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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才殷成朝著自己笑,那副慣常浪蕩混不吝的樣子騙了別人,騙不了他,舒蘭聲卻能出他心情不好,不情願。
那孫子一不開心,表達的途徑也和別人不一樣,別的小孩小時候挨揍,都是哭天喊地,殷成不一樣,殷成小時候淘氣的厲害,但是殷成他爸爸打他,他就笑,一直打一直笑,笑的他爸爸找舒永峰喝酒訴苦,說殷成一笑,他都發毛。
他越不開心,越笑的燦爛,玩的越瘋。
他不開心不情願卻還要做,除了被妖精威脅了還能是什麼?
“沒有。”蘿蘿回答。
她抱著舒蘭聲,十指交扣在他的後腰,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種難言的愜意。
舒蘭聲感覺到掌心下蘿蘿咽了口口水,手指不自覺的蜷縮了下,脖頸的皮膚細膩的難以思議,舒蘭聲腦子又不受控制,想起昨天晚上,他知道這種細膩的觸感不止脖子,蘿蘿身上的皮膚,都是這個觸感……
且他不光知道手觸及的感覺,他還知道唇貼上去的滋味,連皮膚都是甜的……呸!
舒蘭聲耳根有點發紅,及時掐斷了朝著未知處狂奔的思想,繼續問,“你沒用妖術,那是用什麼威脅他了?”
蘿蘿繼續搖頭,順滑到比假髮還假的頭髮,隨著她搖頭的動作,窸窸窣窣的朝著竹榻的地下傾瀉,卻沒有落在灰撲撲的地面,而是漂浮在半空。
舒蘭聲理智上並不想相信蘿蘿,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說著寒涼,卻也是千百年來,無數遭受了欺騙背叛和傷害的人總結出來的。
可是此刻蘿蘿的神色太好懂了,她借個屍體來接近自己,卻笨成那樣子,昨晚劫持他連個衣服不知道換,小動作和眼神也不會克制,連法術都不知道隱藏一下,就算今天殷成沒這樣刻意的讓他知道,舒蘭聲也很快會知道這是個“寧懷依”就是纏著他的妖精。
而且舒蘭聲甚至現在也相信了先前那些次,蘿蘿不是故意嚇唬他,從第一次出現,到後面的每一次,都只是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掩藏自己的不同,不知道怎麼去接近一個人並得到他的信任,而鬧出的笑話。
舒蘭聲鬆開了蘿蘿的脖子,從半跪的姿勢坐起來,伸手扯了一下蘿蘿摟在他腰上的手,蘿蘿卻沒鬆開,而是跟著舒蘭聲的動作一起起來,嫻熟的把自己窩進舒蘭聲的懷裡。
“你……”舒蘭聲先是想笑,笑這妖精什麼也不會,抱人占便宜倒是嫻熟的很。
但是隨即想到她這樣子,不知道窩了多少個人練出來的,這其中還有他已經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兄弟,就慢慢沉了臉,強硬的拉開了蘿蘿摟在他腰上的手,指著桌子上趴著的寧懷依。
“你給我說說,她是怎麼死的。”
蘿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整件事,舒蘭聲聽了以後也不免唏噓,聽到那個寧懷依和寧家的司機做了一對野鬼鴛鴦,還經常性的朝著寧原的跟前飄示威,又有點哭笑不得。
蘿蘿第五次抓舒蘭聲手的時候,他不勝其煩,卻沒有躲開,太陽不知不覺的升到頭頂,外面的風徹底消失了,樹葉紋絲不動,兩人想對著坐著,蘿蘿溫言軟語的給舒蘭聲解惑他好奇的所有事,氣氛好的像是灌了蜜糖,任誰這時候來看一眼,都會被兩人看著彼此看含笑的眼睛迷惑,下定語,這就是一對愛侶。
但實際上,舒蘭聲問到關於鬼的事情,心裡還是毛毛的,四外看了看,問蘿蘿,“你能看到鬼,那這裡有嗎?”
蘿蘿搖頭,“你屋子裡沒有,前殿供奉那裡有個新死不久的老和尚……”
“什麼樣,是不是青面獠牙眼球暴突?”舒蘭聲問完又後悔,“算了,你別說了別說了。”
蘿蘿笑了,“不是的,不用怕,大多數很正常。”就是有個別橫死的會保持生前死時候的樣子。
“你想看?”蘿蘿見舒蘭聲一臉興味,問道。
“不不不,不看!”舒蘭聲立刻道,好奇是一回事,自己見鬼就是另一回事了。
蘿蘿笑了起來,出聲的那種,精緻的眉眼舒展,眼角彎出好看的勾子,聲音又脆又好聽,要不是兩人不遠處還趴著一具屍體,要不是蘿蘿的滑下竹榻的頭髮還在空中飄動,舒蘭聲甚至覺得,要是有這樣一個女孩子,一門心思的纏他,想睡他,他說不定真的會同意試試。
舒蘭聲挪開了視線,垂下眼睛,看著兩人交握的已經微微出汗的手,覺得事情這個發展走向,不太妙。
他只想把這個妖精穩住,不想和她真的怎麼樣。
舒蘭聲沉默了片刻,問蘿蘿他一直關心的問題,“你到底為什麼纏著我?”
“我來報恩的,”這句話就算舒蘭聲一直不信,她也說了好幾遍了,蘿蘿還是耐心重複,“你很快有死劫,我幫你化劫。”
舒蘭聲本來想嗤笑,見她這麼一本正經,收斂了表情,眯了眯眼看她,雖然蘿蘿說這話的時候,和剛才的表情一樣,清澈見底,可是別的話舒蘭聲能信,蘿蘿確實沒有害人他也信。
但是這個死劫的說法,他不太能接受,因為蘿蘿說完這大義凜然的話,又硬鑽進了他的懷裡,一臉沉迷的用額頭蹭他的下巴。
且這話仔細琢磨一下,聽著太像個江湖騙子,多經典的理由,和我見你印堂發青,似有血光之災什麼的沒什麼實質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