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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相信,但是你的頭髮……”
“頭髮?”董長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翹……翹起來了?
董長陽瞬間從床上跳下來一口氣跑到廁所,她家只有廁所才有鏡子。
鏡子裡照出來的她,頭髮完全是亂糟糟的,好些頭髮都是翹翹的。
唔……
肯定是之前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時候弄亂了。
我的形象。
我辛辛苦苦在陳大哥面前維持的乖巧懂事又上進的形象啊!
董長陽仿佛聽見了自己的心破碎的聲音。
“咳,你和我說說麻將是個什麼東西吧?”陳煥之看見董長陽的眼神肉眼可見的黯淡起來,連忙壓住了笑容轉移了話題。
“這個我太懂了。”董長陽到底是年輕,心情也恢復的快。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不能裝很久。
“麻將這種規則解釋起來太麻煩了,還是我先大致和你說一遍,然後你看我和別人打幾次,看個一兩天你就懂了!”董長陽激動的搓搓小手。
“你不是要考試麼?”陳煥之可沒有忘記初升高的考試時間,“只剩一個多月了,你可不能太驕傲。”
其實拔尖考試過去之後,這個考試參不參加都無所謂了,不過自己的話放了出去,似乎也還是要做到的。
唉。
好像是這樣。
還是得要好好複習才行啊。
“不過,每天學習之後,還是可以去牌桌上教我的。”陳煥之話鋒一轉,“不過這麼一來可能會耽誤你的學習,還請你見諒。”
“哪裡哪裡,陳大哥你也幫了我很多。”董長陽頓時眉開眼笑,“那我先去複習,做幾張卷子再和你說。”
“嗯。”
董長陽接下來的生活就變得格外有規律起來了。
上午和陳煥之一起學畫畫,下午就複習做試卷,傍晚的時候就去這幾條街上的麻將館上轉悠一圈,一個個換著來,有時候還會做一點偽裝,免得到時候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原本在董長陽的料想里,她持續這樣的生活也就兩三天而已。
麻將而已,看看就會的東西,陳大哥這麼聰明,肯定一下子就能學會的。
是董長陽想當然了!
對於生活在上南縣這種麻將風氣濃厚的董長陽來說,從她有記憶開始就看見不少人都在打麻將了,什麼筒萬條,對於董長陽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可是陳煥之不一樣。
從陳煥之出生到長大,他身邊的人是費盡了渾身解數將他和一切不好的東西隔離開。
別說是麻將了,他連骰子都沒有玩過。
陳煥之學的是琴棋書畫詩酒茶,還要擠出時間來練武騎馬,還得和太子一起去和那些老狐狸的官員們鬥智鬥勇。他十九年的人生里,根本就沒有分給“賭”這個字的縫隙在。
對於“賭”的唯一認知,就是陳煥之知道有這麼一個東西存在而已。
最靠近賭坊的一次,應該還是和王掌柜一起去街上看鋪子的時候。
於是,教學的過程就顯得不如想像中美好了。
“打麻將之前要先擲骰子,按照點數來抓牌……”董長陽一遍看著對面的人投骰子一遍解釋道,“不過投骰子也是有技巧的,回去我給你演示一遍,手巧就行了。”
陳煥之默默記下這個難點。
骰子的話,等會兒去讓丫鬟買幾顆回來試試。
“打麻將最重要的就是算牌了,首先要記住有多少張,萬字條子還有筒有多少個。比如牌臭過三棟,人旺我亂碰。牌弱生死張,牌尾吃卡當。早聽三分和,寧棄莫出充。”
陳煥之:……
裡面似乎有不少奇奇怪怪的詞彙,難以理解。
明明董長陽說的話分開來聽,每一個字他都明白,但是加起來就完全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咳,這些都是和我打牌的時候那些大姨大嬸們念叨的,有幾分道理,你聽聽就好,不用全信,有時候也要靠手氣和第六感胡牌的。”
陳煥之突然意識到,這麻將或許比他學詩詞歌賦還要難。
陳家。
最近陳煥之的奇怪舉動,都已經被下人們上報給家主和夫人了。
陳父對於陳煥之這麼個優秀的兒子,自然是十分滿意的。
雖然他不缺兒子,但是前面幾個基本都資質平平,唯有陳煥之看得過去。大概是因為前面幾個資質不夠好的緣故,陳煥之展現出過人的天賦之後,妻子就對他的教導格外上心。其他家權貴的小公子小少爺們玩的那些東西,陳煥之幾乎一概沒有碰過。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嚴格教導,陳煥之才能在成人之後如此出眾。
老話常說娶妻娶賢,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這個樣樣都好的兒子,最近據說常常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自言自語,還不許別人進去。今天還說派了丫鬟去買了骰子,還專門請人給他刻了一堆四四方方的方塊,上面據說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圖案?
陳父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兒子這是打算做什麼,只好先來問問妻子。
陳夫人也沒有比自家相公好到哪裡去,她也是愣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