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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許君他們已經出發準備回去,原本還睡得正香得眾土匪連忙爬了起來。
“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追唄!”
眾人趕緊收拾了東西,又跑城裡買了幾十個大饅頭之後,連忙追了出去。
鬼面將軍牽著馬,帶著許君與在城門口等著的眾副將匯合之後,眾人立刻就圍了上來。
他們原本還以為將軍會真的丟下許君一人,如今好了,許君又回來了。
一旁的陶馳更是從旁邊牽出一匹早已經準備好的馬,“會騎嗎?”
他們這次回去捨棄了馬車,全部人都改為騎馬,這樣速度更快。他們還好,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日子,許君看著細皮嫩肉的讓人有些擔心。
許君也明白眾人急著回去,他看了看面前的高頭大馬,認真的與那馬兒對視了一會兒之後,慎重地點了點頭。
到了軍營之後,他也時不時就會練習騎馬,但這東西不是一兩日就能學會的。
如今的他,只能說比之前在家裡時騎得好。可要和這群常年在馬背上生活的人比起來,那就差得遠。
時間不容耽擱,眾人上馬後立刻策馬狂奔,向著邊關而去。
離開景山城行過安慶,在第十天晌午眾人停下歇息時,從路旁行人口中得知,易王晉易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被那些怕他回京之後會供出他們而受牽連的武林中人暗殺了。
易王晉易被殺的消息一在大榆傳開,眾人便唏噓不已。
聽到這消息,鬼面將軍一行人卻並未議論,甚至並不驚訝。
外面傳言晉易是被武林人士殺了滅口,事實上如何眾人卻心裡都明白。晉易大概不是被什麼武林人士殺了,而是皇上讓人下的手。
晉易的身份本就尷尬,若他一輩子做個閒散王爺,皇上可能還不會動他,偏偏他卻野心勃勃,皇上自然不可能放他再有機會東山再起。
所以這一次即使那些武林人士不出手,皇上不借刀殺人,他照樣也會找其它理由把人殺了。
聽到這消息之後,眾人都未曾討論說話。
若鬼面將軍不在這裡,幾個副將私下可能還會說上兩句,但鬼面將軍在這裡他們便不敢再開口。
許君聽了這消息卻是東張西望,期待地看著眾人,見眾人都不說話,他才悶不吭聲繼續啃乾糧。
一開始眾人還有些擔心許君會說錯話,但許君見眾人都不說話,就並未再提起這事。如此一來,眾人都不由鬆了口氣。
可就在眾人都鬆了口氣時,許君卻又抬頭看向了旁邊的鬼面將軍。
“有事?”
“晉易知道你長什麼樣?”
鬼面將軍不說話,算是默認。
“皇上也知道你長什麼樣。”許君酸溜溜的。
聽許君又提起這件事,鬼面將軍無奈,“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許君越發酸溜溜。
他低著頭,摸了摸放在膝蓋上的小兔子,因為回去需要快馬加鞭的趕路,小兔子都被顛得有些沒精神,他看著可心疼了。
見許君這樣,鬼面之下的人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乾糧,半晌,冷清低沉的聲音才傳來,“你不一樣。”
有些話他不知道怎麼說,也嘴笨不會說,可他卻想讓許君知道。
正失落的許君聞言猛地抬起頭來,他看向旁邊說話的人,一張小臉慢慢的變紅,很快就連整個人都變的紅彤彤的。
“怎麼不一樣了。”許君軟軟問道。
聽著這軟糯軟糯的好聽的聲音,原本在吃著乾糧喝著水的眾副將只覺得背脊一陣酥軟,同時也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他們是不是不應該在這裡?
眾副將默默低頭研究著手裡的乾糧,他們原以為鬼面將軍會像以往一樣忽悠過去,沒想到這一次鬼面將軍卻在沉默了片刻後道:“我自小就一直帶著面具,面具於我就像是一張臉。”
眾人皆驚,這還是鬼面將軍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往事。
許君或許不覺得,但他們這些入營許久,跟在鬼面將軍身邊最少都有兩、三年的人卻非常的清楚,鬼面將軍這十餘年的時間基本從未提過自己的過往。
無論是他的來歷、姓名、容貌或者是年齡,他都從未對人提起過。
軍中的人對他的稱呼甚至都只是‘鬼面將軍’,時間一久,仿佛這四個字就成了他的名字。
許君安安靜靜坐在一旁,挺直背脊好奇地看著他,乖寶寶似的認真地聽著。
“一開始是別人在我小時候強制給我戴上的,鐵水焊了邊上了鎖,取不下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鬼面將軍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他語氣很平淡,似是在說別人的事。
許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人,他已經忘了吃東西,甚至就連乾糧被他膝蓋上的兔子抱著啃了都不知道。
“為什麼?”許君不解,什麼樣的理由才能這樣對待一個孩子,甚至還鐵水焊邊,他還一直以為鬼面將軍的面具是他自願戴上的。
鬼面之下的人沉默。
“那是誰?”許君又問。
“我母親。”稍一頓,鬼面將軍又道:“那是一些不好的事情,有些事並不如你想的那麼好,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他也不想讓許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