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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卑劣,叔叔。”
“麥格拉,我這是以防萬一——”
“我早說過容浩官可以把人給救出來,常浣星不會也來不及泄露任何情報給路伊薩,你卻執意要取她性命,為什麼?”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根本不是單純的怕常浣星泄露情報。
“我真的是為大局著想。”
“那彈頭上的毒呢?殺一個自己的情報員竟然需要用這種惡毒又致命的手段?你根本就沒打算留活口!”
電話的那頭傳來深沉的呼吸聲,過了半晌,才傳出聲音——
“她該死。”冷漠的,卡爾說這話時一點感情都沒有,“她活著的一天我就無法心安理得地過日子,是她自己自尋死路怨不得我,誰要她踏上跟她父親一樣的路呢?安安分分地當個學生然後畢業嫁人,我根本就不會殺她。”
踏進情報局工作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他不可能讓她有一天突然發現那個天大的秘密,毀了他的大好前途……
“為什麼?”
“你不必問。”
“因為她的父親是你殺的?所以你怕她在黑手黨內發現這個秘密而掀出你的罪行,毀了你的前途?”麥格拉猜測著,雖然當年的所有資料已列入極機密,但當時有關卡爾為爭求功名而陷夥伴於死的傳言,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完全消弭。
“你……麥格拉!你怎麼會知道——”
原來,真的是這樣……
“那些傳言都是真的,我真不敢相信。”
“什麼傳言?該死的!是誰說了我什麼?”那些敢亂說話的人不全都死了嗎?怎麼可能還有人知道當年的事?
“那天要殺星兒的人就是你本人,對嗎?我早該猜到的,為了不落人口實,你一定會自己乾的。”
“麥格拉——”
“我真的很遺憾,叔叔。”麥格拉不想聽卡爾解釋地掛了電話,望了身旁的沈玉和容浩官一眼,“你們是對的,那個開槍的人的確是我叔叔卡爾,現在,你們想怎麼辦?”
一個是他親叔叔,一個是他所愛的女人,他,又該如何是好呢?揭發叔叔的罪行?讓星兒去殺了叔叔?
“唉,將錯就錯吧。”容浩官扇子一揮,瀟灑地走出門去。
殺了一個人是何其容易的事?但若讓常浣星知道事實原來是另一回事,她一定會更痛苦……
何必呢?他會帶她走,這個世界的是是非非都將與她無關,又何需在意何者為真何者為假?她以為的殺父仇人阿普斯還是會受到沈玉所給的懲罰,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而她真正的殺父仇人卡爾……
容浩官的唇角冷冷噙著一抹笑,腳跟子騰空一起,使著輕功,像夜裡奔飛的鬼魅,流星般地穿梭在車子與行人來來往往的街道上——
“啊!有鬼!”有人不小心抬起頭來望向天際,看到一抹飄飛的身影。
“哪裡?”旁人一聽,全抬起頭來往天空上望去,“什麼都沒有啊,真是的!你這個人在胡說八道什麼?”
“真的有鬼,我看見一個身影從我頭上飛了過去!真的!”那個人心有餘悸,死命地指著暗夜裡仿佛還對著他笑的一雙眼眸。
“嘖,別理這個瘋子!”眾人看半天也沒看到什麼鬼,咒了一句,隨即作鳥獸散。
“我明明看見了的……”不是鬼?難不成是飛機?
不,明明是個人影的……那個人嘀咕著,望著天空發了好一會愣才緩緩地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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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情報局頭子卡爾。湯姆生重傷住院,疑似義大利黑手黨黨羽報復所為,全案進入偵辦中……
“不好了!麥格拉!”常浣星拿著早報急匆匆地跑來敲麥格拉的房門,“你快開門啊!”
“怎麼了?”麥格拉一臉心虛地打開門,一大早她就跑來找他,難道容浩官還是告訴她事實了?
“卡爾被打成重傷住院了!聽說斷了好幾根肋骨,我們要不要飛回美國一趟看看他?”雖然她不太滿意卡爾用她的殺父仇人阿普斯當污點證人,但是,以大局而言,他這麼做也沒有錯,她不該怪他的。
麥格拉聞言,拿過她手中的報紙一看,不若她激動與心急,反而有一股想大笑的衝動,“是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
“什麼?”常浣星錯愕地望著他,“你不擔心?”
肋骨斷了幾根,沒有嚴重外傷,不是刀傷也不是槍傷……
“他這叫因禍得福,這頓打……值得了。”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件事是容浩官做的,否則以叔叔怕死的程度,要潛進他屋裡把他揍得不成人形不是一般人辦得到的事。
何況,一般人要報仇定是用刀用槍的,只有容浩官……他從來沒見他拿過槍,頂多就是一把隨身攜帶的扇子和一身奇蹟似的拳腳功夫。
他這樣做是為星兒報仇吧?
“值得?你在說什麼?麥格拉?”常浣星一臉的匪夷所思。
“沒什麼,你忘了我對他沒什麼好感,他被揍一頓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會擔心呢?”
聞言,常浣星一笑,伸手捶了他一拳,“老天,你真會記仇!他讓你可以每天跟個美女一起工作,你也沒什麼損失啊!”
“是是是,沒損失,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快點把片拍完,等著喝你喜酒了。”
常浣星一直以為他跟卡爾的關係是因為她的緣故,根本不知道他是卡爾的親侄子——一個被派到她身邊準備隨時取她性命的人。
幸好,他從沒真的打算這麼做,否則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喝我喜酒?”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張臉紅通通地,“什麼喜酒?”
“容浩官,不是嗎?”麥格拉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想瞞我多久?怕傷了我的心?”
“不是……”常浣星笑得若有所失,“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可沒忘了他要她當丫環的事,對她,容浩官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吧?女人對他而言並不是太重要的,所以他才可以輕易地放棄,不要她當他的妻、他的妾,只當個丫環……
“不是?”他懷疑。
她咬著唇,有點難過,“不是。”
“你不愛他嗎?我以為——”
“是他不愛我,對他而言,我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算了,當我沒說。”她苦笑,“我可能會回美國一趟。”
“你要去看卡爾?”這可不太妙,叔叔那個愛記仇的人,誰知道他又會使出什麼壞心眼來對付她?麥格拉擔心著。
“嗯。”
“你哪兒也不能去。”緩緩走進的容浩官溫柔地宣告,上前一把攬住她的小蠻腰。
“你……幹什麼?”她羞紅著臉,伸手想揮去他落在她腰間那隻霸道無比的手。
“唉喲!”他大聲地痛呼。
“怎麼了?”老天,她怎麼忘了他的手受了傷?不,她根本就是忘了他廢了一隻手……
常浣星抱歉又難過地看著他,慌張起來又難過地想哭,壓根忽略了一隻廢了的手怎麼可能再攬人。
“心疼了?”容浩官看到她快掉淚,一肚子想要讓她愧疚的話馬上全給吞回肚子裡,“我沒事,只是唬你的,傻瓜。”
“你——大壞蛋!”罵著,淚也跟著掉下。
“什麼?就說是唬你的,你還哭?”最近,她的淚似乎怎麼抹都抹不完,真是的!
要是把她娶回府里她還成天掉淚,他可能連一句重話都不敢對她說了……看來他能過的好日子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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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蒸騰的白霧將常浣星蒸得熱乎乎的,可能是水太熱了,可能是擠了兩個人的浴室顯得狹窄,總之,她全身熱得說不出話來,身子虛虛浮浮的好像隨時會被蒸發不見。
“用點力,丫頭,你這不叫擦背,而是叫搔癢。”柔軟的觸摸已搞得容浩官快要當不成翩翩君子了。
她紅了臉,閉上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再讓自己面對著眼前這一張寬闊的背而想入非非……
要不是看在他只有一隻手不方便沐浴,她絕對不會答應他進來替他擦背、洗澡,現在好了,搞得現在她一顆心全不在替他擦背這事上頭。一望向他健碩挺拔的體格,她的心就狂跳不已,整個人像是被丟在熱油鍋里炸的蝦子,又紅又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