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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我才沒事。”秦月推了推周浩宇:“只要沒有鐵證如山,我都有辦法脫身,你快走,別讓他們看見。”
所謂捉賊捉贓,捉姦捉雙,周浩宇要是不走被抓個正著,那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若是走了,總還有周旋餘地。
周浩宇雖然這時候實在不願意拋下秦月一個人面對,但也知道她說的是實情,自己留下只能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更加的百口莫辯。
略一猶豫,眼見著燈籠的光亮已經要過圍牆了,周浩宇一咬牙,縱身上了圍牆,很快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正文 第五章 除非鐵證如山
此時,李府的家丁護院也已經繞了過來,浩浩蕩蕩的十幾個人,秦月眯著眼睛一看,呦,大陣勢呀,走在前面的人竟然是柳雙葉扶著侍女。
要知道柳雙葉可是後宅的統管,小事情是到不了她那裡的,這又是半夜時分,能叫她親自來抓姦,可算是受重視。
秦月眼角餘光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院子,整了下衣服,微笑著應了上去。
柳雙葉能把時間掐的這麼準的來抓姦,顯然是有預謀有眼線的,她還是大意了。因為上一世自己一直是站在柳雙葉那邊的,所以在李家並沒有遭受到什麼刁難,也就少了內宅的那些爾虞我詐,少了幾分警惕心。如今剛嫁進來第一天就和柳雙葉撕破了臉,想必日後只會更加精彩吧。
“母親,您怎麼來了?”秦月落落大方的走了上去,向柳雙葉福了福:“這大半夜的,母親還沒休息?”
柳雙葉面色沉沉,不說話先揮了揮手,小廝們呼啦一下散開,舉著燈籠在花圃里找了起來。
秦月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是裝出一幅奇怪的樣子來:“母親是在找什麼東西麼?”
柳雙葉看一眼秦月,冷道:“秦月,你心知肚明。”
“母親這話說的我就不明白了。”秦月道:“雖然做小輩的理應揣摩長輩的心思,但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母親有什麼習慣,實在是不知這大半夜的,您要來找什麼?”
也許是秦月這態度實在太過淡定了,柳雙葉心裡的三分不快蹭的便漲成了七分,當下也不和她拐彎抹角,直接便道:“秦月,我知道你是鏢局的女子,不是什麼添喜郎世家,我也不要求你像個大家閨秀一般知書達理。但最起碼的禮義廉恥還是要有的吧。已經有了夫婿的人,半夜與人私會,我問你,你可知罪?”
這罪可是足以被休甚至被押送官府了,秦月臉色一正:“母親,這話從何說起,我不明白。”
“你當真不明白?”柳雙葉道:“那我就再說的明白一些,今日有人告訴我,聽到有人笛聲傳情,剛才又聽到了這聲音。我們尋著聲音找來,便看見了你,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個地方,若非是與人私會,還有什麼解釋?你手中還握著笛子,豈不是最好的證明。”
這指責很是嚴厲了,但秦月卻並不慌張,反倒是微微一笑:“母親這話說的未免牽強,難道府里有一條法律說晚上不能出院子賞月麼?或者說賞月的時候不能吹奏一曲?我和相公新婚,如今正是感情深似海的時候,若不然,白日裡也不會當眾維護,我怎麼可能與人私會呢,這世上又哪裡去找一個比相公更好的男人。”
說完,看了看柳雙葉旁邊的丫頭:“至於笛聲傳情什麼的,母親真相信有這樣的事情?我覺得大約是哪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聽多了戲文才會這麼想吧。”
夜色太黑,雖然有燈籠照著也看的不是多清楚,秦月眯著眼睛看柳雙葉身邊的丫頭,那丫頭可半點也不怕,往前站了一步道:“大夫人,奴婢不會聽錯的,奴婢今日聽到有人在牆外吹笛子,那曲子正是西北那邊一支情歌,都是用來召喚情郎用的。而且那曲子響了之後,卿秋閣里也應和了起來,剛才那曲子又響,分明就是,就是有問題。”
柳雙葉顯然是認同丫頭的話的,要不然也不會興師動眾的前來抓姦,她看向秦月:“你有什麼解釋?”
秦月兩手一攤,無辜道:“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拳腳功夫我還會一些,音律卻實在不精通,會的也是一些不成調的曲子,亂七八糟血來的,要說其中含義,那是完全不明。母親若是因為一個丫頭想當然的言論而給我這麼大一個罪名,我服不服事小,但難以叫旁人信服吧?”
那小丫頭秦月認識,是柳雙葉身邊的一個貼身心腹,喚做晴空,以前也沒少給自己傳消息出主意,沒太當回事,如今看來,昔日的戰友如今全是敵人,這丞相府里,一步一步,走的要比上一世還要艱險。
花圃並不大,又都是荒廢的,除了一些雜亂的灌木並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小廝們連著一口枯井都下去打探了一番之後,不得不回來復命。
沒有?柳雙葉顯然很不相信,她們是早有預謀的所以來的很快,只要秦月稍微耽擱一下就能抓到,而以她過來人的身份估計,這樣剛剛分別的小情侶最是難捨難分,就算是姦夫跑了,剩下秦月也定是驚慌失措的,稍微逼上兩句就能把一切都招了。
可柳雙葉萬萬沒料到,秦月一副雲淡風輕的鎮定樣子,好像真的只是來賞花賞月一般。明知道她有鬼,可那層偽裝的皮,卻怎麼也撕不下來。
丞相府是要臉的,李丞相更是要臉,要是柳雙葉能抓到兩人訴衷腸的現場,自然能把秦月趕出府去。可只是憑猜測就算不得數了。
一時無法,柳雙葉頗有些惱羞成怒,正要說話,突然圍牆上人影一閃,有人跳了下來。
秦月心跳都慢了一拍,自己這大師兄也是個直性子,不會是跑了之後想來想去覺得丟下她一人不妥,又回頭了吧。那真是自投羅網,沒事變有事了。
好在柳雙葉很快便道:“宸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從圍牆邊跳下來的人走進幾步,正是李府的二公子李少宸。
秦月眉心跳了下,看李少宸這利落動作,武功定然不錯,剛才確實是粗心大意了也沒太注意,不知道他是不是開始便躲在暗處,看到什麼沒有。
涼州城有這樣的習慣,大戶人家的男孩除了習文之外,都會從小便找一些武師傅教授武藝,即強身健體鍛鍊心智,日後也可以防身自衛。若是師傅找的好,自身又有天賦,就算練不成武林高手日後也是可以小有成就的。
“啊?”李少宸似乎也很意外怎麼這裡有這麼多人,有點尷尬道:“母親你怎麼會在這裡,府里出什麼事了?”
“我問你怎麼會在這裡。”柳雙葉加重了語氣:“怎麼這麼晚回來,大門不走翻圍牆?”
李少宸打了個哈哈,抓了抓頭髮道:“這不是跟朋友玩晚麼,若是從大門走被管家看見又會稟告父親,我就想這裡平日無人,偷偷溜回去就好。”
這世上事就是如此不公,男女有別,這種半夜三更翻牆回家的事情若是放在女兒身上那是不得了的,兒子就不是什麼大事了,年輕人胡鬧不守規矩,責罵兩句便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