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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古代就是這麼個情況,大殷王朝的歪風邪氣更甚,農村偏遠之地,七八歲的女孩便被許配給夫家作童養媳,十二三歲懷上孩子的多不勝數。
既然人家都要結婚了, 他總不能攔著她, 畢竟這裡又沒有未成年人保護法。
柳元子看上的男人名叫段鐵, 是附近私塾的學子,連考三年都沒考上童生, 以至於生生拖到了十九歲。
十九歲沒考上童生不是啥稀奇事,但稀奇的是他家裡人居然一直肯供他上學。由此可見段鐵家境頗為富裕。
大殷王朝的童生試年年都有, 定在冬季舉行, 考中了便擁有童生身份, 是科舉中最末等第。
接下來便是鄉試、會試、殿試, 每三年舉行一次。
段鐵自十三歲起入私塾念書, 讀了兩年後去考童生, 屢考屢不中。與他同期入學的同學們都已放棄, 或去學了手藝, 或回鄉下種田,只有他依然堅守在學習的崗位上,風雨無阻。
據說段鐵的偶像便是那位被全國通緝的駙馬爺,他立志也要考上狀元。
當然這個目標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齊庸凡不曉得柳元子是如何跟段鐵好上的, 也許是因為段鐵頻頻來店裡吃飯。
他很誠摯地祝福了他們,並送了一筆三十兩的禮金。
柳元子萬分感激,差點就要流眼淚。畢竟對普通人而言,三十兩可以說是一筆巨款了。
而齊庸凡只是很隱晦地告訴她,不要將零食車的事兒說出去。他相信她是個善守秘密的好女孩。
……
柳元子一走,店裡繁瑣的雜事胡亂堆積成一團。所幸生意沒之前那麼好了,齊庸凡請了個新女工。
他本想勸柳元子婚後仍可以出來做工,畢竟每月能賺好幾兩工資呢。但段家不同意,說女人就該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對她出來拋頭露面一事頗有微詞。
兩人定在春季中旬舉行婚禮,日子有些趕了,主要是段鐵著急將美嬌妻娶回家。
新請的女工叫錢萍,笨手笨腳的,剛來店裡不知道砸壞了多少碗勺。但齊庸凡一直耐著性子教她,因為她識字,很快便將點單這活兒練得如火純青。
日子一天天過去,平淡無奇。銀子一筆筆進帳,很快齊庸凡便發現自己是個擁有一千兩白銀的富人了。他害怕大殷動盪後通貨膨脹,貨幣貶值,於是去錢莊裡換了幾根大金條,壓在床底下,晚上睡覺感覺特踏實。
直到王奎也來了南山鎮,這平淡的日子才到此為止。
那是一個春日冷冽的早晨,齊庸凡早起來店裡送貨時,意外地看見了熟人——那位龍游小少爺,正坐在店門口的竹搖椅里翻帳簿。
原來的店掌柜半彎著腰,笑臉迎著王奎的斥罵,像個孫子。
也就是此刻起齊庸凡才明白王奎其實並不如表面上那般玩世不恭,瞧他翻帳本熟練的動作,由此可見也是個精明的商人。
正所謂虎父無犬子。龍游豪商最差的兒子也笨不到哪兒去。
王奎瞥見他,變臉比翻書還看,將手裡的帳本隨手甩給掌柜,滿面春風地走過來,朗聲道:「齊兄,好久不見,可有想我?」
齊庸凡摸了摸長滿雞皮疙瘩的手臂,面無表情道:「沒有。」
「哎呀,別這般無情嘛。」王奎妄圖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道:「咱倆以後就是對門鄰居了,日日見面,培養感情,多好。」
「你來這家龍游酒館了?」齊庸凡詫異道。
「嗯,我特意托父親把我調來這家分店~原來就在你家店對面。」王奎笑道:「齊兄真是厲害啊,開店短短數月,就將我家這小酒館折騰得瀕臨倒閉。」
「哪裡哪裡。」齊庸凡道:「既然王公子來了,肯定能起死回生。」
話雖這麼說,他心下頓時警惕,不知道王奎這傢伙在搞什麼貓膩。
王奎朝他店裡張望一二,「你的店開門了?」
齊庸凡點點頭。
王奎邁步便往裡走,道:「那我要嘗嘗齊兄的手藝,在月牙鎮只吃了你家的火鍋和烤串,味道確實不錯。我還辦了張會員卡呢,能在這家店用嗎?」
「可以的。」齊庸凡道:「夏星酒館的會員卡可在其旗下所用分店使用。」
「齊兄真是聰明,竟能想出如此厲害的手段來拉攏食客。」王奎鼓掌應和道:「看來龍游酒館也該與時俱進了。」
齊庸凡心想隨你抄,沒掌握現代的商業精髓,光模仿會員卡的表面功夫只是徒勞而已。
王奎雖然嚷著要吃齊庸凡做的菜,但最後卻只點了麵包和牛奶。早餐不宜吃太油膩的食物,他嚼著軟乎乎的夾心麵包,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旋即不動聲色地掩蓋下來,繼續叫道:「齊兄,你這麵包是怎麼做的啊?竟比白麵包子還要鬆軟可口……」
新招來的女工錢萍經過這一桌,道:「齊老闆已經回家啦。」
王奎環視四周,「他這麼早就回去了?」
「老闆一般只在早上來店裡。」錢萍拿抹布仔細地擦拭桌面。
王奎又買了一隻麵包,用軟紙包著揣進兜里,默默走回龍游酒館。
……
齊庸凡推著空木車回家,路上遇到了他的房東,柳大媽。
原先這房子是經由牙行推薦的,從中賺了不少中間商差價。但後來齊庸凡跟房東私下裡以更低廉的價格重簽了一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