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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床榻“吱呀”響了一聲,緊接著沈卿卿感覺到有人在她身後躺下。
她是面對著床榻里側睡的,蕭瑾年連人帶被,把她圈入懷中,清冽的薄荷香雜糅著皂角的氣息,一瞬間席捲了沈卿卿的所有感官。
她不敢動。
裝睡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醒來呢?
沈卿卿默默的算著時辰,再有一會就要天明,蕭瑾年就要起榻練劍了。
當年爹爹將他帶回府時,曾說蕭瑾年是在他在邊陲救過的農家女子,因為無家可歸,就收了他,還讓他在軍營歷練過幾年,所以他每日晨起練劍,沈卿卿也並不覺得奇怪。
沈卿卿心裡叫苦。
蕭瑾年身上很燙,即便兩人之間隔著衣裳和薄衾,但她還是難以忽視那份.灼.燙。
此刻,她心裡埋怨的想著,爹爹到底知不知道他帶了一個什麼繼夫人回來?他自己女兒都快保不住了,他知不知道?!
這時,沈卿卿總覺得後.臀.有點不太舒坦。
她懊惱了半天,當那不適感愈發明顯時,沈卿卿腦子一熱,瞬間想到了什麼……
上輩子也碰到過,但彼時並未多想,現如今,深受話本薰陶的她,怎會不知這是甚麼物件?!
沈卿卿:“……”心裡太複雜,她對不起娘親的在天有靈,對不起爹爹,對不起未來夫君!
終於熬到天將將亮了,她以為蕭瑾年會從榻上起來,誰知這人卻伸手放在了她的小.腰.上,捏了捏,啞聲道:“我們卿卿該起榻了。”
沈卿卿一點不想裝下去,她都快要煩死了!
但以沈家如今的狀況,裝傻才是長久之計。
沈卿卿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不動聲色遠離了蕭瑾年的魔爪,她爬行的動作很緩,身上還蓋著薄衾,爬到千工床的角落,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沈卿卿墨髮及腰,只是側過臉,用了一雙朦朧的水眸看了蕭瑾年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呼吸就漏跳了兩拍。
他、他身上的中衣敞開,能看見清冽鎖骨下的一半.胸.脯,修韌結實,再往下是似遮非遮的茱.萸,畫面太過妖嬈,沈卿卿小臉一紅。
蕭瑾年這樣做,就不擔心被她看出真實身份麼?
而且,這人明明一宿未睡,怎的還這般俊朗無儔,真真是沒有天理!
沈卿卿果斷轉過臉,趴在被褥上,身子躬成了一小團,背對蕭瑾年,一管小嗓子像沾了蜜糖,宛若真的剛睡醒的樣子,沙啞卻柔軟,喃喃道:“母親,我曉得了,這便起了。”
蕭瑾年幽眸眯了眯,倒也沒有勉強,他兀自起身下榻,洗漱一番之後,才見小姑娘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
蕭瑾年沒有與她胡來,眼下還不是時候……
“來人。”
他一聲令下,幾個相貌秀麗的婢女端著銅盆和托盤魚貫而入。
沈卿卿瞄了一眼,她發現蕭瑾年房裡的這幾個婢女皆是容色上佳。
以前也沒覺得不妥,今日一見,心裡有點古怪,這種古怪導致她對蕭瑾年很有意見。
他安排這幾個美貌的婢女在房中作甚吶?
蕭瑾年吩咐道:“伺候二姑娘洗漱更衣。”
男人已經穿戴好,他看了一眼沈卿卿,眸中意味不明,就抬步離開了臥房。
沈卿卿:“……”分明對她垂涎已久,還裝甚麼清.心.寡.欲?!
……
蕭瑾年剛邁出寢房,隨風和隨影二人已經在院中恭候已久。
除卻他二人之外,之前沈卿卿買來的兩名面首也在院中。
胡玥和胡朗都是窮苦出生,若是沒有被沈家收留,他二人只能淪落風塵,能不能活到弱冠都難說。
胡玥和胡朗也是兄弟兩人,相貌上有神似之處,對侯夫人這般雌雄莫辯,身手不凡的“女子”甚是敬重。
上前就恭敬道:“夫人,茶已沏好。”
隨風冷眼看著這一幕,心道:這二人不過只是南風館出來的玩意兒,還妄圖搶他一等隨從的地位!
簡直痴心妄想!
這樣想著,隨風也往前湊了湊,倒也不敢離著蕭瑾年過近。
主子不喜旁人靠近,再想得寵,他也不敢放肆。
“你二人下去吧。”蕭瑾年吩咐了一聲。
胡玥和胡朗這才躬身退下。
來到了沈家,他們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即便是做奴僕,也是甘之如飴,更何況主人還是個如此英勇灑脫的侯夫人!
隨風瞄了一眼,這才上前道:“主子,昨夜之事已經查清,白家人的確露面了,不過白家一無所獲,並未找到帳本。”
蕭瑾年斂眸,“還有呢?”
隨風一怔,“……主子的意思是?”
這時,隨影稟報導:“主子,昨晚那一幫死士不像關內人。”
蕭瑾年抬眸,眼底露出一抹狠色,他不喜歡任何事情超乎他的掌控。
沈澈和沈淳的本事,他自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根本不會受傷。
不管藏在暗處的那人是誰,他都要揪出來!
蕭瑾年沉聲:“繼續查!”
“是!”隨影領命退下。
這時,隨風動了動嘴唇,最近總是不能在主子面前露臉,他很煩躁,“主子,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