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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或許是路上耽擱了。”
“昌明文采斐然,來年必定榜上有名。那時,我也好與友人們介紹他。”
“老爺,昌明公子來了。”
“嗯,帶他進來。”
這個名為昌明的書生看起來臉色有些不悅,手上雖然也捧著自己寫的文章,但似乎不是很想交上來的樣子。
“昌明,莫非是破題不順麼?”
“啟稟先生,並非如此。”昌明嘆了口氣,還是將自己寫的文章交了上來,“先生,前些日子,我與友人一同寫下幾篇關於甜豆花的詩句,原本只是想要湊個熱鬧,不曾想到來的路上被人譏笑,心中有些不忿罷了。”
“還當是什麼?”文官笑了笑,“不過是些鄉野村夫。”
“不是鄉野村夫。”昌明似乎有些不甘,“是鎮國公的三子,他不知道從哪裡將我們寫的詩句都收集在了一起,當眾說我們寫的不對,這豆花只能是咸,京城裡哪有甜豆花生存的地方?我們的詩句寫的不盡不實,說……說……”
“他說什麼?”
“他說,這是我們這些南方文人自命清高,沽名釣譽。”
“混帳!”
文官氣急,“他哪裡是在說豆花,分明是在暗暗諷刺我們。鎮國公,呵,前些日子在朝堂上老夫不過質問了他兩句,今日他兒子便這麼在大街上為難你,他這是指桑罵槐,故意的。”
“老師莫要生氣,應該是弟子的詩句寫的確實不怎麼樣。”
“昌明你的文采我心中有數。”文官冷哼了一聲,“罷,這些權貴們看不起我們這些科舉考上的人也是早有之事。昌明,你明年科舉上榜不過才是剛開始,到了這官場上,就要步步小心了。”
“是,多謝老師教導。”
話是這麼說,但文官心裡還是相當生氣,越想越覺得對方話裡有話,恐怕是想要借這豆花之名來做些什麼了。
張記豆花。
“掌柜,您看。”小二激動的抱著個箱子跑來,箱子裡是幾錠銀子,“剛才有個管家模樣的人來了,說要訂五十碗甜豆花贈送給在隔壁酒樓里開詩會的書生們品嘗。”
天。
他們之前還覺得掌柜改行賣豆花一定會虧得血本無歸了,但怎麼回事,現在這麼每天訂單都這麼多?他們都忙的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磨豆子了,卻還是供不應求。
甜豆花開始賣的不好,但自從那首《甜豆花吟》一出來,瞬間多了不少文人過來買豆花的。
這年頭能夠在京城住著等候科舉的文人,有錢的可不少。
不過一碗豆花而已,又不是買不起,關鍵是面子不能丟。
對於文人們來說,一首絕妙的詩詞無疑就是最好的拉票手段。
“嗯,湊夠一百了,再去擺一個白琉璃碗擺上,送豆花出門的時候也要讓大家看見,免得別人還以為我們張記是虛張聲勢。”
“明白。”
張掌柜簡直笑的合不攏嘴。
前兩天,他還在擔心甜豆花的銷量,正要去找陳煥之討個主意,轉眼陳公子就派人送來了這首《甜豆花吟》,文字精煉,又以物喻人,字裡行間充滿著對咸豆花的不喜,暗暗誇讚甜豆花的品格。
這首詞被張掌柜托人放在坊間,果然很快就流行起來了。
如今甜豆花有這樣的聲勢,可和他們的努力分不開啊。
怪不得太子殿下夸陳公子是文武全才,能做出這樣有效果的詩句,哪裡是一般文人比得了的?
“陳大哥,差不多就是這樣了。”董長陽拿著補習費去書店裡買了幾本關於選秀啊之類的廣告學書籍回來。
因為陳煥之看不懂這密密麻麻的簡體字,因此是董長陽閒暇的時候給他念一段,解釋一下意思。
陳煥之聽得十分入神。
這踩一捧一,故意給弱勢方拉票等等的辦法也是從這書里學到的。
書里寫的,就是從那些舉辦選秀PK活動的實際操作經驗得來。
陳煥之用這樣的方式多“看”了幾本書,便將原本的計劃弄的更加完美。
“陳大哥,你那邊的豆花PK弄的好麼?”董長陽對此簡直太有興趣了,光是聽陳煥之說,就聽得她熱血沸騰。
“目前聲勢已經開始起來了,京城裡的文人和權貴幾乎都知道有這麼一場豆花PK了。”陳煥之畢竟還沒有到老謀深算的年紀,一手策劃了這麼一件事,有些得意也是理所當然。
“這其中也多虧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幫忙,不然還不能在恰好的時機將那些文人和權貴們給捲起來。”
可有太子和太子妃幫忙就不一樣了。
只要挑動文人和權貴里脾氣最急躁的那幾個,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發展了。
目前來看,文人和權貴兩派差不多還是能保持平衡的,他們明面上還要和和氣氣的,私底下肯定暗潮湧動。
這前朝的事情就是後宅的事情。
那些文人權貴的夫人們聽說了這麼一回事,不能幫自己丈夫去朝堂和人吵架,難道還不能花幾兩銀子支持甜鹹豆花的投票麼?
這投票,只要投出第一票,那麼第二票第三票第十票就會來的格外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