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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宅內一片安靜,天蒙蒙亮時,值班的門衛注意到一輛車開過來,兩人從警衛亭出來,那輛車的車窗按下來,門衛驚呼道:“大少爺,你回來了!”
“恩。”季景矅冷淡地應了聲。
雕花大門打開之後,他開車進入,這一路上,各種思緒在腦中飛舞,他明明記得他出差,正坐在私人飛機上,哪知一醒來,他正在回國的頭等艙中。
他一看日期,他回到了過去。
怎麼回事?
但這意味著,他能再見到她了,越是接近那幢豪宅,心中有股躁動在涌動。
季景矅拾級而上,先回自己房間,不急著去地下室找人,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嚇到她。
他一向精明懂籌謀,趁著她和他弟弟鬧,他是趁虛而入,還是等著她來勾引,他需要好好計劃下。
打開房間門,季景矅好看的眉不由自主地皺起,地上有鞋印,擺件被調換了位置,飲料罐竟然放在他的書架上,滴下來的水會損壞他的書,他難以忍受。
他不悅地板起臉,推開洗手間,裡面有換洗下來的衣服,是哪個不長眼的敢進他的房間,他眸色發冷。
長腿步入臥室,他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場景,晨曦的冷白光中,眉眼精緻的女孩睡在他的床上,呼吸平穩,睡得很香。
她白玉般的臉頰在晨光中美好聖潔,他不自覺地坐到床沿,靜靜地看著她。
他俯身想吻那花瓣般的粉嫩雙唇,身下女孩的眼睛睜開了。
第4章
晨曦的光下,酈月的目光有些迷茫,像是有一層霧氣,她剛醒來,朦朧之中看到一個男人,漸漸地,他的面容越發清晰,他很英俊,五官端正輪廓很深,見她醒來,眼底里浮現出一層淡薄的笑意。
她這次是徹底醒了,慌張地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往床頭逃,按照時間,她現在應該是怕他怕得要死,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又出言譏諷。
“你怕什麼?都敢登堂入室了。”季景矅隔著被子按住她,他輕笑。
酈月腦子飛快轉了圈,她緩緩拉下被子,紅著眼眶,老實地道歉:“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你用了我的洗手間,睡我的床,還有什麼不敢的。”他打量著她,十八歲的女孩鮮花般的年紀,髮絲凌亂,眼眶和臉頰泛紅,楚楚可憐,那雙眼睛水潤潤的,他欺身上前,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還用了我的入浴劑。”
酈月看起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像只小白兔一樣,柔軟好欺。季景矅眼神幽邃,“什麼都用我的,我這個人你要不要?”
賤人!酈月在心裡大罵他不要臉,她飛快掀開被子,從床上跑下來,一溜煙地跑進洗手間,把她的東西拿走,抱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往樓下跑。
季景矅盯著她那雙瑩白如玉的赤足,眼看著她離開,回想起她以前一身冰肌玉骨,玲瓏身材,心裡越發躁動,他不否認他和她是睡出了感情。
但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他,這件事惹怒了他,凡是令她受傷的事情,他不介意添磚加瓦。
可沒想到,有一天會聽到她的死訊。
上輩子,他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停屍間。
他作為季家的當家人去認屍,畢竟酈月她媽媽之前在季家做事,他去領屍也無可厚非。
再次見她,她已經是一具蒼白冰冷的屍體,面容憔悴,失去了原本的美麗靈動。
畢竟死的人沒背景沒後台,投毒事件後來不了了之,案子懸而未決,沒查到犯人是誰,倒是有傳言說是酈月在拘留所畏罪自盡。
季景矅有一次在派對上聽到他們如此編排她,他有心說幾句,卻被朋友拉住,朋友勸他,“算了吧,為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至於嗎。”
他心裡震驚又心痛。
從前朋友詢問他和酈月的關係時,他輕蔑,對她不屑一顧的態度,令旁人加深了對她的誤會。
原來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也有他的推波助瀾,他心裡陡然間空了一塊。
季景矅躺在床上,他好像沒了潔癖一樣,被子上有她殘留的香氣,想到她驚慌的模樣,他微揚起唇。
至於上輩子害她的人,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他要娶她,護她一輩子,讓她在季家安穩地生活下去。
幸虧時間夠早,莊園內的傭人沒起來,不然的話,少不了羞辱諷刺,酈月急匆匆地回到房間,快速洗漱後,她換上校服,背上書包,趕了最早一班的班車下山。
這裡距離市中心有段距離,搭公車的話需要一個小時,開車則只要二十分鐘。
她坐在車上,打開手機,看看餘額,720塊,這是王小鳳給的零花錢,她讓她省著點花。
季宅包吃包住,王小鳳這麼多年下來卻存不下錢,連個房子都捨不得租,原因是她把收入都補貼給娘家了,她是個扶弟魔。
酈月勸過她幾次,她不聽,反倒是責怪酈月不孝、不善良、不懂得感恩,她現在有吃有的住,又有學上,還有什麼不滿足?
她穿的用的不差,都是季景澄給她買的,但他不會給她錢。
沒有錢在手,酈月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公交車晃悠悠地來到站點,國際學校門口,停著一排排的豪車,她走在兩個女生後面。
一個女生正在用粉餅補妝,另一個女生問道:“你用什麼牌子的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