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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販拿他毫無辦法。
我笑不可遏。這人也有孩子氣的一面。
我們在回程的路上找了條小河把魚都放了。
也許它們仍擺脫不了被捕捉的命運。
至少能躲過一時算一時吧。
許凌飛累得一個接一個打哈欠,還不肯把鳥籠放下。
柯楓見我們都昏昏欲睡,便開了車載音響提神。
一上來便是鬼哭狼嚎的《忐忑》,頓時,瞌睡蟲全被趕跑了。
我揉著眼睛,“太勁爆了。”
柯楓乾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許凌飛淡定道:“我的小鳥要睡覺了,你能不能把音量關小點聲。”
柯楓立刻擰掉開關。
鄭小雲樂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不可一世,整天拿她調侃取樂、毒舌腹黑的柯楓終於在許凌飛那裡吃了癟。
何為樂極生悲。
便是我回到家發現放在口袋裡的手機不翼而飛了。
我把小偷十八代祖宗問候一遍後,偏執狂的我又買了同一款手機。
為防止再次被盜,我還買了條漂亮的鏈子掛在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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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穆教授通知我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年夫人婚期在即,我們沒有時間再等待,計劃就定在今晚實施。
我熬到半夜十二點,撥通了年夫人的電話。
胤禛在一旁給我打氣,“別緊張。”
我帶著哭腔道:“老媽,不好了,老爸出了車禍。”
“什麼?”年夫人顯然在夢中被我驚醒,神志還不是很清醒。
“老爸出了車禍,正在HS醫院搶救,你快點來。”我速速合上手機,輕吁口氣。
明知是假的,說這話時我的心臟仍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
胤禛握緊我的手,“一會千萬不可在伯母面前露出破綻。”
我點了點頭。我要承擔的風險不多,只需打這個電話以及待會掉幾滴眼淚即可,重頭戲是穆寒還有穆教授本人。
穆寒必須充當托的角色,在手術室門前將老爸的情況誇大的非常嚴重,先把老媽忽悠的沒了方向。等到老爸被推出手術室,滿頭紗布和渾身插滿管子的樣子一出現,老媽的心理防線才會被徹底擊破。
我不安地來回踱步,不時問穆寒:“老媽怎麼還沒來?”
“你別走來走去的,我眼都花了。放心,她一定會來的。”
“要是她不來怎麼辦?”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她不來或者和沈伯伯一起來,穆教授這刺激可就受大了。
穆寒正色道:“你要相信媽對爸的感情。”
對於老爸老媽關係的復甦,穆寒比我有信心。
可能是我想得太多,穆寒說我杞人憂天,我也希望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電梯“叮”地響起,我們忙看過去,年夫人趿著拖鞋,僅僅是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厚外套,頭髮披散著,形象極度不佳。
我差點笑場。
胤禛在我胳膊上掐了下。
我眼眸半垂,努力營造出哀傷的氛圍。
年夫人跌跌撞撞一頭栽過來,抓住我的手腕,“你爸爸他怎麼樣了?”
我求救似的看向穆寒。
他會意,扶住年夫人的雙肩,“媽你別太擔心了,爸還在手術室。”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已經進去三個小時了,還沒出來。”
年夫人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我在心底嘆口氣,我們這樣欺騙她,好像太不人道了。
穆寒低下頭,再抬起時,神情肅穆,睫毛上似乎還沾了點水汽,“媽,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您要做好思想準備。”他不去演戲真是太可惜了,絕對是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候選人啊。
“什麼思想準備?”年夫人茫然道。
我不敢抬頭,我的演技比不上穆寒,被拆穿的話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也許下不了手術台,也許動完手術醒不過來,也許醒來失去一切記憶。”穆寒低沉道,背過身去,肩微顫。
聽到第一句的時候,我心中發抖,還埋怨著穆寒也太狠了點,聽到後來,我覺著他根本是韓劇看多了。
年夫人不明事實,臉色蒼白如紙,手指發顫,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
老媽要是早點醒悟對老爸的感情,我們也不至於演這齣戲。她現在如此傷心,一旦真相大白,性格張揚的她不知會如何發作。
我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胤禛臉上沒什麼表情,緩慢道:“伯母,吉人自有天相,伯父不會有事的。”
穆寒卻說:“禍害留千年,老爸人這麼好,我真怕……”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年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不穩,我真怕她會就此昏厥。
手術室上的紅燈滅了。
我們齊齊站起,等待最後宣判。
我手心裡捏了一把汗,我明知在演戲尚且如此,老媽的心情不知會如何緊張難安。
黃叔叔緩步而出,摘下口罩,“手術做的很成功。但是……”他突然來個轉折,所有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但老穆還沒度過危險期,如果二十四小時內不能醒來,情況就難預料了。”
年夫人眼眶裡滿是淚水,要強的不肯滑落。
黃叔叔輕微嘆息,“你們家人多陪伴他,多和他說話,外界的刺激對他會有用的。”
“老黃謝謝你,”年夫人和他握了握手。
穆教授被推出來時,我嚇了一跳。
簡直一科學怪人的形象。
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我們說什麼他都沒有反應。
這才是影帝!
我鼻子一酸,淌下兩行熱淚。
我的演技也不賴。
胤禛摟住我,輕拍我後背,熱熱的呼吸縈繞在我耳邊。
趁機吃我豆腐,我咬咬牙,改日再找你算帳。
“你們都先回去吧,我陪著他就好。”年夫人淡淡道,目光愛憐地滑過穆教授的額頭。多少年了,她沒有給過老爸一次好臉色瞧。也不知現在躺在那裡的穆教授有何感想。
“老媽,我也陪著你吧。”我說。
穆寒給我使眼色,暗示我多事。
我不甘示弱的頂回去,我那叫以退為進。
年夫人搖頭,淺笑:“我有很多心裡話想和你爸爸講,我們浪費了許多年的時間,現在我一刻也不想離開他。”
我多想讓沈伯伯來聽聽這段話,人家恩愛夫妻,你別想再企圖拆散。
“那我們就先回去,要是有什麼事,伯母您再打電話給我們。”胤禛低聲說。
年夫人胡亂頷首。
我還待說幾句話,被胤禛和穆寒合力拉扯出門。
穆寒瞪我,“你留在那非壞事不可。”
我不服氣,“我怎麼了我,憑什麼說我會壞事?”
“你敢說你沒對老媽產生同情麼,你敢保證你留在那裡不會合盤托出整件事?”穆寒犀利道。
我沉默半晌,“戲演到現在還不行麼,老媽都說出這種話了,放從前,她哪裡肯說。”
穆寒認真道:“還不行,老媽的脾氣太火爆,一旦被揭穿,她肯定立馬走人,再不會原諒老爸。只能等到她明天精疲力竭了,情話也講的差不多了,過去種種通通回憶了一遍,她才會想清楚他們分開,並不完全是老爸的錯。”
“哥你真可以當情感專家了。”我半是真心半是譏諷道。
“你以後碰到感情問題也可以找我諮詢,我收你半價。”穆寒笑得極其囂張。
胤禛噙一個輕鬆笑意,“她不會有需要。”不經意地卻又堅定的給了我最真摯的承諾。
我將眸中的霧氣生生逼回,垂下眼瞼,低低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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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穆教授是如何打動年夫人的,總之等我們第二天早上再去醫院時,已是雨過天晴。
穆教授坐在床頭穿鞋,我碰碰他的胳膊,“老爸,昨晚沒憋壞你吧。”
他憨憨地笑。
年夫人陰惻惻地問:“這主意到底是誰出的?”
於是穆寒看我,我就看胤禛,胤禛盯著穆教授猛瞧。
年夫人目光灼灼,似要發作。
穆教授冷靜道:“說好不再為這事生氣的。”
年夫人粲然一笑。
我唇邊牽扯出一抹略帶深意的淺笑,看來老爸終於找到對付她的辦法了。
這對歡喜冤家的磨合期著實長了點,但總比要錯過一輩子來的好。
我故意使壞,“老媽,你交待我寫的那些請柬,我可帶來了。”
年夫人彎唇,笑得極詭異,“原本就不會有婚禮。”
我們全體震驚。
“沈柏宇確實有向我求婚,被我拒絕了。我告訴他,我心中還是放不下老穆。”她含笑道:“這只不過是他助我演的一場戲罷了。”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原來她才是終極**oss,我們都被她給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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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VIP]某一日我趁著胤禛不在把家裡徹底打掃翻新了一遍。 我把原先的小……36332012-09-14 09:00:00
2-11
某一日我趁著胤禛不在把家裡徹底打掃翻新了一遍。
我把原先的小間布置成書房,所有的擺設源自於前幾天的一場夢境。
我終於能看清夢中男子的臉。
夢中我和他坐在書房的兩側,他看書,我刺繡,時而交談幾句,我們總是心意相通,他提一句,我就能知曉他下一句想說什麼。他誇我心思通透,我贊他見解獨到。
或是他吹笛我撫琴,興致高時翩翩起舞。
有時我們對弈,有時品茗。
他凝視於我的目光,總是奪人心魄。
我款款回以深情相視。
也許是我們前生的牽絆造就了今世的緣分。
最後我把裝裱好的畫穩穩掛在牆上,剛做完這一切,胤禛便回來了。
我笑嘻嘻地把他迎進門,“先閉上眼睛。”
他垂眸笑笑,“搞什麼鬼。”話雖如此,但仍依言行事。
我拉著他的手踏進我精心布置好的書房,笑:“現在你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就在他睜眼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絢麗的光芒。
他倏然撐大雙目,似乎不可思議。
“你喜歡麼?”我急於求表揚,忙活了半日,現在還腰酸背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