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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君見狀,連忙挨著他坐著把腳放了進去。
但許君的腳一放進水中,他立刻就慘叫起來,“啊!”
許君整個人被燙得縮作一團往旁邊倒去,倒到鬼面將軍懷裡,只兩隻腳高高抬了起來,不敢放到水裡。
“燙燙燙……”
許君整個人抱住鬼面將軍,兩隻腳左右摩擦,他毫無防備直接把腳就放了進去,那一下水滾燙的熱度讓他兩隻腳立刻痛了起來。
“你沒事吧?”鬼面將軍扶住許君。
許君又墊著腳尖用腳趾碰了碰水,確定那水確實燙得不行後,他看向了鬼面將軍,“你才是沒事吧?”
鬼面將軍莫名其妙。
“水不燙嗎?”
“不燙。”鬼面將軍又道,“有一點。”
許君再試水溫,那溫度根本不像是有一點燙,而是非常燙!
剛才在雪裡走了一路,他一雙腳早就冷得沒有了溫度,這個時候哪怕只是溫水也要比平時燙的多,更何況這本來就是熱水,溫度不低。
許君感覺自己被騙,他把冰冰的腳放在鬼面將軍腳背上冰他,並慢慢磨蹭試探水溫。
鬼面將軍不動,由著許君像是剛學水的人般,踩著他的腳背不斷的試探著熱水。
“將軍不怕燙嗎?”
“習慣了。”
“嗯?”
鬼面將軍看著許君放在自己腳背上的那一雙腳,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卻就是莫名其妙地說起了之前的事。
“我剛入營的時候也不習慣,慢慢的就習慣了,很多東西都是。”
他剛入營的時候,也才十三四歲。
他從冷宮出來的時候已經十歲有餘,跟在晉祁的身邊學了三年左右後,就來了邊關。
那時候的他是第一次離開皇宮,入了營,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害怕過,不過他很快習慣了,後來還慢慢的習慣了受傷、習慣了屍體、習慣了死亡和很多東西。
比起傷口和死亡,這樣的小事情反倒顯得無關緊要。
“我第一年在營中過冬時,大部分時間都在戰場上,那時候邊關軍還不是這樣的,沒這麼多人,駐紮的地方也不在現在這裡……”
早些年的事,他本來沒想說,他的嘴卻擅自說了起來。
那時候邊關軍駐紮的位置,還在城往後很遠,這邊的幾座城池當時都屬於夏國。
他入營,晉易雖然有意讓他接手邊關軍,可那時候他還尚且年幼,就算皇上下旨營中也無人會服他,且容易招人懷疑,所以他也是從軍中小兵做起。
小隊長,大隊長,然後是副將,在那將近一年時間未曾停歇的大戰中,他為大榆奪回了城池數座,守住了邊關防線。
最後晉祁才順應民心封他為鎮國大將軍,順勢讓他接手邊關大軍。
陶馳算起來和他也一樣,都是從小兵做起,他注意到陶馳時陶馳已經是個小隊長。
在一次圍剿夏國的行動中,他帶著一隊人馬,配合著他們的大部隊收圍。
當時的夏國士兵見大勢已去,有了魚死網破的狠心,是陶馳提議讓大軍暫且放鬆包圍,利用地勢不和那些人正面對持,消磨了那些人最後的力氣,讓大軍不戰而勝。
當時的行動不算大,不過鬼面將軍注意到了他,所以便把他提攜為大隊長,兩年後,陶馳果然立功。
鬼面將軍再提攜他,把他提攜為副將,讓他跟隨在側。
他和陶馳相處的時間算起來不是最久,營中副將有幾個都已身居副將之職五、六年,但因陶馳一直與他一起行動跟在他身側,只算相處時間他和陶馳相處的最長。
“將軍。”
“嗯?”
“我不會背叛你的。”許君信誓旦旦,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他狠了心把腳放進熱水裡泡著。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受不了了,齜牙咧嘴的又把腳抽了出來。
提及陶馳,提及當年的事,鬼面將軍心情有些陰霾。
但聽著許君那話,看著許君被燙得齜牙咧嘴的表情,他一顆心瞬間放晴。
他心中溢出絲絲甜意,讓他忍不住的露出笑容,那雙古潭般的黑眸中也有水波一圈圈盪開。
“我也是。”
“什麼?”因為已經慢慢適應了水溫,許君正琢磨著要不要把腳放進去燙燙,沒有注意聽旁邊鬼面將軍的話。
“我也是。”
“嗯?”許君沒聽懂。
鬼面將軍看了他一眼,“我說,我也是。”
“嗯?”許君假裝聽不懂。
第一遍時他沒聽見,第二遍是他真沒聽懂,第三遍時,他卻發現鬼面將軍的聲音真好聽。
他溫柔時低聲說話時,聲音總是低沉中帶著幾分沙啞,是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讓人聽著很舒服。
特別是他說著好聽的話語時,那聲音就更好聽了,讓人想親。
“我說我……”正準備再重複一遍的鬼面將軍察覺到不對。
許君沒聽到,有些失落。
“喜歡你……”
許君驚訝,鬼面將軍側頭,在許君軟軟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鬼面將軍突然的表白還有親吻,讓許君整個人都變得紅彤彤的。他把腳放進水裡,緊挨著鬼面將軍的腳並排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