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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正科啊,不干。」肖揚笑嘻嘻的拒絕道,他知道,林書記的話,未必都是玩笑,如果自己真的肯答應,自己大學都不用上,估計三十歲之前混到正處肯定是沒問題的,弄好了副廳也不見得不行嗎。不過肖揚志不在官場上,雖然明白有錢不如有權的道理,不過做官太累了,成天鉤心斗角的,累都累死個人,還是讓別人當官去吧,至少肖揚現在身後的保護傘挺多,倒也不怕有人找什麼麻煩。
林書記也就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輕聲道:「滾滾長江東逝水,唉,這長江水,每年帶來的經濟損失太大了,再想想破壞生態資源換來的那點收穫,簡直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太得不償失了。對了,上回你跟我講過沙棘,這東西以前我也聽說過,不過好像是北方居多,而且,抗乾旱能力極強,用在河邊,能成?」
肖揚笑著道:「當然了,沙棘適應性極強,無論是河邊,高山還是草原,甚至是乾旱地帶,都可以生長的,而且,沙棘的經濟價值很高,種植它,不但環保,還可以創收。」
「嗯,回頭,你傳一份沙棘的詳細資料給我,如果切實可行,那就先找個地方試點,好的話,全省推行,甚至可以推廣到兄弟省份,我也始終感覺,江的兩岸,如果全都是這種綠化植物,那麼水患,終究不會像現在這般施虐吧?」
肖揚輕輕點頭,水災雖然形成的原因多種多樣,但多植被,多綠化顯然是沒有錯的,尤其隨著三峽工程的逐漸完善,長江中下游的水患也將會減少很多。
從省委大院離開,天上的雨倒是停了,不過依然陰沉著,無數積雨雲壓在頭頂,到像是在醞釀著更大的暴雨一般。
肖揚看著外面的天氣,輕嘆道:「人人都說江南好,呵呵,這梅雨季節,感覺卻不怎麼爽啊!」
石志龍一邊開車一邊笑道:「說起來,我倒是寧肯在四季分明的北方帶著,感覺舒服,來到江南,整個人經常都像是生鏽了一般,尤其是這種鬼天氣,還要提防隨時可能來的洪水。」
肖揚道:「洪水倒不用太擔心,現在的防洪措施不比從前,一般來說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車子開進大學城區,快要路過學校的時候,肖揚意外的看見了自己寢室的同學李廣達,正被幾個人圍著,那幾個人推搡著他,像是要打架的樣子。
儘管李廣達這人嘴非常損,尖酸刻薄,而且為人傲慢無比,但終究是同班同學,肖揚也不好假裝沒看見,輕聲道:「去看看怎麼回事,被圍著的是我的同學。」
石志龍應了一聲,把車停在道旁,那幾個人都是混混的樣子,看了一眼這輛奔馳,有人特意看了一眼車牌號,然後飛快的在另一個人耳旁說了幾句什麼,這夥人呼的作鳥獸散,都跑掉了。
剩下李廣達一個人站在那裡,有些傻傻的,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為什麼突然不管他要錢了。扭頭卻看見一輛轎車停在路旁,車子他當然認識,他還坐過這種車呢,李廣達的母親擔任勞動局長的時候,他就坐過這車,大奔,豪華車,李廣達當時還央求母親等他畢業了也買一輛開,不過母親沒同意,說開這車太招搖了。你就開個二三十萬的好了。
只不過這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這一個月,李廣達算是領會了什麼叫天堂和地獄的差別,他媽媽是鐵桿的丁系,不過丁忠言倒台的時候並沒有動她,也許羅天佑覺得她是個女人,也許有別的原因,反正李廣達的母親當時意氣風發的,也沒有去找羅天佑回報下工作,能當上勞動局長,當然不會是一點背景都沒有,她的關係其實還在省里,是省委組織部的一個副部長。
不過倒霉的是,這個副部長前些天被拿掉了,因為兒子吸毒,強姦,手上還有一宗命案,這還不算什麼,通過他兒子查出這個副部長賣官多大二十多起,涉案金額八百多萬,錢不算太多,不過誰叫他倒霉,趕上這時候了,直接被雙規。
連帶著的,李廣達的母親也跟著失勢,從勞動局這油水比較豐富的地方被調到了黨史辦。現在成天在家以淚洗面呢,後悔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向羅天佑靠攏。
李廣達這個少爺,也終於體會到人情冷暖,先前除了寢室的幾個人,他是不屑跟班級同學來往的,他覺得不是一個圈子,甚至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來往過多。不過這邊他媽媽剛被調到清水衙門,那邊原本跟他要好的朋友就不跟他來往。
尤其是李廣達好賭,而且輸多贏少,之間人家願意借給他,是因為他媽媽的緣故,堂堂勞動局長家,還能沒錢?只是這邊剛一調動,那邊立馬就斷了李廣達的錢,並且要他還錢。
其實錢到不多,也就萬把塊錢,不過李廣達的媽媽最近正鬱悶呢,這個時候李廣達哪還敢去觸霉頭,結果拖了幾天,今天被人給圍住,要不是這邊突然停了一個奔馳,好像把那些小混混給嚇跑,他差點就要挨揍。
奔馳的車窗降下來,李廣達看見一張讓他有些不敢置信的臉,「肖揚?」李廣達驚訝的喊道,臉色還有些喜悅,然後忽然站在那,臉冷下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石志龍在車裡沒等下去那些混混就跑了,這會聽見李廣達的話,氣的罵了句:「靠,這小子有病啊!」
肖揚看了一眼李廣達,微微搖搖頭,他並不清楚這個原本就喜歡陰陽怪氣的同學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兒,也沒興趣知道,剛剛也只不過是出於道義,肖揚不覺得自己是壞人,可也沒多少當好人的興趣,至少也要自己高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