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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淳如實回道:“徐朗已死,屍首燒了,皇上理應不會查到,不過……即便皇上沒有證據,也一定會懷疑咱們沈家,近幾日,咱們皆要小心行事。”
沈澈點了點頭,見仇珺瑤衣冠不整,又看了看一臉寡淡的沈詩詩,他很想問問,今晚行事的具體過程,但考慮到不能傷害了沈家未來姑爺,遂還是作罷了。
只是關切的問了一句:“阿瑤可有被占便宜?”
沈澈哪壺不開提哪壺,仇珺瑤小臉一白,沈詩詩在場,他既不方便的當場發作,又想極力為自己辯解,遂道:“沈家大哥,我沒有被占便宜!”
少年俊臉微紅,眼神倔強,似乎已經不是那個溫順的西南王世子。
沈澈憋著笑,又看了看沈詩詩,總覺得這兩人格外有趣兒,甚至盼著他們兩個早日成婚,看著仇珺瑤這架勢,日後一定會被沈詩詩拿捏的死死的。
郁嫻躍過沈澈,瞥了他一眼:“早知道應該讓某些人出面,我怎麼聽說左雲龍也對某些人格外不同呢。”
聞此言,沈澈的後脊梁骨瞬間一顫。
沒錯,沈家地牢還關押著一個左雲龍,他一口咬定是要還他的恩情,所以才屢次暗中幫著沈家。
沈澈太冤枉了。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給過左雲龍什麼恩情了?
這兩天,沈澈嚇的都不敢去地牢了。
郁嫻邁步離開,纖細的身段顯得柔軟曼妙,這樣的美人,就該摁在幔帳內,狠狠.磋.磨.的,沈澈腦中浮現出他臆想的畫面,總有一天他要讓郁嫻俯首稱臣。
眾人皆漸漸散去,仇珺瑤被安頓在了沈家廂房內,他還想和沈詩詩多待一會,但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似乎並不是很合適,反正來日方長,等把人娶回西南,沈詩詩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
徐朗無故失蹤的消息很快就讓景帝知道了。
如今,左雲龍落入了沈家手裡,景帝只覺被人砍斷了一臂。
而徐朗更是他一手提攜上來的,徐朗的失蹤無疑讓景帝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為什麼朕看中的人,最後都不中用?!
這難道意味著,朕本來就不中用?
景帝氣的砸了一通東西,稍稍安穩下來之後,闔眸片刻,問白令堂道:“你是說,徐朗是從南風館消失的?”
白令堂如今暫任麒麟衛指揮使一職,深得景帝寵信。
他如實道:“回皇上,正是如此,而且徐大人身邊還帶著數名隨從。”
聞言,景帝倒吸了一口涼氣。
也就說是,就連徐朗身邊的隨從也被解決了麼?
如果不是死了,徐朗不可能找不到蹤跡。
而如今,別說是蹤跡了,連個屍首都沒有。
景帝腦中一陣嗡鳴,他本就多疑,如今更是覺得有人在暗中撒網,並且在慢慢的收網了,而他則是網中魚。
“查!給朕一查到底!”景帝最後吐出幾個字,置於雙膝的手掌在發顫。
……
徐朗無故失蹤,白貴妃也有所耳聞,四皇子眼看就要成年,萬一被封王遠調出京,奪那個位子的機會就會大大降低。
白貴妃自是等不及了,借著送參湯的名義,白貴妃添油加醋道:“皇上,今個兒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臣妾方才自御花園路過,瞧見皇后宮裡的人在摘花呢。”
摘花?
穆婉柔這二十多年不是都一直禮佛茹素麼?
她想要什麼,他都能給她弄來,可她幾時正眼瞧過他一次?!
難道就是因為沈楚風回京了,她穆婉柔都開始喜歡花了?!
景帝廣袖一拂,直接氣勢洶洶的邁出乾坤殿。
白貴妃見景帝盛怒,紅艷的唇角溢出一抹得意。
穆婉柔,你什麼都沒做,卻霸占皇后的位置二十年,憑什麼?!
……
這廂,景帝徑直來到皇后宮裡,宮人來不及稟報,他已經站在了穆婉柔身後。
今日的穆婉柔著一身素紗長裙,三千青絲僅用了白玉扣固定,毫無其他綴飾,單看背影,便覺這女子隨時可能化仙而去,再無歸期。
景帝的盛怒頓時被激起。
他用了二十年,都不曾讓穆婉柔對他以正眼相看,憑什麼沈楚風能得到的,他卻從來不曾有過。
景帝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了穆婉柔的手腕,將她掰正了過來,又見她在親手給菊花減枝,他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麼。
“你、你在做什麼?”
景帝最怕的人就是穆婉柔,以前怕她,是覺得自己配不上。
現在怕的,就是她那雙美麗卻毫無溫情的眸子。
穆婉柔神色淡淡,可能悲傷了太久了,如今臉上已經看不出悲切的情緒,她說:“今日是我穆家滿門忌日,還有我那三歲的稚齡孩兒的忌日。”
景帝猛然驚覺到了今天的日子。
穆家是怎麼死的,他當然知道。
而那個孩子……
其實當初並沒有見到屍首。
聞穆婉柔此言,景帝臉上露出難堪之色。
穆婉柔唇角一勾,盡顯冷漠:“皇上怎麼不說話了?”
景帝無言以對。
穆婉柔懷上雙生子時,他是歡喜之至的,甚至在兩個孩子出生之後,他直接將皇長子封為了太子,他對那個孩子寄予厚望,他以為雙生子會成為他和穆婉柔之間的不可割斷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