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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笑道：“余兄的為人我當然清楚，以後我們還如以前一樣相處可好?”
胤禩知道書生不會因他可能是權貴子弟就巴結討好，不過避嫌疏離有可能會是這呆書生會做的事，還沒入官場的讀書人常會有莫名的清高。
書生又吭吭哧哧道：“你可真的姓羅?你都是騙我的。”頓了頓又道：“算了，你不方便說出身份，強人所難是我不好。”
胤禩摸摸鼻子，無比心虛，見書生這樣就更不好意思了，朋友之間連身份姓名都瞞著，怪不得好脾氣的書生會生氣，想了想對書生道：“我其實是皇室的八阿哥，出行在外不好表露身份，不是有意隱瞞。”
書生呆楞在了那裡，這其中當然有表演的成分，但是陳文德也是真的驚訝。
他是沒有想到胤禩居然會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就連此次被邀請小聚其實都是陳文德沒有想到的。
畢竟上次這位八阿哥可是在江南被綁架過的，他還以為這位八阿哥在上次分別之後就不會再與他見面了呢，就是剛才他也是以為這位八阿哥會繼續隱瞞身份。
八阿哥就不怕在江南再出現上次的事嗎，還是對那些暗衛高手無比自信?好吧，那些人身手確實不錯，人數又夠多，他自己從小習武，又天賦出眾，都怕是難以從那些人手裡逃生。
不過這八阿哥難道真的是把他當作朋友了麼，已經長大了的八阿哥竟是這般……蠢。
胤禩就看到眼前的書生呆楞了好大會，才恍惚道：“居然是八阿哥。”然後貌似反應了過來，就要站起身行禮的樣子。
胤禩連忙拽住書生的胳膊，假裝委屈道：“說好了與以前一樣相處的，還是你仍不肯原諒我?”
書生連忙說：“不是，沒想到你是八阿哥。”說著頭又垂了下來。
胤禩見書生很是拘謹，就主動多說些話，希望書生能夠放鬆些。
今日他們是在水榭用餐，酒香菜美，酒是專門給書生準備的胤禩不能飲，身邊的人盯的很緊，就連他飲用的茶都是從宮裡帶的，侍衛給泡上的茶是太醫確認不會與他服用的湯藥起衝突才允他用的。
這頓飯就要結束，胤禩舉起茶杯，嘴裡道：“我幾日後就要離開這了，我以茶代酒我們共飲一杯。”
書生把杯子裡的酒喝的乾乾淨淨，眼裡滿是不舍。
見書生這樣，胤禩笑了：“我在京城等你，相信余兄定會金榜提名。
書生露出羞澀的笑意，又向他的書童伸出手，接過書童手裡的一個盒子，遞給胤禩。
胤禩打趣道：“又是要送給我的家鄉特產?”
書生小聲道：“嗯”，
見胤禩打開盒子，書生解釋道：“我鼻子靈敏，聞到你身上一直有藥味，想你經常要服藥，身子不是那麼健壯，就想把這點靈芝送給你，我要它也沒用。不過想來你也是不缺的，……，不過你還是收下吧。”
書生說的話有些亂，胤禩卻感覺到了濃濃的暖意，這樣的友情他前世今生從來沒有感受過。
胤禩拍了拍書生的肩膀，鄭重地說：“來了京城一定要去找我。”見書生點頭，才滿意地把手放下。
說著這話的胤禩忘了，他們可能再也沒了見面的機會。
在回到京城的幾個月後的一日，胤禩的母父天地法則忽然入他夢中。
天地法則沒有性別，不過在胤禩面前天地法則一直都是男子之身的形象，眸子裡仿佛能見到萬古歲月痕跡，整個形象都彰顯著大道無情。
不過在胤禩面前，天地法則就流露出一絲慈愛之意，這是他唯一的偏愛。
再見到胤禩的第一眼，天地法則就知道胤禩一直潛在的怨恨和遺憾已經消散，他很欣慰。
“大世界的混亂母父已經穩定下來了，現在接你回去。”
現在就要離開麼?
見到母父的巨大驚喜還消化，胤禩就已愣住。
可是這裡還有很多他牽掛的人和事。
“你的肉身頂多再能支持靈魂兩年，兩年之後你的靈魂就會從身體裡飄出。”
胤禩張了張嘴，天地法則知道胤禩要說什麼，又繼續道：“就是現在這肉身雖還能固定你的靈魂，可是你的靈魂一直在慢慢變弱。”
這個問題是今年出現的，胤禩當時就察覺了，其實理智上胤禩應該當時就舍了肉身，雖然他的靈魂很是強大，這點損失只是九牛一毛，可是要知道靈魂有多重要，這九牛一毛需要他耗費很多很
多的時間和精力來修煉和溫養才能補回。
天地法則最後終究還是道：“想留就留吧，不過記住你最多只有兩年的時間了。”
“是兒子讓母父操心了。”
“有事情就聯繫母父，有些世界我還需要去看看。”
“好，母父再見。”
天地法則來去匆匆，胤禩睜開眼睛，再也睡不著了，離開之前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小八，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康熙一眼就看出胤禩這幾天沒過好，可是胤禩府上沒傳來什麼異常。
“皇阿瑪，我沒事。”
康熙心中擔憂，對胤禩說的話並不信，既然兒子不願意說，他等會詢問跟著兒子的暗衛就是。
“前些日子得了副王冕的畫，想你會喜歡，等會你帶回去。”
胤禩雖然心情不佳，現在還是不禁臉上露出笑容：“多謝皇阿瑪。”
見到胤禩笑了，康熙也很有成就感，看吧，兒子果然喜歡，笑了就好。
“好了，你先去補個眠，睡醒正好可以用飯，看你眼裡都有紅血絲了，又不聽皇阿瑪的話沒有好好睡覺。”
第69章
胤禩沒有挪動腳步, 他有些猶豫, 這不合規矩, 傳出去像什麼話。
“快點去，真不聽皇阿瑪的話了?”
康熙乾脆直接抓起胤禩的手腕把他帶到後邊的屋子, 屋子裡擺有一張軟榻，是康熙處理朝政累時休憩的地方。
不容拒絕，康熙把胤禩按在軟榻上讓胤禩躺下，又拉過被子給胤禩嚴嚴實實地蓋上, 現在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 胤禩的身子康熙一點也不敢大意。
等康熙這一系列動作忙完, 就對上胤禩睜得大大的眼睛，有點呆, 很可愛，康熙眼裡都是笑意。
胤禩看著康熙眨了眨眼睛, 康熙乾脆伸出大手蓋住胤禩烏潤的眼睛：“睡覺!”。
被溫熱的手掌擋住了光線，傳入耳朵的聲音很好聽，胤禩乖乖地閉上眼睛，睫毛掃過康熙的手掌。
手心痒痒的，康熙收回手, 見胤禩閉上了眼睛要入睡的模樣，才從屋子裡走出繼續去處理政務。
胤禩想又不是龍床，他躺躺也沒什麼吧, 就是怕有大臣知道了又要來明里暗裡討好他，他們站大哥和太子都已經夠亂的了, 居然還有人想站他這邊，也多虧了他不成親，否則會更亂。
想著這些，胤禩陷在被子的包圍里，被子應該是康熙用過還沒換的，鼻端仿佛還嗅到康熙的氣息，胤禩不禁翻了個身，不過這些日子的焦慮卻莫名地消減了很多，睡意也漸漸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