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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人卻看出他的不適,還讓人備馬車。
許君忍不住多看了那鐵面兩眼,這人好像不如傳言中那般冷酷無情,對他頗為照顧。
許君對著那鐵面男人的方向學著他父親許瀾的模樣抱拳,“謝謝將軍。”
四周眾將士皆望著許君,目露不屑,他們不喜許君這樣軟趴趴的奶娃娃,也更是知道他們的將軍定然不會理會這許君。
鬼面將軍的冷血無情,他們這些一直跟隨在側的人可是再清楚不過。
“嗯。”一聲輕哼傳來,眾人皆驚。
男人鬼面之下的五官柔和了些,那帶著幾分輕糯的‘將軍’兩字煞是好聽。
眾人不敢再耽誤,紛紛上了馬,向著城外極速駛去。
馬車上許君挑開帘子,偷偷望了一眼在人群最前面的那高頭大馬上的人影。
“少爺你累不累?”車內平安拿了水袋遞過來。
許君放下帘子搖頭,好奇地看向車內另外一人。
那是一個青衣書生,年齡應當與他哥差不多,二十五六,長相普通卻帶著幾分淡然氣質。
這人是他出發之前他父親塞給他的,據說是他特意尋來的有才之士,能文尚武。
往白了說,這人是他父親放在他身邊的護衛,也是替他做帳的‘代筆’先生。
許家三人本不同意他找事做,他遊說許久才說服,後他正摩拳擦掌籌劃,他爹和哥哥就告訴他差事已經找到。
邊關軍隊帳房年邁告辭,正好缺個人。剛得知消息時許君還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三人會捨得他遠去邊關,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這鬼面將軍雖說練兵手段嚴厲苛刻,為人又陰沉不易近人,是個凶神,可是在他那做帳房卻是個美差。
邊關有數十近百萬大軍在,遠離國都,鬼面將軍獨自鎮守在邊關,一人獨大。
朝廷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生殺大權都交於他,至少糧草軍餉方面得藉由帳房自己掌握,不然天高皇帝遠,萬一他有謀反之心,那大榆豈不是得輕易易主?
是以他這帳房的差事有幾分監軍的意思在裡面,雖官低卻基本與副將等職,只是手下無兵。
這職位對軍隊本來也尤為重要,武器添補每月響糧耗費,都要人精心計算做帳記錄派發。總也不能讓鬼面將軍白天披掛上陣,夜裡咬著筆桿子望著帳目,琢磨白菜又漲價了明天吃蘿蔔之類的。
再有,許家歷來不涉重權。畢竟任是如何寬心仁厚的皇帝,也不可能容忍權勢聲望大過自己的功臣存在,哪怕許家曾助他成帝。
所以算來算去,這看似重要實際卻是個毫無兵權的雜職,對許家目前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這些無人與許君說,可他心中明白得很,只是嘴上不說。
他乖巧坐在馬車內,只時不時偷偷撩開帘子好奇的四處張望,一副初生牛犢的模樣。偶爾聽到外面有人議論軍中之事,他更是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偷聽。
離開國都向著邊關而去這一路上,眾人均在議論營地附近的那群匪徒。
邊關軍駐紮的位置是兩國交界之地,那裡地勢奇異,除了敵軍也聚集了一批匪徒。
若說敵軍讓邊關軍最為頭痛,那這群匪徒就是如同蟑螂一般令人憎惡的存在。
他們人數不多,全部聚集於山中,時不時便冒出來騷擾偷襲軍隊。若追著打他們就翻過山嶺逃到敵國境內,可若不管他們又會不斷騷擾。
每年的冬季和夏季,都是這群人動作最為頻繁的時刻,如今正好是夏季。
“這次回去之後得好好收拾他們一番!”口音頗重的陶馳惡狠狠地說道,他就是之前去許家找許君的那人。
陶馳聽著旁邊的人同仇敵愾的回答,又看見馬車內張望的許君,他頗有些不喜,“看什麼?好好在馬車裡呆著,到時候別嚇哭了,我們這裡可沒奶娘。”
聽了他的話,一群人頓時哈哈大笑。
別的人新官上任都生怕人看出自己的能力不足。這許君倒好,直接就帶了個幫手去。
這讓他們這群人怎麼能服氣?
許君放下帘子,不理這總是針對他的傢伙,心下卻默默把他記到了自己的小黑本本里。
歸去的一路之上頗為無聊,眾人幾乎都在趕路,只在馬累了時才停下休息。
而那鬼面將軍,即使是休息時也從不與他們圍坐,總是單獨一人坐在一旁,若非必要甚至連話都不與他們說。
閒暇時,許君也好奇的打探過他。
這人在士兵的眼中似乎和傳言沒有太大的差別,冷酷狠厲不好相與,年歲長相來自何處眾說紛紜卻無人真的知道見過,甚至就連這人的姓名都無人知。
他入軍十多年,軍中之人均‘將軍將軍’的叫著,實在不然,就以鬼面將軍代稱。
至於具體名諱無人敢去問,或有知曉的,卻都不敢說。
二十來天的時間過去,眾人一路行至邊關。
入關,眾人驅馬向著軍營前進。
才走出半里,一群策馬揚鞭之人便從遠處襲來。
見到那些滿身匪氣的人,隊伍中所有人均拔出武器嚴陣以待,殺氣霎間瀰漫開。
他們這一路之上為了方便都是便裝行動,這群土匪大概是把他們當做走商了。
那群匪徒靠近把眾人圍住後,認出為首之人帶鬼面之後,似乎也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