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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風光無限的謝家少主,他現在只不過是地宮的一個無名走卒,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可值得別人這般費盡心思接近呢?
十四想不通。
可無論如何他也不敢相信幻泠是真的如她所說的只要他的真心。
她自己就是一個身世坎坷的人,這樣背景下長大的人,如何會輕易與人交心?
但若說她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設了一個圈套給自己,敏感如他,卻也能感受到她的真誠和毫無戒備。
世間為何會有這般左右矛盾之人?
一面看起來不懷好意,一面看起來又真心實意。
“那麼,成為武林盟主是你的願望嗎。”幻泠換了個姿勢,這粗麻繩勒得手臂血液阻流,變得青紫了。
十四已經閉上眼睛調理氣息了。
得不到回答的幻泠,心裡一陣煩,乾脆叫出系統來問:“他剛才說的是他真實願望嗎?”
【這個本系統怎麼知道,他又不是我的宿主。】
“那他剛才有沒有說謊你總檢測出來吧?”幻泠不耐煩的問。
【沒有撒謊,可也不一定就是真話。】系統老神在在道。
幻泠才不管到底是不是真話,先幫他完成這個小目標再說。
懲戒的第一天熬過去了。
第二天也咬牙忍過去了。
第三天,兩人被暴曬得幾乎快脫水了,皮膚是烈日灼傷的紅,身上的鞭傷凝結又裂開,血疤凝在衣裳上硬成黑紅的一大塊,手臂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全賴繩索的捆綁才能支撐住,臉上卻大滴大滴的汗水留下來,頭髮打結成一股股絞在兩頰,狼狽不堪奄奄一息不過如此。
“我相信一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日頭曬得人眼睛睜不開,但十四還是極力的撐開眼皮往當空烈日望去。
幻泠嗓子快冒煙了,一句話都不想說,索性不理他,將全身的力氣都靠在綁著肩膀的繩索上,她覺得自己這具人類的身體快要被曬成乾屍了。
直到第三天傍晚,月如才施施然出現,將他們兩個放了下來,還道:“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求情,才讓宮主施恩放了你們倆,可要引以為戒,別做出無影那種不自量力自找死路的蠢事。”
幻泠腳一沾地,險些軟倒,月如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才沒讓她癱倒在地上。
“無影死了?”幻泠得到自由後問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
“你問他幹什麼?”月如斜了她一眼。
“如果他沒死,我倒是很有興趣去殺他。”幻泠磨牙道。
十四也被鬆了綁放了下來,但他沒要任何人攙扶,自己撐著柱子勉力站穩了,只是面色蒼白嘴唇乾裂,身上都是傷,很是虛弱。
月如哼笑一聲,“瞧瞧,先管好你自己吧。”
“這麼說無影還沒死?”幻泠執著的追問。
十四也微微側頭聽著。
“已經派人緝拿了,還能僥倖活幾天?”月如媚眼一橫,嗤之以鼻,“就算他躲到天邊去,也解不了地宮秘制的蠱毒,還不是照樣毒發身亡。”
“門主,我願自請去追殺無影。”幻泠狠聲道。
“就你現在這副鬼樣子?”月如上下掃了她一眼,“還是先回去養好傷再說吧。”
他媽的,人類的身體就是這麼不堪一擊!
“小十四,你先回去休息一晚,養好傷,我明天再來找你。”她低聲對謝十四道。
謝十四回頭看著幻泠,她明明自己就一副傷弱得快要倒下的樣子,卻還總記著他。
兩人暫別,回到居處,幻泠狂吃了一頓,洗乾淨一身血垢汗漬,上了傷藥,休息兩個時辰,元氣總算恢復不少。
幻泠去找月如,對她道:“我要自請去追殺無影。”
“你當真?”月如有些詫異。
“自然當真。”幻泠神色不變。
“江湖這麼大,你可知去何處尋他?倘若他已經死在外頭了,屍骨無存,你接下這任務可就永遠交不到差了!”月如謹言提醒道:“即便你現在已經算一個正式的殺手了,但這種內部緝殺和接買方聘金的刺殺目標可不一樣。”
“對我來說沒分別。”幻泠神色淡漠,眼睛都不眨一下。
再則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更多的機會離開地宮,去為謝十四的願望做準備。
月如考究的看了幻泠兩眼,半響笑道:“算我沒有看走眼,你若成功完成拿回無影的人頭,你就再也不是地宮裡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新手了。”
新手立功,連升三級。
幻泠拿下了這個任務,第二天就出發了,沒有同謝十四做告別。
別人也許需要花大代價才能找到無影,可幻泠自有辦法。
她在整個江湖找了一個多月,無影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幻泠扮作一個獨行劍客,化名謝無名,遊走在江湖各大門派,一把劍一匹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殺富濟貧除暴安良,來無蹤去無影,留下一抹神秘的身影。
就在這一個月多間,一位叫‘謝無名’的少年劍客在江湖上聲名鵲起。
這位少年劍客劍法精絕,武功超凡,來歷神秘,卻接連留下一樁又一樁令人稱道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