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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虛空,運腕而行,以手腕帶動筆動,握筆不要太緊…”胤禛十足有耐心,表現得就像個好哥哥,最後甚至握著胤禩的手,手把手地教他一筆一畫。
胤禩注意到胤禛的認真,心間平添一抹複雜,原來我們小時候竟也可以像一對親密的兄弟嗎?嗤,不知在嘲笑誰,心情竟有些沉重。
期間,胤禛身邊的小太監換了幾次熱茶,心裡想著,以後莫要得罪八阿哥身邊的人,主子小小年紀,心智已不弱於成年人,性情清冷,待諸位皇子均無特殊之處,觀今日情形,竟似真真把這位八阿哥當作血脈兄弟。
瞧瞧,一向不愛多言的主子,竟會溫聲提醒八阿哥小心燙,更甚者,幫八阿哥擦去了嘴角一點微不可見的茶漬。這份貼心,對著貴妃娘娘也是少見的,平時也沒見主子與八阿哥有多少往來,不知為何這位八阿哥竟入了主子的眼。
躺在床上,胤禩竟沒有如同往日般馬上入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裡有些煩亂。
“主子,昨晚沒有睡好嗎,可要奴才備些安神香,夜間點上?”小德子有些憂心道。
“不必。”
吃著荷花酥,享受著味蕾上的美味時,胤禩已經忘記了那點莫名其妙的煩惱,又恢復了好心情。雖然一天只有兩頓正餐,但可以補充點小飯食,胤禩表示很滿足。
過些日子,就是小九的生日了,送給他些什麼好呢?胤禩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有些為難,現在真是沒錢沒權沒物,能送什麼呢?
本來想畫副畫,題上幾個字,想起被康熙鄙視的字,胤禩果斷在心裡打了個叉。
過幾年自己一定書畫雙絕,胤禩在心裡想著,到時康熙的生辰禮物就隨手畫幅畫得了,省銀子嘛,就這樣決定了。
胤禩把越跑越遠的思緒拉了回來,胤禟屬豬,就給他雕個小豬好了。
以後幾天,胤禩就拿著一段檀香木,一把小雕刻刀,練起了手。
胤禛見此,心中閃過不滿,想對不務正業的弟弟說上兩句,不知礙著什麼最終也沒有說出口,畢竟胤禩也沒有落下功課,毛筆字也進步很快。
其他嬪妃與年長的阿哥也只是在心裡想著,這位八阿哥看著像個小大人似的,也有著小孩心性,對他的警惕心又少了兩分。
小九小十對於八哥做什麼都是支持的,雖然沒看出小木頭有什麼吸引力,但看著八哥認真的模樣,兩個小傢伙也自覺地靜了下來。
第8章
等到胤禟的生辰時,胤禩的一手木雕已經相當不錯了。半個拳頭大的小豬憨態可掬,很是招小孩子喜歡。最起碼,胤禟在心裡又反覆重複了,果然,八哥最厲害了,八哥最好了。
恭喜,胤禩,在胤禟心中的地位已經甩過了康熙。
胤禩笑眯眯的看著胤禟小心翼翼地把木雕放入貼身的荷包中,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九弟這麼喜歡,總是件開心的事。
那隻小豬的珍貴之處,不僅在於是胤禩親手所刻,胤禩更是從腦海中翻出了畫符之術,在木雕上刻了祥符,把這些日子積聚的靈氣注入了木雕之中。這隻木雕能夠幫助近身之人身心愉悅,且在危及性命之時,消弱傷害。
繪符木雕之技,胤禩本來是不會的,他一向信奉一力降十會,此番很是下了功夫。
胤禩對於這個前世把身家性命都寄予自己身上,今世對自己滿是依賴的九弟,總是忍不住對他好一些,再好一些,眼中的柔軟那麼真切,也不怪小九與他那麼親近了,一切自有因果。
如今境界尷尬,胤禩倒是意識到以往眼中的雕蟲小技,也是很有意思的,在缺乏娛樂的這個時代,起碼能夠給自己帶來些樂趣,而且還算有用。
紫禁城的夏季異常炎熱,老頭子帶著幾個妃子已經跑到避暑山莊避暑去了。胤禟與胤俄很完美地解釋了什麼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若不是胤禩攔著,他們說不定已經在湖裡洗了幾次澡,也不看看他們的那點身高,最淺的水也能淹了他們。
幸好他們還算聽胤禩的話,被兩位小傢伙磨得不行的溫僖貴妃與宜妃,對於有個人能管住小魔王鬆了口氣,對於自家兒子張口八哥閉口八哥,雖然心裡犯了點酸,也睜隻眼閉隻眼了。
這些日子胤禩的待遇越來越好,也見到了自己的額娘,這個心小小的,不敢奢望過什麼,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的兒子能平平安安長大的女子。
對於康熙,她也只是見過幾次,那是個她只能仰望,而萬不敢生出一絲一毫念頭的男人,更不要提對他有什麼喜歡或是怨恨了。她的生命中只有兒子,卻自愧於不能給兒子一個好的出身,眉間偶爾能見幾分抑鬱。
對此,胤禩也無法開解,只能努力表現自己過得很好,每天都很開心,只望自己的母親能夠放心。
“八弟,我來教你騎馬吧!明年秋彌時,皇阿瑪可能會帶著你。”
“謝謝大哥!”胤禩望了望天上依然刺眼的太陽,不知道大阿哥唱的是哪出。
大阿哥是想起了惠妃要他趁著胤禩還小時,拉攏下,以後好添個幫手,才打算發揮下兄弟愛。
讓下人牽出小馬駒,胤褆教的還算有耐心,胤禩乖乖巧巧的,胤褆對他也有兩分喜愛。
等這場一對一教學結束後,細皮嫩肉的胤禩雙腿已經有些發顫。胤褆有些內疚,慢慢地陪著胤禩回到住所,還派人送了上好傷藥。
胤禩理解胤褆沒有惡意,只是沒想到小孩子身子骨弱罷了,對胤褆真心實意地表達了感謝。胤褆更是感覺八弟是個好的,若不然第一次就好心辦壞事,心裡總是會有些膈應的。
第9章
等康熙回宮時,胤禩已經能熟練地騎馬了。胤禩表示,小爺本來就會,但是為了掩護,他還是要重學一遍。
康熙回來,例行對留在宮中的眾人表示了關心,宮中熱鬧了兩天,又回復了平靜。朝堂之事,與小小的胤禩沒什麼關聯,他現在連出宮都不能,每天的任務就是睡覺,吃飯,讀書,騎射,請安,每日重複。
私下裡,胤禩每日看些醫書,皇子阿哥本來就是對琴棋書畫,雜學西學均有涉獵,胤禩喜愛醫術,也不算出格。
過完新年,胤禩又長了一歲。
“給四哥請安。”
“八弟有事嗎,沒事的話去那邊坐坐吧。”
胤禩現在坐在一個小亭子裡,無聊地望著清澈的水面。胤禛從坐下後,就在發呆,胤禩完全不知道他叫自己陪著幹嘛?
“佟額娘,懷孕了。”
“恭喜,四哥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跟我說這個幹嘛,胤禩有些莫名奇妙。
看著胤禛有些複雜的表情,胤禩也能猜到那麼幾分,大概是胤禛已經知道自己不是皇貴妃的親生子,現下皇貴妃懷孕,他有些危機感吧!
就算猜到那麼幾分,胤禩也是不打算多說什麼,他不能把胤禛當作哥哥,不狠狠報復胤禛已是他的極限。不要跟他說,前世種種為雲煙,面前的少年是無辜的。
若連他都選擇把那些掩埋,那段歷史又該有誰來銘記?被賜名‘阿奇那’的屈辱,九弟在獄中的受盡折磨,更有毓秀被挫骨揚灰,這些必須有人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