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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似乎交給他幾家鋪子讓他幫忙打理,我將我手下最得用的王掌柜派了過去,就怕阿恆被人騙了。”
“這事我知道。”陳父對這些事情還是瞭然於胸的,“晉江閣已經是京城最受貴女歡迎的聚會場地,太子那邊對此十分滿意。目前光是晉江閣的收入,就已經能夠將其他幾家鋪子的虧損補足了。夫人吶,我看阿恆很有你當年的風範。”
“對,阿棠今早還來信了,說她現在正在教導剛長成的小姑子進入京城的社交圈子,特意來信問問能不能讓晉江閣給她空一天時間出來。”陳夫人也跟著說了幾句,“相公你在外面與別的官員打交道,不知我們這些當夫人的,也期盼著有這麼一個好地方讓我們好好放鬆放鬆。這晉江閣,眼看著是要日入斗金,只是恐怕過不了幾天,京城裡就會冒出相似的茶樓來,到時候客源恐怕要被分走不少。”
“莫非阿恆是在為此事煩心?”陳父似乎找到了一個理由。
“不像。”陳夫人猶豫了一會兒,“阿恆以前與他三哥挺要好的,不如我讓老三回來探探口風?”
“老三現在編書正是要緊處,何必特意叫他回來。”陳父並不贊成如此,雖然他也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若是因為阿恆的私事隨意將其他幾個兒子叫回來,恐怕對他們的兄弟情誼有所損傷。
“那……”
“夫人,阿恆以前從來沒有玩過骰子牌九之類的東西,蛐蛐鬥雞也沒有碰過。”陳父面有難色,這些東西他少年時也是玩過的,後來就慢慢放棄了,但阿恆好像是根本沒有碰過,從小就自律的很。難道是他現在在外面交際的時候,和別的好友因為這些東西沒有什麼話題聊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陳父悄悄的將自己的猜測與夫人說了說。
“這……”陳夫人被陳父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妥,她畢竟是女子,對外面男子的交際內容哪裡能那麼清楚,加上阿恆成長的時候相公又公務繁忙,阿恆幾乎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卻忘了過猶不及的道理。
“我也認識幾個品行好的友人,他們之中不乏對這些玩樂之道十分精通的人在。依我看,趁著阿恆現在還沒有正式領官職,不如叫他先去朋友那邊好好學學。這些玩樂之物裡面的門道只要摸清了,也就那麼回事,並不容易叫人沉迷。我與好友書信幾封,讓他幫忙好好看著阿恆就是了。”
陳夫人來回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也許真的是她以前管的太嚴了。
阿恆都十九了,放在別人家裡孩子都好幾個了,可阿恆還是不開竅,恐怕與自己以前時不時敲打他身邊的丫鬟也有關係。
男子在外交際,總要會一些玩樂的東西,不然怕是會被排擠。
這頭的陳煥之和董長陽兩個人正在進行一對一特別輔導。
“你第三把的時候,就是你說你胡萬字清一色的時候,為什麼要出三萬?”陳煥之將自己記錄下來的問題一一問了出來。
“因為我要拆對家的牌啊。”
“那你怎麼知道要拆這個?”
“因為她一直在看桌上的萬字牌。”董長陽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第五把,就是和局的那一次,你為什麼扣著那個一筒不打呢?拿著它毫無用處吧。”
“因為我下家要胡一筒,我已經胡不了了,所以自然要搞臭別人的牌。”
“你知道對方要胡一筒?”
“很簡單吧,因為我下家摸牌的時候手指就一直在一個地方摩擦,明顯是在畫圈。後來我又見她一直盯著我打出去的二筒,還挺遺憾的樣子,我就確定她要胡一筒了。”
……
陳煥之總算明白為什麼董長陽為什麼會打麻將這麼厲害了。
她很會察言觀色。
甚至可以說,董長陽身上具備了天生的政治家品質。
這種能力可以說是天生,也可以說是後天修煉而成。
痴心畫畫的人本來就需要一雙對事物極為敏銳的眼睛,這樣才能在筆下描繪出不同事物的美麗。
此外,董長陽因為環境的緣故,更是早早的就學會去辨別成年人的神色和想法。
小孩子是最容易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一種技能的。
不管董長陽自己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她在這方面的能力的確是出類拔萃。
麻將也好,其他類似的娛樂遊戲也好,其實拼的就是技術和心態。
陳煥之極少與人坐在一張桌子上來比拼,因此開始對麻將極為不適應。
但他能夠明白為什麼麻將能夠被這麼多女性所喜歡。
陳煥之還不知道,就在他和董長陽死磕麻將專業術語的情況下,他接下來的行程就已經定了。
打包東西送他去父親好友那裡學“玩”,總共也就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據說這位好友精通市面賭坊上各種玩法,年少時賭場的人見了他就愁,後來變成賭坊的人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拿著銀子請他離開。
雖然各種不靠譜,但因為這位先生家世背景優越,又寫的一手好字,朋友遍布京城,因此也是一位怪異的“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