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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含羞看了沈默一眼,微微點點頭,對幻泠說:“往後咱們兩家可就親上加親了。”
“你們明知道我和高野在一起,也不怕亂了輩分?”
高月:“……這個,現在也不講究這些吧。”
“我不管你們怎麼樣,反正我一滿二十歲就會和高野結婚。”
“結婚?”一直沉默不語的沈默終於出聲了,“你才多大,就要結婚了?你看清楚自己內心想要什麼了麼?”
“我很清楚。”幻泠筆直看向沈默:“你不是也很清楚麼?”
沈默沉默以對,高月在一旁有些尷尬。
幻泠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拿著包走了。
她到酒吧喝了很多酒,兩點多鐘的時候帶著一頭醉意開車往北城半灣別墅去。
自從她搬出去後這幾年,最多一個月回來一次,沈默也從來沒說什麼,兩人相安無事若即若離這麼久,可是今天,撞見沈默帶另外一個女人回家,幻泠心裡怎麼都咽不下那口氣。
到了別墅徑直跑上二樓,梆梆梆大力敲著沈默的房門。
她不信沈默會留高月在家裡住下。
“沈默,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片刻後,房門從里打開,沈默穿著一身灰色睡衣站在門口看著她,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味,皺起眉頭:“你又喝酒了?”
幻泠靠在門口:“怎麼,你還關心我?”
“你已經是大姑娘了,不需要我管了。”沈默說。
自從幻泠十八歲後,沈默便讓律師事務所將她父親的遺囑財產全部轉移到她名下,任她自由支配。
“那如果我和別的男人結婚,你會祝我幸福嗎。”幻泠抬頭,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自然,我是你二叔,當然會祝你幸福。”沈默眸色漆黑:“不僅如此,我還會替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風風光光將你嫁……”
幻泠伸手在他肩上一摟,踮腳湊上去,瑩潤的嘴唇貼上他的薄唇。
沈默霎時僵住。
“晚安吻。”
幻泠只蜻蜓點水般一觸即放,轉身離去,未及,回頭,笑著輕輕對仍舊僵在門口的沈默說了句:“知道嗎?沈默,你才是我最愛的男人。”
沈默猛然閉上眼,只作未聞,克制著聲音里的輕顫,說:“早點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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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和沈家的聯姻一直在世家圈傳了好幾年,如今終於在下一輩實現。
富麗堂皇酒店的婚禮大廳,早就布置精美,牆壁上妝點這滾動播放的LED屏幕,粉色的愛心形的氣球布滿全場,華麗的燈光照射在婚禮現場,整個婚禮大殿映得熠熠生輝,門外前來參加婚禮的豪車鱗次櫛比。
高家和沈家在A市都是數一數二的世家,兩家聯姻,幾乎全市上層圈子的人都來齊了。
幻泠坐在化妝間由幾名造型師打點妝容和婚紗。
高野今天是新郎,興奮而激動的隨著高家父母在酒店外迎接各路貴客。
吉時到時,幾位伴娘和跟妝造型師拖著幻泠的婚紗裙擺緩緩走出去,沈默站在紅地毯的最遠端等著她。
今日的沈默,亦是一身剪裁得體的高級黑色西裝,看起來英俊深沉,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伴娘們將幻泠送到沈默身旁,場中樂團奏起結婚進行曲,沈默微微曲起手臂,幻泠伸手挽住他,兩人從紅毯最盡頭朝舞台上走去。
花童從紅毯兩側撒著花瓣繽紛落下,全場人行鼓掌注目禮。
這不過短短二十米的紅毯,沈默卻感覺仿佛走過了漫長的一生。
身旁的女孩,從她十四歲時他將她接來身邊,照顧到現在二十歲,六年時間,他在她身上傾注的心血關心和愛護,回憶起來連他自己都驚訝。
六年的記憶,好的壞的,心酸的心疼的……都在這二十米的紅毯路上,如山洪般爆發。
當走到神父跟前,高野微笑著伸出手向他接過自己的新娘時,沈默感到自己心臟猝然一揪,他渾身冰冷,臉色蒼白,停佇良久良久,等到場下所有人都開始嗡嗡議論時,沈默才僵著身體把幻泠挽著自己的手取下來,握住,一點一點的,交到高野的手裡。
這樣的交接儀式,本該是新娘的父親做的。
現在由沈默這個似父非父的角色代替,箇中的心情無人能體會。
神父在台上念了一大串祝禱詞,沈默頭暈耳鳴,腦中一片空白,說了什麼他一個字也聽不見,眼裡只看得見幻泠那張笑得幸福的絕美笑容,在滿場粉色氣球和幔紗飄蕩的舞台上,如此令人眩目。
【恭喜宿主達成任務!任務目標沈默的愛情值突升滿值。】系統無波的聲音在幻泠腦海中響起。
幻泠勾唇一笑,在神父的示意下,和高野互換了戒指,然後看向回到貴賓席中坐下面色慘白的沈默,伸出帶著戒指的手朝他晃了晃。
沈默遠遠注視著那個即將成為別人新娘的女孩,克制而緊繃了六年的心轟然倒塌。
再見了沈默!這個她花了最長心思去俘獲的一個人類男性。
原來人真的是有七情六慾的。
相處久了,真的可以培養出感情來。
沈默在最後關頭放鬆了心底那根倫理線的克制,幻泠又何嘗沒有對他動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