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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像得出他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不覺笑道:“至於麼?”
“我一點都沒誇張,稍微有點歷史常識的人都得吐血。”
我有點好奇了,早就聽說過《宮》這部戲,是芒果台2011年的開年大戲,講的是一姑娘穿越到康熙年間然後和眾阿哥產生曖昧糾結的故事。這類題材,晉江網上少說也有幾千本,就連鄭小雲前些日子也寫完了一本,我還要了TXT放在手機里每晚臨睡前當安眠藥使。老爸他是歷史學教授,難免苛責,我決定只當戲說看,當年的《還珠格格》我不也看得挺樂呵的嘛。
“爸您不喜歡就別看了,別給自己找不痛快。”我說。
穆教授冷哼,“我每晚必看,我倒要看它能雷到什麼程度。”
我:“……”
加完班回家,我在小區門口遇見一賣盜版碟的哥們,問:“喂,有《宮》嗎?”
“有,二十塊錢。”
我納悶,“那麼貴。”
“嗯,”他說,“這片子賣的可紅火了。好些人都說,寧可買高價盜版碟,堅決不給於媽貢獻收視率。”
我:“……”
我把碟隨手扔在茶几上,先去洗澡。
等我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再把衣服洗好晾上,懷玉打來電話,話題竟然也是關於《宮》。
“小穎,看《宮》了麼?”
“剛買了盜版碟,還沒來得及看。”
“你一定要看,太歡樂了。”
我知道懷玉骨子裡的WS,她說歡樂就一定有問題。“好,等我看了和你討論劇情。”
她滿意的收線。
剛掛了懷玉的電話,桑悅又打進去了,還是那句話,“小穎,你看《宮》了麼?”
我笑了,“你們一個個都是《宮》的托麼?”
“我就想提醒你,別讓四爺看到了,我怕他會崩潰。”
我一驚,“真那麼嚴重?”
“你相信我,是人都會受不了,何況他還是當事人。”
我拿著手機迅速走到客廳,一看電視屏幕和坐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殷禛,我嘆口氣,“已經,晚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好看麼?”
殷禛頭都沒抬,“剛開始看,還沒看出什麼名堂來。這些日子微博上老有人討論,我還琢磨著去你哪裡找來看看呢,你倒是知曉我的心思。”
我:“……”
我見他拿著遙控器不時快進,心存僥倖,興許他壓根不知道誰是主角,又或許是桑悅杞人憂天,這片子其實沒那麼可怕。
我在他身邊坐下,這幾天連續加班,每天平均睡眠不足四個小時,如今case終於告一段落,我才得以安心休息,我眼皮發沉,沒看幾分鐘就被周公召去下棋了。
睡到半夜我感到有些涼意,找到個暖和的懷抱縮進去,繼續睡。
忽然就被茶杯置地聲驚地跳起,只見殷禛臉色發青,怒道:“我和一個太監稱兄道弟?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腦子還處在混沌狀態,下意識地問:“你怎麼了?”
他一指電視屏幕,我立馬清醒,心想:壞了。
屏幕上被定住的大鼻孔老四對著李德全李公公諂媚道:“安達。”
我頓覺風中凌亂,安慰道:“別生氣,是字幕打錯了。”
“哼!”
我扶著殷禛坐下,“別看了,去休息吧。”
他推開我,“讓我看下去,我倒要看看還能怎麼詆毀我。”
我撫額,這口氣怎麼和我老爸一模一樣。
看了一會,殷禛又怒了:“半夜三更宮門早落鎖了,我那個時候還在皇宮裡瞎溜達,我就不怕犯了老爺子的忌諱麼!”
我努力平息他的怒氣,“這是拍電視,拍電視,千萬別當真。”
殷禛還是不解氣,一拍桌子:“康熙47年老八都28歲了,還用得著去上學?這上書房又是什麼玩意?”
我擦擦汗,“你是哪一年穿來的?”
“康熙44年,”殷禛覷我一眼,“怎麼了?”
“萬幸,你在44年就被我拐了來,沒被晴川糟蹋。”(註:晴川是《宮》的女主)
殷禛拔高了嗓音,“你覺得我會喜歡那種女人?”
我笑嘻嘻地說:“不,不,哪能呢,你英明神武,慧眼識人,當然不可能喜歡一個LOLI。”我頓了頓,“話說回來,那你喜歡誰?”
“你說呢?”殷禛睨我一眼。
我白眼,“我怎麼知道。”
他深深地看我,“那我以行動來表示。”
(此處省略一萬字,他做了神馬,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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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店。
余小青一邊擦桌子,一邊嘴裡念念有詞,“這貨不是八爺,這貨不是八爺。”
我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小青,你也看《宮》了?”
她神色凝重的點頭。
鄭小雲犀利道:“小青,你家八爺原來這麼活潑啊?”(她跟了穆寒以後,越發犀利了。)
小青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家四爺鼻孔超級無比巨大。”
我寒了一個。
殷禛嘴角抽搐了下。
小青轉向我,“穎姐你知道麼,結局是,其實良妃也是穿越的,她把年妃一起帶回現代了,然後神奇的女主也穿了回去,最後十四和老八也穿回去了,據說十四是因為年妃才穿回去的。”
我震驚了,“還有這種事!”
“嗯,天涯上有兩版本,一說回去的是十三,另一版本說是十四,總之不管誰回去都是為了年妃。”
我擦汗,“要是十三的話我大概還能接受。”
殷禛在我身後不輕不重的哼了聲。
我繼續擦汗,“我相信不會是十四,年妃最討厭他了。”
小青撇撇嘴,“那可說不準。”
鄭小雲不知何時飄到我們跟前,不緊不慢的說:“於媽比李寧還李寧,一切皆有可能。”
所有人都噴了。
今晚難得不用加班,吃了晚飯,我和殷禛大眼對小眼,“還看?”
他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我嘀咕,“你的心臟夠強健的。”
“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能更差?”
我哀嘆:“一切皆有可能啊。”
殷禛淡定道:“開電視,放碟片。”
“我還以為你會說開門,放於正呢。”
他:“……”
殷禛嗤笑:“居然為太子選了個青樓的姑娘。”
我說:“古裝電視劇里要是沒青樓會少很多樂趣。”
“那也不可能成為福晉的人選。”
我捅捅他,“喂,你那時逛過青樓沒?”
他傲然道:“你不知道清朝官員是不允許嫖jì的麼?”
“真不知道。”
他鄙夷道:“虧你還是個四爺黨。”
“這兩者有關係麼?”我茫然。
“爺一向最看不得官員貪贓枉法、目無法紀,怎會明知故犯?”
我站起來,默不作聲地走開。
殷禛忙拽住我,“怎麼了?”
我哼道:“我可不敢和爺你平起平坐。”
“那不是說漏嘴了麼。”他訕笑。
“這不是你們那個時代了,我們現在男女都是平等的。”我扯直了嗓子教訓他。
“是是是。”
我得意地說,“你也不是什麼爺了。”
“是是是。”
我很是受用,“當然你想要當爺也是可以的,和李詠那樣當兔爺去吧。”
他惡狠狠地把我壓倒在沙發上,“反了你了!”
(此處又省略兩萬字。)
第三天晚上。
殷禛拍案而起:“這女子好大的膽子,膽敢在娘娘阿哥面前大呼小叫,有幾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我腦補了一下晴川身上掛了幾百個腦袋的壯觀景象,驚悚地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嘴上振振有詞,“這叫主角不死定律。”
“哼,居然還穿著明黃色的衣服,她真是活膩了。”
我怒了,“你當娛樂片看不行麼?”
“不行,他要不說他翻了二十多次的清史稿,我至於和他幹上麼。”
我拿起一本書,翻開又合上,翻開又合上,“人說了是翻了二十多次,不是二十多遍,懂了麼?”
殷禛:“……”
屏幕上的鼻孔老四一臉苦相地說:“太子是嫡的,我是庶的。”
我一口茶全噴在了殷禛的衣服上。老四雖然是德妃所出,但為孝懿仁皇后的養子,太子下來便是他的身份最為高貴,連老十都及不上他,他至於這麼哀怨麼。
殷禛神色早沒了之前的淡然,不住地搖頭,“盡毀我吧,你就使勁毀我吧。”
“僖嬪在康熙四十一年便與世長辭,請問這女子是鬼麼?”殷禛突然說。
大半夜的,我頓覺一陣毛骨悚然。
鏡頭又轉到老八胤禩被女主晴川抽了一個耳光後,笑得一臉陶醉,“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敢這麼跟我說話,太特別了。”隨後胤禩死心塌地的愛上了她。
我同殷禛面面相覷。
殷禛喃喃自語,“老八還是個受虐狂,我怎麼不知道?”
我:“……”
驀地殷禛暴跳如雷:“居然說我買通太監窺探皇考起居,這是何居心?簡直是污衊!”
“稍安勿躁,”我鎮定自若地說:“這還算好的。你在另一部電視劇里把宮女當饅頭蒸了,還有一本網絡小說改編的電視劇里,你荒yín無道,寵愛的妃子紅杏出牆和你弟弟生了兒子把你瞞得死死的,最後這孩子還登上了皇位。”
整整十分鐘殷禛都沒有說話。最後來了句,“就算找到回去的方法我也不回去了,給那些人糟蹋,不如讓你糟蹋吧。”
我:“……”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此處省略三萬字。)
第四晚。
殷禛鬱悶道:“康熙四十七年我才娶了嫡福晉,把吾兒弘暉整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