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五王爺搶先一步站在齊庸凡身邊,笑道:「駙馬爺真是好運氣啊,我曾多次嘗試在這落龍湖上釣魚, 卻一無所獲。」
近距離觀察,齊庸凡才發現這位最年長的王爺睫毛下掛著烏黑的眼圈,臉上亦有些雀斑, 給硬朗的外表微微打了一些折扣。
他望著平靜的湖面, 回答道:「不過是小時候貪玩了一些罷了。」
五王爺又道:「若是駙馬爺童年還貪玩,將我們置於何地啊。你可是十二歲考中秀才的神童……」
齊庸凡差點忘了, 齊雍的童年跟他不一樣。他從小就沒人管教,爸媽不理老師不愛,任由自己撒歡子在鄉下瘋玩。
小時候奶奶還沒去時。等到日暮西山, 他玩累了就會提著一簍魚蝦回去。奶奶會給他燒鮮美的魚湯,飯後蹲在小院裡,洗他的髒衣裳。
後來去了大城市,他才知道童年生活早已絕跡,成為了教科書上的歷史,告誡後人。
七王爺似乎知道搶不過五王爺,沒有再上前強行搭訕。或者說剛才吃飯時,齊庸凡的言行就讓他很不爽了。
這樣一番觀察下來,齊庸凡忽然覺得五王爺的奪儲勝算要更大一些。
七王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團孩子氣,喜怒形於色,遠比不上五王爺的謙和有禮與深厚城府。
當然這只是齊庸凡看到的表面,仔細一想便知,如若七王爺真的如此,也就不會與五王爺形成鼎足競爭之勢了。
通過殷旭,齊庸凡明白了一件事,這裡的人都很會裝。而且不是一般的會裝。
瞧那五王爺,私底下找皇帝打小報告,各種詆毀公主,卻又在這種場合對駙馬爺以禮相待,推心置腹,不得不說是影帝級的演技。
與此同時,七王爺繞到了甲板另一邊,拍了拍蘇宿的肩膀。
此次來參加詩會的文武官員,幾乎全都已經站隊。蘇宿便是七王爺一手培植出來的。
「本王聽聞你以前與駙馬爺關係很好?」七王爺嘴邊噙著一抹淡笑,眼神卻陰毒無比,配上那種娃娃臉,在夜色下莫名有些瘮人。
蘇宿沒敢看他,低垂著頭,訥訥道:「齊雍他……以前跟誰關係都不太好。」
見七王爺臉色不好看,他忙笑道:「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七王爺冷哼一聲,背靠欄杆,譏諷道:「就憑你干出的那些糟心事,還敢自稱君子?」
蘇宿賠著笑道:「您是,您才是君子,我不過沾點光罷了。」
「我是小人。」七王爺大剌剌道:「本王可不想像五哥一樣當個偽君子。」
蘇宿:「況且齊雍他真得了失魂症。」
「哦?」七王爺來了些許興致,「本王聽過坊間傳聞,沒想到是真的?」
蘇宿:「方才我與他在碼頭碰面上,他竟然沒有認出我。」
七王爺若有所思,「你的詩作向來拿得出手,這次有沒有信心比過他?」
蘇宿笑了笑,道:「若是以前,我也許沒把握。但既然齊雍得了失魂症,勢必會受到一些影響,此次一定能替王爺拔得頭籌!」
「嗯,不錯。」七王爺拍拍他的肩膀,道:「若你真能拿第一,可去本王府中支一千兩銀子。」
「謝王爺!」蘇宿趕忙道謝,喜形於色。
……
五王爺與齊庸凡立於甲板,吹著愜意的涼風,很隨意地聊了一會天。
原主本來就跟五王爺不熟,因此齊庸凡也不怕被發現失憶,一直微笑著點頭敷衍著,終於等到了詩會開場。
於是甲板上的眾人又呼啦啦回到了玄廂內。這時烤魚也做好了,這麼大一條魚,分做了十幾大盆,分發給大家。
據說今日這條船上的廚師是五王爺的家廚,其手藝堪比御廚。
齊庸凡嘗了幾口,感覺雖然沒有他做的好吃,但也非常不錯了。現釣現做,勝在魚肉很新鮮。
吃了一會,見時間差不多了,五王爺便站起身,握著酒杯,高聲道:「諸位今日來此,便都是本王敬仰的文人雅士!賞此夜景,品此美酒,嘗此好魚,本王便斗膽出一個『夏夜』為題!」
語畢,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贏得滿堂喝彩。
適時有小廝抬上獎品,用紅布包裹著,整整五大箱。打開一看,竟是一千兩閃閃發光的黃金。另有一方據說是大名鼎鼎的黃岩詩人用過的百年硯台。
大殷的文化水平與歷史走向都與齊庸凡那邊的歷史截然不同,因此他並不知道這個黃岩是誰。
不過聽周圍人激動的議論聲,想來這位黃岩應該是類似於李白、白居易之類的大詩人。
這方古董硯台令眾人摩拳擦掌,而那千兩黃金更令他們熱血沸騰。
五王爺手下的人,拼了命地想拿到獎勵,然後讓他更加重視自己。
而七王爺手下的人,更拼了命地想拿第一,瘋狂打對方的臉,來抬高自家主子的身份。
齊庸凡不由得有些心動。目前按照市價,一兩黃金差不對能兌換十兩銀子,這便是萬兩白銀啊!!
一首詩就能賺一萬兩,簡直不要太輕鬆。
場內人數有點多。侍女與小廝輪番跑來跑去,過了半晌才配齊所有人的筆墨紙硯。
除了九王爺之外,其餘王爺都沒有下場作詩。畢竟不是所有王爺都擅長寫詩,他們從小學的最多的其實是治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