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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呢?”我看出殷禛在竭力保持冷靜。
“還有一種就是用影□術分出很多□然後一個踩著一個的肩膀過去。”許凌飛說完看我,“小穎姐姐我有才吧?”
我笑得喘不過氣來。“你太有才了。”
殷禛錯愕,“影□術是什麼?”
許凌飛鄙夷地撇撇嘴,“說你土吧。”
我揉著發酸的下顎,“你可以回去百度。”
殷禛靜默著,複雜的目光從我臉上一掠而過。
這一刻,我倏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無法融入我們的世界,我也走不進他的內心。
我絞盡腦汁精心寫了一份計劃書,剛打下最後一個標點符號還不到五分鐘,蕭總便召見我。
幸好早做準備,我輕呼了一口氣。
蕭總對計劃書十分滿意,但也很明確地告訴我,“單單靠這個不管用,你有把握說服沈澤麼?”
沒經過昨晚那事,或許還有可能,但現在,我大概已被他列為拒絕往來戶。“蕭總,能否安排別人接手這個case?”
“那可是你的客戶,你又費了那麼多心思在上面,到時候別人用你的心血談成了合約,你甘心麼?”蕭總笑容可掬道。
我啞然。
“而且,”蕭總頓了頓,“作為一名出色的銷售人員,你也不該輕易就放棄吧。”
我有放棄的理由,但原因又不能同他說明,可愁死我了。我抓耳撓腮了一陣,“那我盡力吧。”
“不是盡力,”蕭總嚴詞糾正我,“是一定要成功。”他笑了笑,“我看好你。”
得,一頂高帽子壓下來,我想不給他拼死拼活都不成了。
“眼看著要過年了,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蕭總軒了軒眉毛。
我抿唇輕笑,“蕭總,你可把資本家的那一套學的十成十了。”壓迫的狠了總不忘說幾句好話,怕被逼急了反而壞事。
蕭總故意扳起臉,但實在沒忍住,終於還是笑出了聲。
我是個很會調整心態的人,既然我還沒想出更好的辦法,就先把它擱置一邊。晚上,我只是抽空又完善了一遍計劃書,便開著電腦刷網頁。
許凌飛托著下巴,邊吃薯片邊看動畫。
殷禛坐在餐桌另一頭,也捧著個本本在忙碌。
眼前的這幅景象,溫馨而微妙。
我瞧著殷禛側面的輪廓,線條剛毅冷硬,他微微擰著眉,神情專注認真。
一時看的有些發呆。
“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殷禛忽然抬頭問。
“沒有。”我忙轉開視線。他不是很專心麼,怎麼會知道我在打量他。
許凌飛瞥了我一眼,“小穎姐姐一定覺得殷叔叔長的好看。”
我:“……”
“那麼,我是該感到榮幸麼?”殷禛似笑非笑。
“榮幸你個頭,”我捂著嘴打哈欠,“懶得理你們,我先睡了。”
我有點累,躺著看了會電子書意識便開始模糊。
腦子卻不肯休息。
朦朧中好像有人拿走我的手機,幫我掖好被角,我實在睜不開眼,呢喃了一句。
迷濛中又有一個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步步走進,將我逼到牆角,再也逃不開。
他把我的腦袋緊按在他胸口上,溫柔地撫摸我的發,“小穎。”
又是這個聲音,我努力想睜開眼,卻怎麼都做不到。
他驀地扳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他的眼睛,不容我有一絲一毫的躲閃。
隨後,他的身軀壓下,輾轉吮吻著我的兩瓣紅唇。
……
激烈糾纏中,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殷禛!”我大叫一聲醒來,匆忙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我在。”殷禛淡然道:“你輕聲點,許凌飛已經睡了,別嚇著他。”
我語音模糊地說道:“我剛叫你了?”
“是的,”殷禛笑容清澈,悠悠地開了口,“你叫了我的名字,還很大聲。”
大腦短路一秒鐘,我居然做了場春夢,對象竟然還是他。我臉一紅,迅速理清思路,可不能讓他知道這丟臉的事。我輕咳了聲,“哦,我叫的是四爺胤禛,不是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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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春節假期調整,這個雙休日還得上班。
懷玉神秘兮兮地給我打電話,“哎小穎,看來有門,沈澤昨晚問十塊錢要去了你的聯繫方式。”
我“哦”了一聲,然後後知後覺的大驚失色道,“他不是要潑我硫酸吧?”
懷玉鬱悶了,良久才道:“你的思維真是奇特。”她又補充了一句,“常人難及。”
我淡然道:“謝謝誇獎。”
懷玉話鋒一轉,“我倒不擔心他潑你硫酸,我怕他直接潑你卸妝水。”
我:“……”
接到穆教授的電話完全在我意料之中,每到過年前,他和年夫人都會為了春節期間我和穆寒在哪裡過爭搶一番。
往年的爭奪一般在小年夜那天打響,今年貌似早了點。
“乖女兒。”穆教授開門見山,“年三十記得早點過來。”
我抿唇,“老爸,老媽那關你過了?”
穆教授態度強硬,“不用管她。”
“老爸,你這不是讓我難做麼。”一個是爹,一個是娘,哪個我都不敢得罪。
“哼,前幾年都是我遷就她,今年說什麼也要去我那過。”
我嘆口氣,“老爸,你會做菜麼?”
穆教授頓了頓,“……我買半成品。”
“半成品也是要再加工的。”我打擊他。
“那我買熟食。”
我繼續打擊他,“您覺得會有人吃麼?”
“……”
“何況,您那邊的廚房能不能用還是個問題。”
穆教授頓時焉了,吶吶道:“那怎麼辦?”
“老規矩,還是去老媽那吧。”我說。
“唉,”穆教授鬱悶地掛了電話。
年夫人的電話幾乎前後腳進來。
“小穎,早點回來,媽給你做好吃的。”她雷厲風行的作風一點都沒變。
我忙不迭地答應,“好好好。”
她滿意地笑了,“殷禛也會來的,哦?”
我猶豫了下,嗯嗯啊啊的含糊應對。
“我還得給你哥打電話呢,先這樣了。”最後一句話還沒完,她就收了線。
我垂眸,又挑了挑眉,春節期間是一年中唯一一家團聚的日子,卻也是父母唇槍舌劍誰也不服氣誰吵鬧不休的時候。不過今年有小雲、殷禛還有許凌飛在場,他們礙著面子怎麼也得收斂幾分吧。
萬幸的是,沈澤並沒有找我麻煩。大概他也覺得對付我一個弱女子有失氣度。
春節長假很快來臨,我和殷禛還有許凌飛在年三十一大早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殷禛駕輕就熟地上了車,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我坐。
我沒理他,和許凌飛並排坐在他後面。
“往年這個時候你都是怎麼過的?”我問他。
他閉目冥思片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家宴,然後各自回府。”
我噴笑,“還家宴呢,你有很多兄弟姐妹?”
他鄭重點頭,“確實不少。”
“能有康熙老爺子的兒子女兒那麼多?”我故意逗他。
他一本正經,“差不多。”
我點頭,“難怪了。”
他看我。
“你家不注重計劃生育,孩子生太多了沒飯吃,難怪我會在垃圾桶旁撿到你。”
他:“……”
車啟動沒多久,我接到穆寒的來電。“小穎你起床了沒,我來接你,然後一起去媽那。”
我沒好氣地道:“我都上車了,你也不早點通知我。”
“我這不是才借到的車麼。”
我哂笑,“算了,分頭去吧。”
“哎呀我說你笨死了,長途車得坐兩個小時吧,你也不怕把腰扭了,告訴我下個站頭是哪裡,就在那等我。”穆寒笑了兩聲。
我嘟囔,“哪裡就會扭到腰了,是你平時太矜貴,享受慣了。”
穆寒懶散道:“就算你沒事,你也得替殷禛著想啊,男人的腰太重要了。”
我:“……”
等了半天還沒看到穆寒的人影,我快凍僵了。
我搓著雙手,在原地轉圈。邊轉邊罵:“該死的穆寒,該死的穆寒。”
殷禛轉頭瞥一眼,解下脖子上的圍巾給我戴上。
“你不冷麼?”我吸吸鼻子。
“不冷。”
於是我就心安理得地霸占了他的圍巾。
“殷叔叔我也冷。”許凌飛在我們胳膊下鑽來鑽去的鬧著玩。
殷禛瓮聲瓮氣地說:“沒有了。”
許凌飛扁扁嘴。
我扯下圍巾給他,他玩得一腦門的汗,哪裡有半點冷的樣子。這小子就是來搗蛋的,我瞪他,他賊兮兮地笑了。
我剛鑽進車,立馬就對穆寒進行批鬥,“你索性等我凍死了再來得了。”
“嘿嘿,不是自己的車,手感不好。”慕寒嬉皮笑臉地說,“再說我也得先去接小雲。”
鄭小雲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扭頭,嫣然一笑,“穎姐,四哥。”
“雲嫂子,一會別緊張,我媽她很好相處的。”
“還用你教,我早指導過了。”
我喃喃:“哦對了,我差點忘了我們是一個媽。”
穆寒:“……”
不知過了多久,殷禛在我耳邊輕喚:“醒醒,到了。”
我睜開眼,悲催的發現,我又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許凌飛笑吟吟地看著我,也不知道這么小的孩子看懂了什麼。
穆寒不斷從後備箱裡掏東西,像聚寶盆一樣,一會取出一束康乃馨,一會又是人參、蜂膠、牛奶、黃金搭檔什麼的。
我抱著雙肩看熱鬧,“哥,你把超市都搬空了吧。”
“難得回來一次當然要討老媽歡心,誰像你這么小氣。”穆寒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