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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禛同我耳語,“你要我坐這個?”他指著大型轉輪狀的機械建築設施,表情古怪。

    “是啊,你沒玩過?”

    “沒有,”他說,“一會我就不上去了,你陪他們就好。”

    我嘖嘖嘆道,“你害怕?”

    “當然不是。”

    “那為何不去?”

    他支吾嚅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說著,隊伍排到了我們,我媽眼疾手快的拽著沈伯跟著前面的人擠了進去,由於每一間人數有限,我和殷禛恰好被排除在外。

    我媽眉飛色舞的對我扮鬼臉,我氣得吐血也無法。

    殷禛往後退了一步,“你自己去。”

    “那我也不去了,”我也往回走,趁殷禛不注意,將他連推帶拉的拽進了閥門。

    “你……”

    “票都買了,不玩多浪費。”我勾唇,我有一大缺點,便是喜歡看人出洋相,殷禛既已露怯,我就更不會放過他了。

    他無奈極了,撇過臉,懶得理我。

    我估摸著我要不是個女的,他會想抽我。

    我同他在長椅上面對面而坐,他不想看我,便只能望向小窗外。

    這時,摩天輪緩緩啟動,地面的景物逐漸遠離。

    殷禛唇緊緊抿著,薄削的唇竟被他抿出一點艷色。

    衣服剛才被我扯的有些歪斜,露出一截頸子,膚色很白,襯著下巴上青青的胡茬,性感誘人。

    我瞧的失神,冷不防的他握住了我的手。

    手很涼,握的指關節隱隱發白。

    雙目緊閉,長睫毛如蝶翅般撲閃著,透出他內心的緊張和焦慮。

    額頭有細密汗水冒出,臉色極差。

    我試著去扶他,發現他全身肌肉緊繃,雙腿竟在微微顫抖。

    “你……恐高?”我不安的問道。

    他沒有說話,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的很快。

    我懊惱極了,我哪裡知道他的體質這麼特殊,不僅容易醉煙,還恐高。

    感覺到他抓著我的手越握越緊,我深吸口氣,故作輕鬆道:“你害怕的話,我可以把肩膀借你靠一下。”

    他當真聽話的靠了過來,我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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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磨牙,“你還真靠了。”

    他有氣無力的說:“還不是被你害的。”

    “你恐高為何不早說?”

    他靜了靜,“我不知道什麼是恐高。”

    我瞥他一眼,“這毛病你不能克服的話,飛機你不可以坐,也不能爬山。”

    他的聲音低迷,“這麼嚴重。”

    他的氣息就縈繞在我耳畔,熱熱的,我心頭似有浮雲掠過,柔聲問:“你好些了麼?”

    “頭暈的很。”

    我伸出手,慢慢摟過他的肩,讓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曼聲道:“放鬆點,別緊張。”

    他伏在我肩頭,極輕的點點頭。

    我輕拍著他的後背,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我沒有猶豫的把頭挨過去,悄悄貼在他的臉上,溫言軟語,“很快就到了。”

    “嗯,”他似乎沒有覺察我的舉動。

    我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直到著地。

    我鬆了口氣,促狹道:“現在可以鬆開了麼?”

    他軒一軒濃眉。

    我舉起同他緊握的手,愣了楞。什麼時候我和他,十指緊扣,竟一點都不曉得。忙收回手,我掩飾般的輕咳,“到了。”掌心泛著淺淺的紅色,就同我現在臉頰的顏色一般。

    出來以後殷禛就吐了,老媽驚詫地問我:“他暈這個?”

    “恐高。”我說。

    “趕緊買瓶水給他。”

    沈伯已經遞了瓶礦泉水過來。我垂眸,“謝謝沈伯伯。”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拍了拍殷禛的肩膀。

    這話我聽著不舒服,但我暫且沒時間和他計較,就先讓他得意一陣子好了。

    殷禛灌下半瓶水後,人看起來精神了些,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話:“我們再去坐一次。”

    我在他腦門上打了下,“你腦子壞掉了。”

    他也不惱,振振有詞道:“多坐幾回就能克服了。”

    我大概也是腦袋被槍打過了,竟答應了下來。

    “你們去玩兒吧,我和你沈沈伯伯找個地方休息會。”我媽樂得拋開我,我甚至懷疑殷禛早就被她收買。

    “好吧,”我無奈道,讓殷禛一個人上摩天輪,這種事我干不出來。

    第二回,殷禛有了顯而易見的進步,圓形玻璃盒子到達最頂點時,他抱住了我。我冷靜的把他的頭按在肩窩上,卻口出譏諷,“活該。”下來後,他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

    第三次,我在他強烈要求下,又陪他上了摩天輪。他說:“這回你離我遠點,省得我有依賴思想。”呵,強詞奪理,我看你能逞強到何時。於是,下降時,他蹲下身,我上前察看,他索性抱住我的雙腿。我面無表情的回應周圍各種奇怪的眼神,暗自慶幸這裡沒人認得我。

    就這樣來回折騰了七八回,連我都想吐了,殷禛的恐高症卻奇蹟般的治癒了。他可以一邊欣賞風景,一邊吟詩,神態從容。

    我不知道別的男子遇事是否也會如此執著,我只經歷過一次戀愛,初戀男友曾旭成就不是這樣的人。我挺欣賞殷禛的品質,儘管他時不時的鬧點笑話出來。

    聯絡了母上大人後,我們在星巴克碰上了面。

    我媽和沈伯兩人品著卡普奇諾吃著提拉米蘇,一個春風得意,一個志得意滿。

    我把座位搬到他們中間,笑著看他們就是不說話。

    “這孩子,”我媽居然羞澀了。

    沈伯被我笑的發毛。

    我心想也不能逼得太急了,要是把我媽惹急,她一怒之下和我斷絕母女關係也不是不可能。母親大人一貫吃軟不吃硬,看來我得改變策略。

    我往我媽衣服口袋裡塞了個厚厚的信封,在她耳畔諂媚道:“媽,天冷,您自己買點營養品補補身。”

    她笑著掐我的臉。

    “下午我就要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您。”

    她輕道:“路上小心。”

    “我也有事要回市里,正好送小穎一程。”沈伯插嘴道。

    我假笑一聲,“那謝謝沈伯伯了。”原來並非近水樓台,也不是日久生情,那我媽是怎麼和他認識的。也好,我在路上能多打探些有用的訊息。

    但我的如意算盤卻沒能打響,沈伯接了一路的電話。

    我暗自嘀咕:又不是有幾千萬的生意等著他決定,至於忙成這樣麼。

    直到他將我和殷禛送到家門口,他還在忙著聽電話。

    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也不能一聲不響拍拍屁股走人,只能耐心等他講完。

    打了個招呼後,我準備開門下車,沈伯叫住我。

    我回頭,他欲言又止。

    我眉宇間一派雲淡風輕,“沈伯伯有話就請說。”

    “小穎。”他誠懇道:“我對你母親是真心的,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我唇動了動,竟語塞。

    他極有耐心的等我回答。

    過了很久,我才笑起來,輕輕關上車門,“沈伯伯再見。”

    他臉上寫著失望,但我真的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接受他。

    我輕輕咬著唇,埋頭走了幾步,殷禛不溫不火的說:“年穎,你走錯方向了。”

    我腳步緩了緩,死不認錯,“我有說過回家麼?我去菜場買菜。”

    “哦?你會做菜?”殷禛笑了。

    “你小看我。”我確實沒給他做過飯,但不代表我不會。“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藝。”

    “拭目以待。”他彎唇。

    我拿著皮包敲他一記,“你得幫我提東西。”

    他沒有躲閃,眸光閃動,“好。”

    我不是個感官很敏銳的人,但我能感覺到殷禛的改變。他和我初相處時,總是不經意流露冰冷的氣息,哪怕我邀他同住,他也保持淡淡的疏離。也不知從哪一天起,他的表情豐富起來,似乎對我再沒那麼重的戒心,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幾分。

    我是個簡單的人,也嚮往簡單的快樂。自己快樂的同時,也希望別人快樂。殷禛的變化我看在眼裡,不是不高興的。

    等到我把耗費了兩個小時做的飯菜端上桌時,殷禛嘴角不著痕跡地抽動了一下,“你倒騰了半天就做了這三道菜?”

    一道番茄炒蛋,一道涼拌金針菇,還有一鍋豬手花生湯。我睨他一眼,“你不懂了吧,菜雖簡單,但花的功夫不同,味道也就不一樣。”

    “我以為你搞了這麼大的排場,差點把廚房給拆了是要做滿漢全席呢。”他慢悠悠的說。

    我盯著他那兩片薄薄的嘴唇,這人怎麼能這麼毒舌。我不甘示弱道:“你吃過滿漢全席麼?”

    “倒是吃過幾回。”

    我冷哼,“熊掌鹿筋,你也不怕野生動物保護協會來找你麻煩。”

    他唏噓,“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越說越不著調了,你上輩子吃過滿漢全席,我上輩子還是四爺的老婆呢。”我哼哼兩聲,只當他胡言亂語。

    他漆黑的眼底深處仿佛攥著一團光芒,忽而極輕的笑了一下。“有你這樣的老婆四爺真讓人同情。”

    我把盛好的飯重重放在他面前,“你還吃不吃了。”

    他很給面子的每樣嘗了一口,“確實不錯。”

    我笑得十分小人得志,他斜我一眼。

    我們倆把飯菜統統解決掉,雙雙捂著肚子趴在沙發上。

    見他全神貫注的在電腦上敲敲打打,我瞟他兩眼,心虛的問道:“殷禛,你覺得,我今天是不是做錯了?”

    他抬起頭,“伯母不會介意的,她只當你是小孩子脾氣。”

    我自顧自說話,“我一直覺得爸媽復婚才能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但今天才發現這不過我一廂情願。你也看見了,我媽和沈伯伯在一起的時候,有多開心,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我若是強行拆散他們,會不會太自私?”

    “你都想通了,還來問我?”殷禛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望向我。

    “我是天秤座的,那是最舉棋不定的星座,你說一下支持我會死啊。”我翻白眼,這男人太不解風情,以後誰嫁他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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