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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就先用著你試試。你們兩先下去吧。”蘇絨一揚手,就把這包碎銀扔在了她懷裡,笑容可掬道:“本宮想吃的東西可多了, 首先是這個炸醬麵啊, 要切好新鮮黃瓜……”
按照往常的習慣,岑越只會初一十五給蘇家一個面子,每個月在皇后那睡兩天。
他現在突然食髓知味, 有點把持不住自己。
這蘇絨在床上,也談不上嬌媚。但她軟軟的細碎哼唧聲,讓人會想下意識的把小姑娘揉碎在懷裡,好像怎麼抱都不夠。
真是意外的對胃口啊。
岑越在乾清宮裡處理政務到獨自用了晚膳,才終於停下來歇了一刻。
他要了解的瑣事太多了。
內外宮廷的秘聞、江南江北的變動,上至水災蝗災,下至官員升遷,幾乎沒一樣是能省心的。
也得虧沈家的幾個老頭貪著權,幫自己分擔了些事情。
哪怕貪墨兩三分,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計較。
現在岑越,手頭還沒有能取代蘇家的得力幹將。
哪怕他能推翻這些老臣的黨羽,但真若把他們盡數趕出去,連能頂包盡職的臣子都沒有。
說來說去,也只能怪士子們迂腐死讀書,不懂的打理政事。真正能堪大用的人才,壓根沒有幾個。
岑越喝了一口湯,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這一個人吃飯,就是冷冷清清。
今天早上陪著皇后,不知不覺吃的飽足,上朝了都覺得掌心微熱,一點都不冷。
從前他同其他妃子用膳的時候,都向來吃個半飽,似乎許久都沒有過這種滿足感了。
——皇后現在在幹什麼?
他神色一動,打了個響指。
暗衛自樑上翻身下來,伏在他的身側:“陛下。”
“皇后今天,都幹了些什麼?”
暗衛雖然一直窺探著,但礙於各種限制,也不能聽得太清楚,只大概把各種情形都講了一遍。
“哦?她給了覓月一包銀子?”岑越愣了下,警惕心又提了上來。
到底是沈家的人啊。
那三個宮女里,為什麼但覓月抬了頭?
“去把覓月喚過來。”岑越垂眸道:“朕有話問她。”
覓月這頭正煎著水煎包,得了消息以後哪裡敢怠慢,只好連聲同銀硃陪不是,托她幫自己照看一二,小步便抄近道來了乾清宮。
“來了?”岑越已用完了晚膳,慢條斯理地喝茶道:“聽說,皇后娘娘今日,給了你一包銀子?”
覓月正跪在玉磚上思索,聽到這話臉色煞白,忙不迭磕頭道:“奴婢!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饒命!”
“呵。”岑越端著瓷盞,冷笑道:“她給你你便收著。”
“我問你,今天下午她屏退其他人之後,同你說了許久的話,都交代什麼了?”
“這……這,”覓月一臉倉皇的看著地面,卻吞吞吐吐地不肯開口:“奴婢……”
“說!”岑越厲色道:“你有什麼瞞著朕的!”
“皇后娘娘交代了,蒸魚肉時要鋪著紫蘇葉,魚線從腮側開口魚脊處全根取出來!”覓月被嚇得一激靈,跟竹筒倒豆子似的統統說出來:“娘娘還說了,炒排骨要先姜豉再花椒,出鍋前灑芝麻!”
“花雕酒蒸蝦可以去腥!釀蟹肉時斷不可只抹蒜末,最好釀在新橙里!”
岑越聽得一愣一愣的,都懵了。
花了一大包銀子,就一直交代這些玩意兒?
覓月不敢抬頭看皇上,又半天沒聽見他作聲,只能拼命地回憶著先前的那些交代:“娘娘還吩咐了兩三遍!今晚吃水煎包!明早吃炸醬麵!中午烤羊腿燴麵片再溜個肥腸,晚上要炸鱔絲鹵豬蹄再燉個紫蘇鱸魚湯!”
這——這都什麼東西?
愣是聽得他都餓了。
岑越定了定神,發現這覓月都快被自己嚇哭了,只得輕咳一聲,嚴肅開口道:“那水煎包呢?”
覓月哆哆嗦嗦地開口道:“正……正煎著呢,交給銀硃看著鍋了。”
這皇后年紀輕輕的,喜歡吃獨食啊。
不·像·話。
“往後,這小和子也派去鳳儀宮裡。”他挑眉道:“凡是皇后遣你做的吃食,你都讓他端一小份到乾清宮來。”
覓月哪裡敢揣測皇上的心思,忙不迭應了。
岑越皺眉一想,發現自己還真的有點餓。
剛才那幾筷子下去,食不知味,壓根沒吃多少東西。
要不今晚再過去睡一覺,順便蹭一趟夜宵?
這頭的蘇絨正嗅著芝麻的焦香,只聽見二狗子又一聲通報:“皇上來啦——”
她扁了扁嘴,頗有些心疼這剛出鍋的包子。
是吃呢,還是不吃呢。
眼瞅著皇后低眉順眼的出來迎接,岑越低頭一嗅就聞到了一股蔥香味兒。
這來的正是時候啊。
“免禮,都起來吧。”岑越漫不經心地揮手道:“皇后這身上,怎麼沾著蔥花香氣呢。”
『別廢話了,快領朕進去吃包子。』
蘇絨一看他身後還跟著覓月,倒也失笑了一聲,邀請他進殿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