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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其實挺欣賞周揚這種個性的。
沉穩,踏實。
別說什麼畫家就要隨性要自由,那不過都是輕浮的藉口。真正心靈自由的人不會將自己的自由建立在他人的不方便上。
“好吧,我看看。”陳海沒有再多話了,而是結果周揚遞過來的學生畫作放在桌子上,坐在書桌前慢慢看。
陳海看畫的經驗要比周揚多得多。
他也當過很多次大賽的評委,自然知道青少年畫畫和成年人畫畫的區別。
就像是成年的大人想要再去寫小學生的作文的時候難以下筆一樣,就算文筆再怎麼好,想好寫出小孩子那種獨特的靈動都是很難的。
作家之中,也有專門的兒童文學分類。
畫家也是一樣。
少年人的筆觸雖然稚嫩,但卻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朝氣,他們對於色彩線條的敏感是很能展現他們自身個性的。
第一張畫是油畫,描繪的是一個少女在看著一張風景圖,而少女本身站立的地方也變成了和風景畫相同的草地。
構思只能說是平穩。
可是這張畫的色彩搭配卻很有意思,而且畫少女的線條也格外柔和,看起來給人一種格外舒服養眼的感覺。
這種水平的話,拿去做一些書的插畫都是足夠了的。
周揚所教的孩子,的確有點本事。
“風景圖還算不錯。”陳海點評道,“不過這個少女的骨骼和臉龐顯得有些不協調,應該是素描功夫沒有到家,可以讓這個學生再去練一下人物速寫。還有,風既然是朝著少女帽子的西邊吹,那草倒下的方向就錯了。”
周揚聽著也覺得有趣,連忙將陳海的評點記錄下來。
第二張圖的構圖和第一張差不多,不過這張畫的問題就和前面那張正好相反。人物畫的很好,但是色彩感就不如前一張了,看著畫面有些過於陰暗了。
色感這種東西有些還真的是天賦,有些人調出來的顏色恰好在那一個點上,有些人卻怎麼也弄不出來。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最後是董長陽的。
三張之中唯一的一副國畫。
陳海的眼神漸漸認真了起來。
“老師,這一幅畫是我們這一次高中特別錄取挖角來的學生畫的。”周揚知道這幅畫是最好的,所以特意放在了最後,“我看過這個學生之前的畫,她的進步實在讓我驚嘆。她畫的構思雖然不能說是多麼出類拔萃,但一個初三的學生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出這樣的作品,我認為她真的很有天分。”
董長陽和陳煥之認真說起過自己的構思。
主題是看畫的人。
畫就一定是風景畫麼?
不一定。
中學生的作文里,有一句詩被引用的次數很多,是卞之琳的《斷章》。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這句詩被董長陽放在自己的作文里引用了起碼七八次,所以很快的董長陽就將這句詩和自己的畫作結合了起來。
董長陽的畫上,有兩個人。
一個看畫的人。
另一個看著看畫人的人。
看畫人在右上角,而看人的人在左下角。
畫上是一男一女,一個男子穿著明顯具有古代特色的衣服背對著眾人看畫,而另一個現代少女站在另一側遠遠的看著他。
第27章
陳煥之覺得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這個張掌柜腦子不太好使, 認準了陳煥之會有辦法, 這麼天天提著東西到他這裡來拜訪, 一直拒絕下去還不知道要被傳出什麼樣的話來。
“罷罷罷,讓他進來吧,我再與他好好談談。”
陳煥之覺得頭疼不已。
不過這麼一直放著也不是個辦法,好好說的話對方應該能理解的吧。
畢竟他和長陽跨越時代都能夠交流。
張掌柜, 應該也可以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陳煥之吩咐下人將張掌柜帶上來了。
“陳公子, 您終於願意見我了。”張掌柜十分激動,就好像陳煥之是他的什麼再生父母一般,眼睛都在放光。
“這是小人的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張掌柜今日提來的是一個百寶盒,盒裡是各種各樣精緻的的點心, 都是外面幾乎看不見的。
“聽聞陳夫人最近手氣不佳,我特意做了這些開運的點心,是借小佛堂的廚房做的,之後還去佛祖那裡供奉過一天。不過您放心,我做的都是少油少鹽的, 放個好些天都沒事。”
“張掌柜好意我心領了。”陳煥之點了點頭, 吩咐丫鬟將這個百寶盒拿下去。
要是張掌柜真的拿些珠寶首飾來, 倒是能夠拒絕的更加徹底。
點心什麼的,禮輕情意重,不收就太不給面子了。
“張掌柜,有話就直說吧。”陳煥之正坐道, “在下對怎麼經營這種食肆之事,當真是一竅不通。”
“不不不,陳公子您誤會了。”張掌柜連忙擺手道,“小的不是請您幫忙經營,這些雜事由小的來處理就好了。小的是想要請教您,如何吸引客人來我這裡?您看,晉江閣你不是搞出了一個麻雀牌出來麼?”
明白了。
張掌柜這是求法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