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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W。”
“鼻子的鼻。”
“T、H、L。”
“奏摺的奏。”
“D、W、G、D。”
“你的名字。”
“T、X、E、N,P、Y、F、W,哦不,應該是R、V、N、C,P、Y、F、W。”
我在文檔里挨個試了下,震驚了,竟是分毫不錯。特別是最後那個禛字,簡直屬於高難度了。“你,你是正常人麼?”
“過獎。”他淡淡道。
這智商,得有180吧。面對他,我感覺有點無地自容。我羞憤道:“趕緊穿好鞋,跟我出門。”
轉念一想,哪怕他有超過180的智商,他不是還得給我打工。思及此,我又轉怒為喜。
我帶殷禛去了附近的早點鋪子,做主替他要了豆漿和生煎,我自己點了份蔥油餅,隨後坐的遠遠的,我吃不了任何豆類的東西,尤其是豆漿,聞著都能吐出來。
殷禛細嚼慢咽的吃完,我早已等的不耐煩。
我把他送到花店門口,留了句:“晚上我來接你,你別再亂跑了。”心急火燎的趕到公司,打完卡剛好九點,這個月的全勤獎算是保住了,我拍著胸脯大喘氣,“我人品就是好。”剛說完這句話,公司的行政助理鍾嬋娟就把打卡機搬了進去,這是她每天的樂趣,誰也不能剝奪。
“慘了,慘了,”和我同在市場部的丁一二飛也似的衝進來,苦著臉問:“小鍾,能通融下不?”
鍾嬋娟一臉大公無私,“不行,”旋即偷偷的說,“我幫你打好了。”
丁一二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回頭請你吃飯。”
鍾嬋娟鄙夷道:“你每次都說請吃飯,平均每個月說兩次,我聽的耳朵都起老繭了。”
丁一二吐吐可愛的丁香舌,嘿嘿一笑,“我進去幹活了。”
我吊兒郎當的拍拍她的肩膀,“走,一起。”
鍾嬋娟拉住我,“年穎。”
我回頭。
“今天你家頂頭上司貌似心情不太好,你小心點。”她同情的看著我。
我耷拉著腦袋低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有三百天心情都不好,還讓人活麼?”
“唉,祝你好運。”
我撒嬌:“要抱抱。”
把鍾嬋娟寒的一蹦跳出三米開外。
091-9
我開了電腦,先連上Q/Q。
桑悅和崔懷玉這倆女人果然已在Q群里聊的火熱。
懷玉:“打卡機已撤,年穎同學你今天又遲到了。”
靠,這人這麼喜歡搬打卡機,和鍾嬋娟一定有共同語言,改天要介紹他們認識。
桑悅在一旁起鬨:“下次腐敗又是小穎請客。”
無視無視無視。
無風無浪的熬到午飯時間,我本想去花店看看,卻被丁一二興沖沖的拽出了公司。
“小穎,石門路上新開了家餐館,我們去嘗嘗。”
“我有點事,你自己去吧。”
丁一二瞪我:“你明知道我一個人去會迷路的。”
我真服了她,這才幾步路啊。
這位丁一二同學我必須隆重介紹一下,她本有個極好聽的名字,叫傅雨晴,又文藝又有意境,但她嫌比劃太多寫起來麻煩,就在成年以後自己做主改成了現在這樣。幸好她兒子是隨她老公的姓,不然就得鬧笑話了。
最搞笑的是,她出生在上海,又是在上海讀的大學,活了三十幾年也沒怎麼離開過上海,居然還會在家門口和公司附近迷路。
每次誰要是和她約了吃飯,都提心弔膽的,生怕她找不到地方。
這要是讓她一個人去,大概這一下午都見不著她的人了。
我無奈的答應了她。
她高興的差點蹦起來,我再度無語,要知道,她可已經是個十歲孩子的媽了。
我和丁一二勾肩搭背的走在路上,身旁有個年長的老人盯著我們看了幾眼,唉聲嘆氣,“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他在胡說什麼啊?”丁一二茫然問道。
我故意摟住她的脖子,做親熱狀,“他以為我倆玩斷背。”
“呸,”丁一二臉孔漲的通紅,“虧他想的出來,老不正經。”
我摸摸鼻子,“他沒說錯,朕可收了不少後宮,不介意再加你一個。”
“去去去。”
經過花店時,我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驚住了。
什麼時候花店的生意變得這麼好了,難道殷禛真有那麼大的能耐。
我拉著丁一二說:“我們去看看。”
丁一二是公司里少數幾個知道我開有一家花店的同事,她笑嘻嘻的,“小穎,你發財了。”
“希望真那樣才好,”我就怕小青幾個自作主張搞出事端。
我試著在人群里分開一條道,結果被無數人唾棄,“別以為長的漂亮就可以插隊,沒看見我們都排了老半天了麼?”
丁一二捂著嘴偷樂,我底氣十足地說:“我是這家店的老闆。”
鄭小雲老遠的探出腦袋,“哎呀,真是我們老闆,你們快讓讓。”
我昂首闊步,抬頭挺胸的在一群圍觀群眾的注目下走進花店,感覺很好。一進門就看到殷禛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奮筆疾書,埋頭苦幹。
大紅紙上寫的不外乎是丹鳳朝陽、□滿園,鳳翥龍驤、福積泰來,春回大地百花爭艷、日暖神州萬物生輝之類的春聯。
我訝異:“他這是在做什麼?”
經小青一番敘述加上小雲的詳盡補充,我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早上店開門沒多久,來了個老頭,他大咧咧的摸出一個類似算卦先生用的幡布,上書四個大字:代寫春聯。
因為沒什麼顧客上門,小青他們也就沒阻攔,讓他在門口擺個地攤增加點人氣也好。
殷禛閒的無聊,就站在門口看那老頭吆喝,倒也被他喊來了幾樁生意。
看著看著,殷禛開口發話了,“就你這字也能賣錢,我可比你寫的好多了。”
那老頭不樂意了,“顏筋柳骨,你懂麼你。”
殷禛輕笑,隨手拿過毛筆,刷刷幾筆,把老頭給鎮住了。
他的字我早在遇到他的第一天就見過,行中帶糙,筆勢跌宕,墨華酣暢,氣脈一貫,想必老頭自慚形穢了。
鄭小雲是個人精,她眼珠子一轉,立刻想到招攬生意的高招,凡在本店購買鮮花,不論多少,均贈送春聯一副。
現在的人用慣了電腦,書法寫的漂亮的越來越少,加上新年將至,復古風流行,誰不想討個吉利,所以小雲這步還真走對了。
後來小青見那老頭灰溜溜的準備撤退,就把他手上的紅紙全買了下來,也算替他挽回了些許損失。
再後來,人都喜歡扎堆湊熱鬧,於是就形成了如此壯觀的景象。
我努努嘴,“他一上午寫的多少副春聯了?”
小雲想了想,“少說也有三四十副了。”
我眼睛一亮,還真叫丁一二說中了,我要發財了。
小雲低頭道:“也有隻買一朵的。”
我:“……”轉念一想,沒關係,就當薄利多銷給花店打GG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做的好,回頭給你加工資。”
“那我呢,那我呢?”余小青的耳朵一直高高豎起,聽到這話急了,顧不得研磨,沖了過來。
“當然一視同仁。”我笑。
殷禛睨我一眼,我走過去,也拍拍他的肩,“繼續努力。”
他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著我,鼻尖輕嗤。
我嘿嘿笑著,心情愉悅的和丁一二離開。
下午我被頂頭上司叫進了辦公室。
郭晨晨,據她自己所說,今年正值二五年華,但據公司老員工透露,她加入公司早超過十年,二十五歲生日過了再過,反正每年都只在蛋糕上插25根蠟燭,多了就會翻臉。她有個外號叫老處女,還沒有結婚,想嫁人快想瘋了,看到比她年輕漂亮的就不慡,想盡一切辦法打壓。
我,就是其中最倒霉的一個。
我膽戰心驚的喚了聲“郭經理。”
“小穎,快坐。”郭晨晨一反常態,親昵的叫我的小名,嗓音柔媚的叫人骨頭都快蘇了。
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警覺的退後幾步,“郭經理,您找我有什麼事。”
“呵呵,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她扯開了笑臉,“小穎你來公司有兩年了吧,還習慣吧?”
我心中警鈴大作,她不是要炒我魷魚吧。“挺好的。”
“呵呵。”她雖然在笑,卻讓我毛骨悚然的。“你對公司有什麼意見或者建議,市場部的同事們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和我說,我是市場部主管,有義務為你們謀福利的。”
郭晨晨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我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她在玩什麼花樣。只能邊揣摩她的心理邊小心翼翼的說:“郭經理您太體恤我們了,我代表其他人先謝謝您。”
“看來你一時半會的也說不上來,你回去好好考慮下,明天再答覆我。”
我忙不迭的答應了。再多待一會我非窒息不可。
“等等。”
我已經抬起的腳,又慢慢放下了。我陪著笑臉說:“郭經理,您還有事啊?”
“小穎啊,”郭晨晨意味深長的說,“我一直很看好你,也將你作為副經理的人選在重點培養,你可不要辜負我啊。”
我完全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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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我都處在混沌狀態,老處女的話驚的我無心工作。
下班時間一到,我倒是迅速原地復活了。
我一路小跑著回到花店,這時門口圍觀人群早已散去,我笑眯眯的問鄭小云:“今天營業額如何?”
小雲邊按計算器,興奮的滿臉通紅,“穎姐,你想都想不到,差不多是平日的兩倍了。”
我打了個響指,“走,關門,我請吃飯。”
話音剛落,小青已麻利的收拾好東西,爭著圓圓大眼問:“穎姐,我們上哪吃?”
我不假思索的道:“金錢豹你想都別想。”那是我哥慣出的毛病,和我無關。
小青嘿嘿一笑,“穎姐,瞧你說的,我哪捨得敲你竹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