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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聽師太說是去清翠谷收集夜露,那夜露泡茶特別的好,特別是女子喝了,可以舒緩心情,安眠靜心,所以我便求師太帶我去,我也想收集一些,給各位夫人小姐嘗嘗。”秦月說著,捧了杯茶遞給柳雙葉:“大夫人嘗一嘗,這是我早上剛烹出來的,果然和我們用尋常水烹出來的不同。這茶葉也是極好的,是師太送給的。”
秦月抬手起來,眾人這才看見她手腕和手掌上都包著厚厚的紗布,李少茹驚道:“大嫂你這是怎麼了,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是在爬山的時候劃破了。”秦月不在意道:“不要緊的,只是皮外傷,師太緊張給我包成了這個樣子。”
李少茹點了點頭鬆了口氣,顛顛跑去端了杯茶給三姨太:“娘,您喝一口茶,聞著就特別香。”
慈安師太是很有名望的僧人,能特意來和眾人解釋,這已經是非常給柳雙葉面子的事情了,若柳雙葉再顯得斤斤計較,就未免太不識好歹。而且說話間,一個小尼姑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看見師太的時候一臉的怯意。
“你怎麼回事?”慈安師太不悅道:“不是讓你回來傳信麼,怎麼現在才到,讓幾位李夫人擔心了一夜。”
“師父恕罪。”小尼姑低頭道:“昨晚上我走的太急,不小心崴到了腳,痛的沒辦法走路,所以不得已休息了一下,也不知怎麼就睡了過去……”
“罷了,我昨日便看你精神不佳,讓你多多休息,偏要逞強。”慈安師太無論對誰都十分仁慈:“去休息吧。”
小尼姑隱約覺得自己可能闖禍了,怯怯的行了個禮便退下了,慈安師太抱歉道:“李夫人,十分抱歉,這都是小徒的錯,沒能及時回來傳信,讓你們擔心了。”
慈安師太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柳雙葉心裡再不痛快也只能道:“師太言重了,左右我們也無事,並不算什麼。”
慈安師太笑了笑:“李夫人好福氣,有個如此孝順有心的兒媳婦。我真是十分喜歡大少奶奶,對長輩和家人那麼盡心,收集露水是個很枯燥的活兒,她卻半個晚上做的一絲不苟,手上都割傷了也沒有半句怨言。”
慈安師太將秦月好一番夸,夸的秦月都不好意思了,夸的柳雙葉只能跟在後面附和。一眾姨太太和小姐們捧著茶,雖然沒嘗出和別處有什麼不同,但還是紛紛的誇讚,畢竟連慈安師太都認可的人,誰若是提出反對意見,便是自己不識貨了。
又說了幾句,只見秦月抬手掩了唇,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正文 第三十章 嫁雞隨雞 嫁你隨你
李少茹忙道:“大嫂,你昨夜一夜都沒睡,現在肯定很困了,還是快去休息吧。”
“不錯。”柳雙葉今天也知道是不能拿秦月怎麼樣了,順水推舟道:“月兒,你昨夜忙了一夜,身體如何能吃的消,快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都去休息吧,祈福本是為了求平安,若是因此而累出病來,這就本末倒置了。”
昨晚上大起大落,秦月困了,大家也都困了,柳雙葉一發話,眾人便紛紛回了放休息,秦月向慈安師太福了福,也由小尼姑領這去休息了。
進了房間,關上門,秦月靠在門背上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順著門背滑下去坐在了地上。
今晚上真是風雨飄搖,差一點就前功盡棄,幸虧自己上一世自己曾和梁白做過幾日獄友,要不然怎麼能反敗為勝。
秦月在門後坐了一會兒這才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床邊,一頭倒了下去。很累,但是手上的傷卻是火辣辣的痛的厲害,叫她雖然筋疲力盡卻睡不著。
不知不覺中,壓在被子上的臉已經一片潮濕,面對著眾人的時候,她可以很堅強的談笑風生,掩蓋住心裡任何的情緒。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卻覺得一切都是空蕩蕩的。
李少宸,柳雙葉,都是離她很遙遠的人,想要將他們打倒談何容易,更何況柳雙葉背後還有個掌握著軍權的柳家。而李少宸,是李德最看中的兒子。
秦月便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一直睡到天色漸暗才恍惚間醒了過來,動了動已經麻木了半邊的身子,突然覺得床邊似乎有人坐著。
這一驚非同小可,秦月正要坐起來,肩上被按了一下,不得一又趴了下去,同時察覺到胳膊也被固定住了,手掌上暖洋洋的,似乎一覺睡醒傷口也不痛了。
“別動。”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的道:“別出聲。”
秦月一愣,掙扎著抬起頭來一看,坐在床邊的人竟然是李少穆,他正垂著頭給自己包紮傷口,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藥,抹在傷口上清涼舒爽。
“你怎麼會在這裡?”秦月有些奇怪,她雖然不知道李少穆這個時候應該在哪裡,但顯然不應該在一個尼姑庵。靜心庵是個庵堂,從不允許男人入內的,所以達官顯貴家中的女眷們最喜歡來這個地方燒香拜佛,無人打擾。
李少穆低著頭,表情很專注認真,他今日沒帶面具,不過低下頭時頭髮正好遮住了半張臉,房間裡的光線又暗,所以看不清臉上的疤痕,倒是更加的英挺。
“我回府聽說了柳雙葉突然決定闔府女眷出遊,便知道她要對付你。”李少穆道:“擔心你應付不來,我緊跟著便趕來了,果然還是出事了。”
秦月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李少穆心裡有什麼重要,聽他這麼說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但是愣過之後,竟然突然湧上種莫名溫暖的感覺。不管他是心疼還是可憐,若昨天晚上他在,也會像是在李府一樣堅定的擋在自己面前吧。
秦月放鬆了身體躺著,動也不動的有著李少穆包紮傷口,突然抬起另一隻沒有傷的手去卷了卷他落下的頭髮,笑了笑。
李少穆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什麼也沒做呀。”秦月無辜道:“什麼也沒做。”
少見秦月如此無辜的樣子。李少穆無奈一笑,將最後一個結打好,正色道:“好了,現在跟我說下,你到底這是遇到了什麼,手上這傷是握刀的時候震出來的吧,你和人打架了,和誰?”
秦月冷笑一聲,倒是也不打算瞞著李少穆,將昨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當然了,梁白依舊只是機緣巧合下認識的一個朋友的心上人,要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一個土匪老大會對自己如此客氣,甚至幫他求著慈安師太一起說謊騙人,這可是天大的面子。
李少穆倒是不意外柳雙葉母子會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來,但是對於昨晚上秦月一夜的驚險還是有些後怕。再想想自家媳婦竟然是個能舉刀在土匪窩裡橫行的彪悍女子,又有些無語,一時間百般心思混在一起,十分矛盾。
秦月盤膝坐了起來,正色道:“柳雙葉母子一直想至你於死地,我如今和你站在一起,自然也是他們的目標,這沒什麼奇怪,我早有心理準備。”
李少穆看著秦月一來認真的樣子,突然間有些於心不忍,略收拾了一下散落的藥品,道:“柳雙葉絕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這次沒有得手,一定還會有下次,在我和李少宸沒有完全決出勝負前不會停止。月兒,你有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