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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裡頭,能夠不聲不響就把人帶走的人只有一個,可他實在想不明白那人帶走許君的原因。
除非……
許瀾先去了一趟宮門口見了自家的下人,確定許君並沒有往這邊來後,他才又進了宮,向著鬼面將軍居住的地方而去。
到了宮殿門口,許瀾被鬼面將軍手下士兵攔在外面,他託了人進去傳信求見,沒多久之後,鬼面將軍快步走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鬼面將軍原本正在屋中休息,聽說許瀾找來,他立刻便聯想到了許君。
“請問將軍可曾見過小子許君?”
“許君剛剛已經出宮去。”
許瀾臉色凝重,不復以往的謙恭淡定,多了幾分急促不安,“許君至今未歸家,將軍可曾見他與什麼人走了?這宮裡不比外面,小子年幼,若是走岔了路冒犯了什麼人就不好了。”
“沒回家?”鬼面將軍一顆心沉下。
“他的行李已經被送至宮門口,可人卻不見了。若將軍不知,那在下先且告辭。”
許瀾確定許君不在鬼面將軍這裡之後,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已經猜到許君大概是被什麼人帶走,又帶到了什麼地方。
皇宮中,大榆皇上晉祁所居宮院裡。
許君被那年輕太監帶進了一個宮殿之後,便被安置在了偌大的宮殿中等候。
宮殿內,其餘的太監各自褪去,只剩那年輕太監規矩站在一旁。
許君乖乖跟著他站在一旁,已一動不動地站了半盞茶的功夫,站得腳都有些酸了。
就在許君越發的不知所措時,另外進來一個太監,他到那年輕太監的身旁與他低聲說了些什麼,那年輕太監便帶著許君出門往旁邊去。
許君想問到底去什麼地方,可見那年輕太監似乎並不準備說話,他又安靜下來。
片刻後,兩人在一處守衛森嚴的房門前停下。
房門自裡面被打開,那年輕太監退到一旁站到門邊,“進去吧!”
許君緊張地看了一眼那年輕太監見他不準備跟著自己進去,他這才抬腳邁過門檻,慢慢的向著裡面走。
他一進屋,那房門又被人從外面關上。
房門合上的聲音很大,許君嚇了一跳。
待到許君雙眼適應了屋中的光線,他才看清楚,這該是一處浴室。浴室奢侈大氣,也空無一人。
皇宮之中,守衛森嚴之處,又是這般的仗勢,這當是皇上晉祁的浴室無疑。
可皇上要見他,為何要在這浴室當中?
“進來。”從前方左側傳來一道聲音。
許君聞言,連忙順著聲音走了過去,到了地方他才發現那房間後竟是一處大水池。
水池中蓄滿了溫水,水霧淼淼,晉祁站在水池前,正低著頭解身上的腰帶。
許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片刻之後,前方傳來水聲,晉祁已經入了水。
“感覺軍營的生活如何?”晉祁的聲音又傳來。
聽著那低沉舒適的聲音,許君毛骨悚然,“回皇上,挺好的。”
“我聽說鬼面將軍對你很好。”
許君手心溢出一層薄薄的冷汗,邊關在千里之外,身處皇宮當中的晉祁如何‘聽說’邊關駐軍里的事?
“我還聽說你見到一個與朕有幾分相似的人。”晉祁道,“朕有些好奇,你說來聽聽。”
許君不言語,那封家書,皇上定然看見了。事到如今,他已經猜出這人找他的目的。
鬼面將軍在軍營當中一直都以鬼面示人,從未對人露過臉。沒見到鬼面下那張臉之前,許君一直覺得是他有難言之隱,見到之後他就明白或許是不得不為之。
“抬起頭來。”
許君聞言,抬起頭來。
晉祁已經坐到了水池當中,但他並沒有整個人陷入水中而是讓整個背都浮現在外,也讓許君只一抬眼,就能看清楚他背上那些醜陋不堪數不盡數的傷痕。
晉祁的背上有著許許多多老舊的傷痕,看那樣子像是被懲罰所致。
許君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去。
皇家的事情他不該管也輪不到他管,不過晉祁身為皇子,為何身上會有這麼多傷痕?
“你知道這些傷痕是哪裡來的嗎?”
“不知。”許君低下頭。
“這些傷痕都是李妃還有她兩個兒子一點一點烙上去的,拳打、腳踢、鞭子、板子,但他們最喜歡的還是烙刑。”晉祁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聽著那語氣平淡無波的話語,許君卻是忍不住縮著脖子有些怕,他最是不喜歡血肉模煳的場面。
“所以朕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們全殺了,用他們最喜歡的方式。”晉祁冷冷回過頭來看向許君,“不過你知道嗎,朕登基後殺的第一個人並不是李妃,而是冷宮中的齊妃。”
齊妃,寄養在李妃名下的皇子晉祁生母,在晉祁五歲時被打入冷宮,具體原因不得而知。
002
許君不知,晉祁卻準備告訴他。
“你知道李妃為何被打入冷宮嗎?”
“不知。”
當年的事情從未有人提起,宮中的人不說外面的人不知,都只說齊妃惹怒了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