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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到了,今天的事情。”蘇絨嘆息了一聲,低低道:“我覺得……咱媽會不會有老年痴呆的前兆?”
“什麼意思?”陸平往後退了一步,似乎相當牴觸這個觀點。
“這種事情,不止一次了。”蘇絨看著他的眼睛,毫無質問和為自己辯駁的意思:“從前家裡一些東西,要麼碎了,要麼就突然不見了。”
陸平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道:“可是我媽說,這都是你背著我沖她發脾氣,暴躁的時候就摔東西。”
他抱著寬容隱忍的心思,也不肯和她當面對質,只側面溝通過幾句。
天知道這個宿主背過多少鍋。
蘇絨挑眉道:“陸平,咱們談了幾年戀愛,你還不懂我嗎?”
至少在攝像頭中,周雅芝的所作所為都清晰可見,讓人無話可說。
陸平原先對她心中隱隱的不滿,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焦灼的愧疚感:“我不知道會這樣。”
“我們明天帶媽媽去看看醫生吧。”蘇絨揉著眉頭道:“我聽說,京城的空氣污染太重,空氣含鉛量高,不適合老人久居。”
“我媽本來就身體不好,也許就是被刺激的。”陸平上前抱住她,低聲道:“抱歉。”
還沒等他們再說些什麼,客廳當中突然傳出來狗的哀鳴聲。
蘇絨身體一僵,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陸爸爸也從洗手間裡探頭過來,不解道:“又怎麼了?”
只見客廳的地板上,散落著打開包裝紙的巧克力,布丁直接癱在了旁邊,身體開始無法控制的抽搐起來!
狗不能吃這種東西的!
蘇絨臉色一白,倉皇道:“平兒,你抱它去醫院,我等會陪爸媽去收拾房子。”
周雅芝從側臥走了出來,先是如剛才一般不安的看了眼蘇絨,又一臉驚訝的看向那隻拉布拉多:“怎麼搞得?”
“小事情,媽,你先休息著。”蘇絨心裡暗罵了一聲,直接找到車鑰匙塞到陸平的手裡,不著痕跡的催他快點出門。
原主從前最愛狗,這隻拉布拉多也是隨著她一同嫁過來的,當初婆婆住進來的時候,她還叮囑了三四次,說狗的腸胃最怕這種東西,哪怕吃個兩三塊都可能致命。
這女人已經鬧騰到這種地步了嗎?
蘇絨心裡雖然擔心的緊,面上卻仍收斂著表情,任由陸平一個人抱著狗出門,自己則幫著收拾行李和被褥,陪著他們夫妻兩去隔壁樓直到安置妥當為止。
如果這個時候去醫院的是她,免不了又多了幾個話柄。
‘怎麼,狗比你婆婆公公還重要嗎?’
‘死條狗都哭,搞得跟自己兒子一樣?’
周雅芝雖然不想搬,但耐不住兒子和公公的兩輪勸,加之錢據說沒辦法退了,也只能住出去。
蘇絨一個人回到重歸寂靜的家裡,垃圾桶里的巧克力,冷冷開口道:“二狗子。”
“在的。”系統音依舊清晰悅耳。
“你說這狗,救得回來嗎?”
“它只吃了一小塊,又送醫及時,不會有大礙的。”二狗子安撫道:“今天才第二天,任務進度已經過半了,你如果喜歡它,可以多花些時間陪陪她的。”
蘇絨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二狗子觀察著她的神情,試探道:“你在感慨人生和婚姻麼。”
“不,”蘇絨揉了揉眉頭道:“我忘了龜甲縛怎麼捆了。”
“……”
布丁雖然有些虛弱,但好在輸液之後基本上恢復了穩定的狀態。
陸平把狗帶回家之後,又去爸媽那裡看了一眼,等洗完澡準備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蘇絨依舊抱著PAD坐在床上,抬頭看了他一眼。
“把監控調給我看。”陸平擦著頭髮,語氣相當複雜。
畫面中,周雅芝從冰箱裡翻出來了一條巧克力,親手撕開掰斷,然後餵到了搖著尾巴的布丁嘴裡。
然後她露出了滿意的一絲微笑,把巧克力扔到了茶几旁的地板上,扭頭回了側臥。
貓狗本身都饞,聰明點的都會撕包裝袋,但陸平平時忙得要命,哪裡記得巧克力是放在哪兒了。
蘇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悶悶道:“媽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你最心疼布丁了,”陸平抱緊了她,心裡五味雜陳:“明天帶她去醫院好好看看。”
實際上,蘇絨早就跟二狗子確認過,周雅芝活蹦亂跳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
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她才理直氣壯的提這個。
她要讓他看到,誰才是爪牙猙獰的那個人。
第二天的體檢報告,自然是一片和諧。
陸平拿到報告之後,派下屬陪著爸媽去幾個景區,自己回公司的辦公室里,抽了一下午的煙。
結婚之後,他一直覺得不得安寧,但潛意識中,總以為所有的問題都在媳婦身上。
自己母親總是一派平和的收拾著她搞出來的爛攤子,還不忘勸自己多忍讓包容些。
可是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過去的很多事情,都一幕幕的重新浮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