”
白冉垂目:“我知道。”
因此她也更困惑,如果孫雅中意她,為什麼不選擇她。
“那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白冉抬眼,對視中,眼底的不解流露得剛剛好,催促著孫雅繼續說下去。
孫雅真是好久沒有見過這麼風情萬種的女性了,不得不感慨造化神奇,一顰一簇間,都能撩人心弦。
“他說,作為女人,我在他眼裡就像是白開水一樣,乏善可陳。”
“我不服氣,一周連著換了許多高定的裙裝在他面前晃,他倒是心如止水,看我和看物件沒什麼兩樣,然後我換了策略,帶了許多名模天天去他眼前晃,深v領,大露背,超短裙,不同的風情不重樣的換。”
“他沒有動心過嗎?”
孫雅笑起來,眼神不知落在空中哪一處,整個人陷在回憶里:“我不知道,我覺得他看所有女人的眼神都像是物件哈哈哈。”
“然後為了繼續讓我們良性的友誼保持下去,第二周他來找我坦白了,向我道歉的同時,也告訴了我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找過偏愛的模特,也沒有過繆斯。”
“為什麼?”
“我說了,他是個奇怪的,他的要求當然不會正常。”
孫雅驀然湊在白冉耳朵邊上,吐氣道:“你知道吧,設計師和繆斯,有時候,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那麼純粹。有的之間可以是,純粹的友情和欣賞,而有的,糾葛之下,情與欲就混為一談。”
白冉沉默,模特的肉|體確實是很美好的,業界內設計師染指模特,也是有的。
而這種事情,完全是看命,沒有任何徵兆。就像是孫雅說的,情|欲本不分家,有的互相成就,能成為愛侶,有的春風一度再成陌路人,想要擺脫這種規則,只有模特成名後足夠強大,強大到能說不才行。
白冉轉的有些暈,孫雅的嘴唇靠在她耳朵邊,吐出的熱氣灼人:
“向來表面克制有禮的人,內心更加癲狂。”
“他說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是要麼全部,要麼全不。他要是找到他喜歡的繆斯,尺子怎麼能簡單的丈量美好的呢?”
白冉話還沒問出來,孫雅的手放在她腰上,緩緩往上爬了幾寸。
白冉腦子裡全是孫雅的迷人中音:
“比尺子更精準的是什麼?是設計師的手和眼!他肯定要親手一寸寸全部量遍,用眼睛一點點將風景都看夠,再禁錮起來獨自占有,才好呀。”
“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很瘋狂,簡直完全契合你對他的評價呢~”
“哎,所以可惜了啊~”
孫雅再度嘆息。
白冉迷糊,一首圓舞曲到了尾巴上,孫雅道:“最後為我轉個圈吧,你真是漂亮啊。”
白冉依言,輕墊著腳尖,在孫雅的手下,緩慢優雅轉起圈來。
“這一點優雅,這麼對他胃口,我怎麼敢帶你走呢?”
“君子不奪人所好。”
“嘖,可惜了~”
孫雅抬眼看到什麼,白冉剛想開口,孫雅一隻手指壓在她嘴唇上。
“噓——”
“今天說過的,就全部當是秘密放心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