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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哪怕現在身子笨重,劉氏也想要盡心盡力的幫著自家丈夫在公婆面前表現。
小叔雖然前途無量,但長輩們總是更喜歡子孫滿堂的,小叔不願意成親生子,現在看著是自由,實際在爭奪家產方面就輸了不止一籌。
再說了,自家相公本就是嫡長子,這家業也該由相公繼承,她不過是幫相公拿回應該有的東西,連爭奪都算不上。
“昨夜,爹在書房與我談了談。”陳敏之想了想,還是將父親與自己說的話如實轉述,讓妻子也幫自己想一想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爹說,我不用想這麼多,阿恆絕對不會與我爭搶,讓我們過自己的日子便可。”
父親很少說這樣直白的話,說完之後叫陳敏之幾乎有些無地自容。
他和二弟的那一點私心,幾乎都被明晃晃的揭露出來,難以啟齒。
“公公是這麼說的?”劉氏俏臉一緊,“相公,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爹多想了,我與二弟只是覺得一直在外面住著難以侍奉他和母親,這才搬回來的。”
“相公的回答很是得體。”劉氏點了點頭,“不管公公是存心試探還是真心實意,相公可不能先胡亂答應什麼奇怪要求的。這口頭上說的可不作數,隨時都可以改口。”
“爹也不是這樣的人。”陳敏之喃喃自語道。
“相公,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劉氏嘆了一口氣,“我們夫妻一體,我又何想用這樣的心思去揣度家裡人呢?只是小叔名聲在外,又參與了太子和皇子間的鬥爭。若是小叔以後站對了,他自然是飛黃騰達,可與我們也沒有什麼干係,指不定還會有族人為了討他歡心故意勸說爹娘讓他繼承陳家;可若是小叔站錯了隊,以後陳家卻是很難討得聖上歡心的。”
劉氏細細的和自家相公分析了起來,這些也是她偶爾回娘家探親的時候,聽自家爹娘說的,她深以為然。
“因此,我們現在爭,反而是為了以後好。一旦相公你繼承了家業,小叔自然要去打拼自己的前程。日後他若是功成名就,我們兩個陳家也能繼續往來,若是小叔失敗了,我們也能幫點忙,不至於全軍覆沒。”
陳敏之聽著妻子的話,心裡的那點愧疚也消失無蹤了。
“你說的對,如今聖上春秋鼎盛,變數太多。小弟從小跟在太子身邊,自然是唯太子殿下馬首是瞻,可我陳家多年積累,卻不能就這麼早早下注,還是先觀望些日子,日後再下注不遲。”陳敏之十分贊同妻子的話,“爹娘現在不懂,以後必定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同樣的場景也發生在陳家的二公子陳識之的房裡。
他與妻子的對話雖然和大哥的略有出入,但大致上是差不多的。
大哥好歹是嫡長子能夠繼承家業,他排在中間可以說是最吃虧的。陳煥之走的那條路得罪了太多的人,他可走不了,那就只能一路跟著大哥馬首是瞻了。
如果是陳大人也站在這裡,聽見兒子這麼說,怕是要氣的吐血。
他就是知道自己兩個兒子在政治上才能平平,這特意幫忙挑了個又有名聲又不惹事的閒職,誰知道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被什麼人挑撥的回來添亂了。
陳煥之並沒有將兩個哥哥的敵對放在心上。
不過顯然太子和太子妃對這件事更加上心些。
“你這兩個哥哥嫂嫂,最近接觸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孤的幾個好弟弟旗下的人。”太子覺得十分過意不去,“你這兩個哥哥耳根子軟,兩個妻子也不是那種性子堅定不移的,的確很容易受到矇騙。你這些日子在陳家怕是受委屈了。”
“阿恆,若是你覺得在陳家住不慣,不如也試著搬出來住。我這裡倒是有一座地段不錯的宅子,距離戶部衙門也近,反而方便你出行。”太子妃也跟著說了一句。
這家務事他們也不好干涉,可是這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說到底,陳煥之家裡的這些麻煩,還是因為幫他們辦事給招來的。上位者好歹也要做到賞罰分明,不然誰還願意幫他們幹活兒?
“殿下和娘娘不用擔心。”陳煥之一點都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臣白日去衙門報到,也不過就是晚間與他們一起吃個飯罷了,他們說幾句臣應著便是,並不覺得怎麼委屈。”
最重要的是,哥哥們剛回來,自己就搬出去,說起來也太不好聽了。
娘雖然對哥哥嫂嫂有點意見,覺得他們做事不夠漂亮,但畢竟都是自己的骨肉,看見家裡三個兒子都在,哪裡有不高興的?
正如自己的友人所說,自己什麼都不缺,也該有點煩心事,不然怕是老天都看不過去,要收回自己的福氣。
他如今與長陽又互相坦白,正是志得意滿之時,根本不介意大哥二哥的針對。
或者說,正因為有了大哥二哥的針對,他才不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美好的夢,讓他更有真實感。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還挺感謝自己的大哥二哥的。
“也好。”太子妃也不再多說,“你就先在你家裡委屈一陣子,等過個一兩年,我們再想點別的辦法讓你正大光明的搬出去。”
雖然她也相信陳家人不會對煥之不好,可畢竟前面兩個是親生的,煥之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