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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和孩子親近就得從小陪著她,不然等他長大了,有了他自己的生活,他哪裡還會調轉頭來親近母親。
徐氏閉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眼角有點點濕潤的痕跡。
“夫人,”錢嬤嬤一面用眼角餘光覷著徐氏的臉色一面道,“您說殿下非要把少爺抱過去養不會就是為了讓少爺親近郡主,以後給郡主當靠山吧。”
嫁人前就不說了,女子嫁人後想要過得好,除開夫君的尊重還有就是娘家有人撐腰。盛清樂是盛綸這一脈的獨子,以後文慶大長公主與盛綸去了,就只有盛清樂能夠替盛清歡撐腰。
徐氏抿了口茶,沒有說話。她倒覺得文慶大長公主應該沒有這個意思。以前盛清歡身體不好,只能活到二十歲,哪裡需要盛清樂來給盛清歡當靠山。
錢嬤嬤見徐氏沉默,當成徐氏默認了她的話,於是接著嘆氣道,“哎,我們少爺才是侯爺的獨子,這殿下這麼做好像沒把少爺當孫子。”
徐氏眉頭蹙了蹙,看著錢嬤嬤,“你這話的意思是?”
錢嬤嬤“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奴婢擔心殿下太寵愛郡主,只把少爺當做郡主的靠山。”
徐氏暗忖,以現在皇家對盛清歡的寵愛來看,盛清歡才是清樂的靠山才是。
“奴婢擔心殿下會想讓少爺一輩子替郡主當牛做馬。”
當牛做馬?
盛清歡對清樂還不錯,應該不至於吧。
“哎,”錢嬤嬤嘆氣,“如果沒有郡主就好了。”
徐氏跟著嘆氣,“可不是。”
她也覺得如果沒有盛清歡就好了,就算盛綸對楚婉沒有男女之情,但盛清歡終究是他們兩個的女兒,就像是他們之間的紐帶,只要盛清歡活著一日,盛綸與楚婉就不會完全沒有關係。
錢嬤嬤沒有繼續說,她擔心說得太急會引徐氏的懷疑。
告退離開房間,錢嬤嬤輕輕的吁了口氣。
夫人再怎麼說也是少爺的母親,犯再大的錯,殿下和侯爺看在少爺的面上也不會要夫人的命,但她如果不這麼做,背後之人就會要他們全家的命。
“錢嬤嬤好。”一個小丫鬟給錢嬤嬤行了禮後準備進房去見徐氏。
錢嬤嬤將人攔下,“夫人心情不好,你有什麼跟我說就行。”
“是關於春芳姐姐的事,管家讓我問問夫人要不要報官。”
聽到春芳的名字,錢嬤嬤面不改色,“這才第二天,慌什麼,說不定是她走哪兒去了,著急忙慌的去報官後她回來了怎麼辦,那不是丟我們公主府的臉嗎?”
“嬤嬤的意思是?”
“再等個兩天吧。”
錢嬤嬤仗著徐氏在這些小丫鬟面前很有威信,那丫鬟聽了這話老實便退下了。
錢嬤嬤笑了笑,眸底有陰狠一閃而過。
她早就想除掉春芳了,可春芳的男人受侯爺的看重,她想要靠著徐氏動春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那天和春芳吵了一架後她就想到既然背後之人想要借夫人手殺郡主,她為什麼不能借那人的手殺春芳。
於是她故意引春芳跟在她後面出府,告訴那些人說春芳懷疑她了,那些人果然將春芳帶走了。
錢嬤嬤不讓報官但春芳男人卻不同意,早早的去報了官。
兩日後衙役來請春芳男人去認屍,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因為泡在水裡,已經腫脹得看不清面容,身形與春芳相似,身上的衣裳也是公主府丫鬟的衣服。
仵作驗了屍,是溺死,因為被水草纏住所以過了兩日才浮起來。身上沒有外傷,應該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到湖裡,是意外。
得知這件事,錢嬤嬤得意的笑了,又忍不住心悸。那些人這麼厲害,如果要他們一家的命怕也是易如反掌。
事後有丫鬟說春芳是跟著錢嬤嬤一起離開的,但因為錢嬤嬤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也洗刷了嫌疑。
錢嬤嬤一直在找一個機會,能夠合理的提出讓徐氏殺了盛清歡的機會,在除夕的前幾日,終於讓她找到了好時機。
她在府門口撞見楚婉攔住了盛綸的馬車,兩人還說了很長的話。
徐氏最忌諱的就是楚婉,聽到這話立馬變了臉色。
錢嬤嬤道,“可惜奴婢離得遠,擔心被侯爺發現也不敢湊近,只聽見似乎是與郡主有關。”
徐氏冷聲,“她不是去了別院嗎?”
“馬上就要到除夕了,可能是回來過年的吧,”錢嬤嬤了解徐氏,知道她介意什麼,故意激怒徐氏,“可能是去別院住了些日子,臉色看著比之前要好些了,跟二十幾歲的女人似的。”
徐氏下意識的往妝奩台上看了一眼,那裡有一面銀鏡,鏡子裡的她肌膚白嫩,比不得盛清歡這樣的小姑娘但也不差,尤其是回了京後,她皮膚比在揚州時好了不少。但楚婉曾經是京城第一美人,即便上了年紀依然風韻猶存。
錢嬤嬤打量著徐氏,遲疑道,“奴婢還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說。”
“奴婢看見國公夫人給了侯爺一個盒子,”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錢嬤嬤心念微動,說了謊話,反正夫人又不會去向侯爺求證,“侯爺也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