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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瑾年在沈家時,也都是一直住著單獨的別院。
沈卿卿身上裹著一件桃紅色披風,她這個歲數的小姑娘,正當花.苞.綻放時,明媚的小臉露在外面,一雙大眼烏溜溜的打轉,桃紅色襯的肌膚光潔白皙。
那個慣會挑破搗蛋的么女,如今容色絕美,令得沈楚風也稍稍納罕。
看來,蕭瑾年這些年將她養的很好。
沈楚風在房內打坐,菱花窗是開著的,他在一刻鐘之前就看見小姑娘時不時的探出腦袋偷看他。
沈楚風不是什麼鐵石心腸之人,但凡有的選擇,他也想將兒女拴在身邊,貼身帶著,尤其是他的小女兒。
沈卿卿一直沒有靠近沈楚風。
爹爹對她而言太過陌生,雖然她素來以貌取人,而她爹爹也是男子中的翹楚,但沈卿卿就是無法說服自己接近他。
沈卿卿在猶豫著要不要去請安時,她猛然間驚覺一件事。
這些年,她需要爹爹時,她身邊出現的是蕭瑾年。
她每每發熱頭疼,徹夜守在她身邊是蕭瑾年。
她與人鬧架,委屈巴巴的回府時,給她出頭的人,依舊是蕭瑾年。
教她識字習武之人,也還是蕭瑾年。
而爹爹,他從頭到尾,就只是一個名字,一個她時常幻想的人。
蕭瑾年扮演者她繼母的角色,同時也起到爹爹的作用。
如果真的沒有爹爹,她似乎也能好好的活著。
沈卿卿又將自己裹緊了幾分,準備轉身離開,屋內有人喊了她一聲:“卿卿——”
她轉身,隔著一片朦朧的光暈,對上了沈楚風深邃的眸子。
沈卿卿覺得,如果不是看在爹爹長的好看的份上,她一定拔腿就跑,絕不搭理他。
“嗯,你叫我?”
沈卿卿乾巴巴的吐出幾個字。
習慣了沒爹沒娘的日子,爹爹突然冒出來,她甚是不習慣。
看著小姑娘陌生疏離的樣子,沈楚風心一緊,心頭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破,一瞬間鮮血直流。
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麼?!
“卿卿,你……喜歡吃什麼?爹爹過幾日帶你出去買首飾?”
小姑娘家應該都喜歡吃食,還有首飾衣裳吧?
沈楚風一個大老爺們,他也搞不清。
沈卿卿不想拂了沈楚風的好意,她的私庫里都是寶貝,但凡她想要的,蕭瑾年都會給她尋來。
“嗯,那好吧。”沈卿卿敷衍了一句,“時辰不早,我要回去歇著了,明日早起,還需練功。喏……爹爹若是想帶我逛街,你自己得先過了祖母那關呢。”
說著,她眨了眨大眼,得到了沈楚風臉上的許可,這才轉身離開,小模樣乖順的不行。
沈楚風看著她一路走遠,桃紅色的背影窈窕纖細,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
這時,三十大幾的男人,以拳抵著唇,瞬間淚落如雨。
他的這雙手護著大周江山,和子民,卻不曾抱過他的孩子……
……
第二天,景帝從探子那裡得知,沈楚風還在持續被關禁閉中。
景帝愈發坐立難安,他很想知道沈楚風在幹什麼,他家左卿被沈家抓了之後又怎麼樣了?早知道應該直接滅了左雲龍的口,景帝暗暗的想著。
他微服私訪肯定不合適,讓官員前去窺探一下,似乎動機太明顯,也不甚妥當。
最終,景帝想了一下絕妙的好法子。
於是就叫來了太子和三殿下蕭子琰,名義上是讓他二人去探望一下沈老太太,實則暗示他二人,去了沈家要多長一雙眼睛。
太子和蕭子琰領了任務,不出大半個時辰,就到了沈府大門家,二人遞了名帖,又在外面乾等了大半天,管家才一臉歉意的出來相迎:“二位殿下裡面請,昨個兒侯爺剛回府,老夫人和大公子又病著了,加上侯爺犯了錯,眼下府上不宜待客,這才耽擱了二位。”
太子似乎並不介意在外面站了大半天,笑道:“無妨,本宮並沒有等多久。”
蕭子琰臉色鐵青。
不久了
足足一個時辰!
他腿都軟了!
不過,蕭子琰到底是重活一世了,很多事情都能做到形不露色,很快就收斂神色。
管家又說:“長公子在後花園設了茶宴,二位殿下也知,我家公子身子骨不利索,不便親自來請,還望兩位殿下莫要見怪。”
沈澈上次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很意外了,他不能親自前來,太子和蕭子琰自然不會說什麼。
少卿,太子和蕭子琰就被領到了沈府後花園的水榭邊。
沈家數代為將,府邸修葺的得天獨厚,單是一方水榭也是別有洞天。
亭台下,郁嫻和沈卿卿也在,另外一人就是穿著一身白袍,坐在圈椅上,身上還披著灰狐皮的大氅的沈澈。
太子和蕭子琰落座,他二人雖然是奉旨而來,但其實就是衝著郁嫻和沈卿卿來的。
太子知道郁嫻非尋常女子,她自己設計入住了沈家,可見是看中了沈家男子。
太子不是那種棒打鴛鴦的人,但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他非常樂意為自己爭取一下。
而蕭子琰對沈卿卿更是勢在必得,上輩子不曾得到的,這輩子執念更深,縱使沈卿卿需要守孝三年,那又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