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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雞蛋、爛菜葉、石子,如天女散花一般的砸了過來。
這場/游/行/一直維持了五六日,直至讓北疆的百姓都撒氣了,沈家軍才開始快速趕路。
沈卿卿穿著滾白色兔毛邊的大紅色棉衣,梳著兩隻粗粗的麻花辮,小模樣愈發精緻美艷,就連蕭瑾年這種定力的人也時常會看直了眼。
她手中牽著一根/粗/繩,繩子的另一端綁著著白令堂,整個人歡快的不行。
郁嫻和沈詩詩也忍不住關注她。
其實,按著沈卿卿的年紀,她也不應該如此“頑劣肆意”了。但她又絕非裝出來的,而是本性如此。
人這一輩子總有太多的曲折和起伏,真正能做到永遠保留一顆赤子之心,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沈卿卿卻是做到了。
郁嫻、沈詩詩,以及嘉南郡主,骨子裡都很羨慕她。
數日後,眼看著盛京就要到了,大軍在一處空曠之處安營紮寨。
此次入京,蕭瑾年以及沈家人,就連一個對策都沒有準備,畢竟這回是帶著二十萬大軍歸來,景帝手上的那點兵力,根本無從抗衡。
即便是造反,也要造的囂張的一點。
這是沈卿卿的原話。
的確,這樣的“囂張”讓憋屈了數年的沈家人一應揚眉吐氣了,連帶著郁嫻和嘉南郡主也甚是歡喜。
她二人到了今日才發現,能嫁給沈家郎君,當真是福氣。
眼看著就要年關了,這次消滅南夷的速度過快,沈楚風之前的計劃是一年之內趕回盛京,沒想到小半年不到就歸來了。
如今的沈家軍還在亢奮之中,似乎干一場大業是指日可待之事。
走在囂張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的沈卿卿,這一天又聽見了白令堂辱罵沈家。
辟如,“沈家狗賊,枉受先帝信任,竟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們沈家都是亂臣賊子,自有天誅!”
“沈家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沈家不是百年忠烈麼?不是精忠報國麼?豈能造反!豈能!”
沈家諸人對白令堂的辱罵,皆是充耳不聞。
但沈卿卿做不到。
她才不要受氣,更是不能讓人辱/沒了沈家先/祖,沈卿卿手握小馬鞭,吩咐道:“來人!扒/了這廝的衣裳,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的嘴巴厲害,還是我的鞭子厲害!”
“是!二姑娘!”將士們對沈卿卿言聽計從。
這樣可人又美艷的小姑娘簡直就是一個活寶,將士們一看見沈卿卿就立即來了精神。
眼下寒冬臘月,白令堂被/扒/了上裳,他雙臂被綁,無法遮掩男子的羞澀之處。
“你……你簡直無法無天,你是不是女子?你們沈家都是野蠻人麼?!”白令堂繼續怒吼。
關於這一點,沈卿卿十分敬佩,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馬鞭,道:“你們白家真讓我刮目相看,想來白公子這樣能說,一定是隨了白帝師,否則豈會在朝堂上將黑的說成白的?”
說著,就揚起馬鞭,朝著白令堂抽了上去,每抽一下,就道一句。
“我沈家精忠報國,也是你能詆毀的?!”
“景帝那卑劣無恥之人,也配當皇帝!”
“沈家就是造反了,你不服可以打啊,問題是你行麼?”
“老子就要囂張給你看,二十萬大軍,別說是你了,景帝也得乖乖俯首稱臣!”
若是換做以往,沈家揮二十萬造反,景帝或許還有應對之策。
可是如今,掌兵權的幾大家族,皆與沈家聯盟,這步棋,景帝無論怎麼走,都走不通了。
“啊……”白令堂的陣陣嘶吼聲在營帳之間闖蕩。
不遠處,沈淳緊繃著一張臉,雙臂合攏,抱了抱他自己,道:“大哥,我怎麼沒發現,小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彪悍?”
沈澈對彪悍的女子已經見怪不怪,他身邊的姑娘似乎一個比一個彪悍,“習慣了就好。”
沈淳:“……”其實,他家嘉南郡主還是很溫柔的呢。
這樣想著,沈淳看向了嘉南,嘉南也看了他一眼,兩人大婚圓/房之後,就一直不曾親近,又是新婚夫妻,眼看著就要到盛京,大局就要定下了,自然是安耐不住內心萌動的小心思。
沈澈:“……”別人都含情脈脈,他家的郁嫻卻總眼神慈愛的看著他。
哎,他太艱難了。
白令堂的慘叫聲還在繼續時,仇珺瑤蹭到了沈詩詩身側,卻見她又在盯著一個穿著鎧甲的將士看。
仇珺瑤:“……詩詩!是不是嫌棄我不夠男人?!”
沈詩詩被他嚇了一跳,此時她與那將士對視,將士的一邊面頰上雖然戴著銀色面具,可另一側卻是俊朗立挺,她的心一抽,也顧不得仇珺瑤的胡攪難纏,提步就追了上去。
那將士轉身就走。
於是,沈詩詩追著男子,仇珺瑤追著沈詩詩,三人很快就來到一個僻靜處。
此處荒山野嶺,稍稍遠離了大軍的隊伍,就顯得十分安靜。
“哥……是你麼?”沈詩詩鮮少會哭,她的眼淚只會留在戰場,那年沈家長房盡數覆滅,她都沒有掉一滴淚。因為她太清楚,流眼淚根本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