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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見那人警惕的模樣,也沒敢妄動,只是向窗外瞅了瞅,外面也不知是早上還是晚上,他把身體裡還僅存的靈氣向傷口匯去,只希望能快點好,想辦法逃出去,還不知道皇阿瑪他們多擔心。
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沒有把他綁起來,是自信他逃不出去?
過了沒多久,屋裡又進來四五個人,把屋子裡微弱的光線都擋了去。領頭的人一身素藍長袍,玉樹臨風的樣子,看起來像個文人,胤禩卻認出了他就是抗他的那個歹徒,當時出手利落狠辣的樣子他還記得。
“八阿哥初次見面,還請多多包涵,在下對八阿哥神往已久,聽說八阿哥來了江南,這才請您過來做客。”
胤禩倚在床邊的柱子上,才不相信這個人的鬼話,嘴裡卻說:“我自是願意與公子結交的,只是不敢在外留宿,怕家中父親擔掛。”
那人還是笑眯眯地說:“這怕是不能如八阿哥的意了,在下還有些事情要向八阿哥請教,還要請八阿哥在這裡呆上些時日了。”
“哦?胤禩只是一個年幼的阿哥,平日裡只是讀書而已,公子莫不是要請教胤禩四書五經?”
一個精壯的黑衣男子,上前呵到:“你這小子怎麼跟教主說話呢?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個人眉眼裡都透著兇狠的意味,脖子上纏的一群白布卻給這份兇狠打了個折。
先前說話的教主,目光凌厲地瞥了眼黑衣男子,眉眼兇狠的男子就垂下來頭,又對胤禩說:“老五是個粗人,不會說話,還請八阿哥不要與他計較。”
胤禩不以為然,這位教主在黑衣男子說話時候,可沒有出聲阻攔,待黑衣男子恐嚇完了,才來扮好人?
“老五,昨天傷了八阿哥的事還不向八阿哥賠罪。”
黑衣男子先是驚詫地望著教主,見教主不為所動,還是乖乖地對胤禩抱拳道:“八阿哥,對不住!”
人在屋檐下,胤禩不得不說:“沒事。”
這位教主又道:“老五,昨日的事是你做錯了,罰你五十鞭。”
黑衣男子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什麼,離開房間領罰去了。教主是下了令的,要活的八阿哥,昨天他被劃了脖子,一怒之下差點壞了教主的大事。
這位教主的態度卻讓胤禩更是提高了警惕,看來這個不知道什麼教的教主,虜了他來圖謀不小啊,雖然目前看來是沒有性命之憂!
第44章
“今年江南的稻子可是比往年多收了很多, 多虧了京城傳來的化肥, 可惜就是量不夠多, 不能每塊地都用上。在下這次請八阿哥來做客,就是還請八阿哥不吝賜教, 只要我們學會了製作化肥,八阿哥自然能夠歸家了。”
胤禩眉頭微動,原來是為這個,這群人的勢力怕是不小, 知道他製作化肥的事都是皇阿瑪的心腹, 眼前的人卻是篤定他能製作出化肥。
心裡雖然這樣想, 胤禩嘴裡還是說:“不知公子被什麼人給騙了,我小小年紀, 哪有本事製作出那樣的神奇之物,制出化肥的人是民間的一位奇士, 偶然間制出此物,他人現在京城。”
胤禩決定還是與這位教主周旋,拖延時間,他相信皇阿瑪現在一定在找他,他只需要在皇阿瑪找到他之前保證自己的安全。
“八阿哥最好還是說實話, 在下既然請了你來,自然不會請錯人,也不瞞你, 你們那裡是有我們的人,不然在下怎麼會這麼清楚呢。”
這位教主, 姓陳名文德,被老教主收養,前年老教主身死,他順利做上教主之位,短短兩年就使教眾心服口服。水稻還在抽穗時候他就確信了化肥的功用,不惜啟動埋下多年的暗樁,一定要查出制出此物之人
。
這幾年皇家的名聲越來越好,再讓皇家用此物來收買民心,這江山可就真正被韃子坐穩了,他們
所圖之事也再毫無希望。
這次接到京中探子傳的消息,他起初也是不信,一個沒他大的少年,還是未經手過農事的皇子,可是不論他再怎樣懷疑,京城的探子再三確認,就是這位皇子。
把目光轉向這位皇子之後,關於他越來越多的信息匯集到陳文德手上,原來無論是番薯還是天花都與他有關,皇帝把他保護的很嚴實,外面的人都以為這位這只是一位心無志向,出身不高,不用投入太多關注的皇子。
種植番薯、預防天花、製造化肥隨便拎出一個都能使一個本來默默無名的人青史留名,被天下所有的人感激,他陳文德也是心生佩服,想將其收為己用。得知原來是同一人做了這麼多事,陳文德更不會將之放過了。
此次皇上南巡,江南正是陳文德他們的基地,可不就是老天賜給他們的機會嘛,他早就派人盯著八阿哥的行蹤了,這不就讓他抓著了機會。
“公子若是為了化肥,大可不必非此周折,我們會大量生產,人人均可購買,我可以作主贈給公子一批。”
“八阿哥不要與在下說笑了,您明白我們要的是製作之法,此法我勢在必得。”
“就算我們得了,總歸也是造福百姓,八阿哥何必費心藏著掖著,倒顯得小氣了。”
胤禩聽罷道:“既是如此,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這其間的利潤之大,公子也是清楚的,公子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我讓出來是不可能的,我也沒這個權利,不知道公子準備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換。”
“在下不過區區一貧民,自知換不起,這不把八阿哥請來了麼,八阿哥尊貴非常,您這條命換製作之法絕對綽綽有餘。”
陳文德在床邊的凳子上座下,湊近胤禩說:“八阿哥還小,還有大把的時光沒享受過,這天下的美食美景您見的不過十之一二,您貴為皇子,以後的日子過得還不是萬分愜意,這天下再珍貴的東西也都不值當的讓您拿性命來保護,命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您說是不是?”
溫熱的氣息噴在胤禩的臉上,卻讓人感到渾身發涼,胤禩不禁向後仰了仰,後背緊緊貼在柱子上。
“你這是在威脅我,公子就不怕天子之怒?”少年的聲音里也帶上了震懾的意味。
“呵呵,我既然敢把你搶過來,就想過了後果。”
陳文德坐直身子,盯著胤禩道:“還請八阿哥儘快考慮好,阿哥身體嬌貴,我手下可都是粗人,生平最恨滿清韃子,若是哪位忍不住傷了八阿哥就不好了。”
陳文德姿態悠然地站了起來:“在八阿哥考慮好之前,飯食就不必用了,想來這裡的粗茶淡飯八阿哥也是看不上眼的。”
“教主,現在外面盤查很嚴,連軍隊都出動了,韃子皇帝是動真格的了,我們已經有兄弟進了牢里,他們會不會找到這裡?”
“管好手下的人,這段時間沒有要事不要外出,還有糧草馬匹都準備好,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撤。”
“教主值得嗎?我們潛伏這麼多年,很可能因為那小子毀於一旦。”
陳文德眼神毫無波瀾,只是道:“現在韃子皇帝越來越得民心,國庫也越來越豐盈,勢力越來越大,我們繼續等下去,是沒有可能推翻他的一天的,等他騰出手來,我們被端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