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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夫人大約是輸了一下午的牌,有些生氣,張口道,“姐姐,我不愛吃咸豆花,不知道還有沒有甜豆花?”
“甜的還有,鹹的沒有了。”負責送豆花來的丫鬟細聲細氣的回答道,“這豆花一開始兩種口味都只送來了一百碗,沒想到有些不夠。”
“豆花還有能吃甜的?”贏牌的夫人驚訝了一下,“妹妹,你看這豆花只有甜的剩下來,可見這甜的滋味一般。妹妹不用介意,這咸豆花做的不錯,我派人去買幾碗回來就是了。”
“姐姐說錯了,這甜豆花也另有一番滋味。咸豆花雖好,但天氣炎熱,我也實在吃不下去。”
丫鬟也見狀插了句嘴,“這位夫人說得對,甜豆花是冰鎮的,裡面加了各色乾果,可以消暑。”
“姐姐久居京城,不知道這甜豆花的好處,在我們那裡,也能當點心吃。來四碗甜的,我請姐妹們好好品嘗一下。”這位貴夫人朝著贏牌的那位笑道,“我可是帶了一個箱子來,這點錢我還是出的起的。”
話說到這裡,另外兩個不怎麼說話的夫人也知道這兩人怕是打牌打出火氣來了。
也是,贏錢的這個雖然一直在贏,但是截胡人家好幾把,就是佛祖來都有火氣。
這牌打得這麼憋屈也是少見。
“呵呵。”贏錢的這個也不是吃素的,“我就不用了,你送三碗來就是了,我這個人只愛吃咸,不愛吃甜。今天我也贏了不少,不能小氣。侍女,這豆花如何算錢?”
“這是新開張的張記豆花那裡的,作價二兩銀子一碗。”
“二兩啊,罷,這滋味也勉強值了。恰好我這一下午也贏了三百兩,你再去以我的名義定一百碗咸豆花來晉江閣,就當是我請今日來這裡玩牌的夫人們吃了。”
“呵,姐姐說的真有趣,那我也不能小氣,就訂一百五十碗甜的,讓大家都好好消消暑氣。我保證,吃了這冰鎮甜豆花之後,夫人們也一定會喜歡的。”
“是。”丫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連忙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這效果比她想像的還要好啊。
掌柜說了,她們能夠從這些貴夫人那邊訂購一百碗的話,就能提成十兩銀子。
當然,去訂購的時候肯定也是要再“描繪”一遍的。
銀子沒有那麼好拿,但也不難。
張記豆花這邊前三天的銷售額度,幾乎全部都是從晉江閣這邊來的。
可是圍觀的人不知道啊。
他們只知道,這二兩銀子一碗的豆花,這幾天下來居然賣掉了幾百碗,那展台上的紅白琉璃碗都七八個了。
不過目前是紅琉璃碗最多,比白的還要多出兩個。
畢竟這京城裡的人,還是愛吃咸口居多。
PK的精妙之處,就在於雙方的勢均力敵。
若是雙方力量差距多大,也就沒有辦法繼續玩下去了,又怎麼能繼續擴大陣仗呢?
沒兩天,京城裡的坊間開始流傳出一首絕妙的《甜豆花吟》。
這首詞將女子比作豆花,借豆花之口道出女子心酸,比如世人皆愛咸,色彩繽紛,種類豐富,而它唯有一身原味,清清白白,難以取悅心上人。
《甜豆花吟》一出,立刻在京城各大花坊之中流出,傳入無數文人的耳朵里。
明年便是科舉大比之年,因此不少舉子會停留在京城,免得來回奔波。
他們或是去拜訪有名的文官,希望能夠被哪位收為學生,或是召開詩會,擴大自己的交友圈子,自然也會喊上幾個樂妓相陪。
這首《甜豆花吟》理所當然的被他們記了下來。
“妙。”
聽樂妓唱完這一首,當即就有一個書生撫掌大笑,“煉作瓊漿起素衣,霜刀不切粉酥歸。這豆花之妙,就在它本身色澤純淨,嬌嫩欲滴。咸豆花滋味雖好,但終究輔料太多,失去了它本身特色,不如這甜豆花一般,只輔以一點乾果,突出的是它那清淡的豆香味。”
“蘇兄說的是。”
“這京城人哪裡懂得甜豆花之妙?”
“越是這清清白白,才能顯出豆花本色,正如同你我一般……”
文人們多是來自南方,要說他們多麼喜愛這豆花也不是,純粹只是借著這甜豆花來誇耀自己罷了。
他們一邊羨慕著拿著高官權貴,一邊又覺得他們不過是仗著父輩英名,很是看不上。
“不如我們也仿照這《甜豆花吟》,多寫出幾首詩詞文章來,讓大家知道這甜豆花之妙?”
人群中似乎有這麼一個人說了這麼一句,很快就引起文人們的附和。
“這個好。”
“有了,我有靈感了,給我紙筆。”
……
說話的人悄悄的隱去了身影,帶著笑容離開了原地。
他們拿了人家的錢,總得幫忙將事情辦好才是。再說了,又不是幹啥違法的事情,就是夸一夸這甜豆花的好,再捧一捧這酸儒而已,根本不算什麼事。
某個文官座下。
“管家,這已經是初八了,按理來說,我上次吩咐昌明寫的文章應該要交上來了才對,怎麼他今日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