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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則亂,這時候根本由不得肖揚再鎮定下去。
柜子里還有一支獵槍,爸爸上山遠行打獵一般都帶著半自動衝鋒鎗,獵槍平時只是打打野雞、野兔或者看家護院的時候用的東西。
一堆銅製彈殼裡填滿鉛沙放在那裡,肖揚抓起來三隻揣到口袋裡,然後打開槍,塞到槍筒里一支,拎著槍就衝到大棚里。
走進了聽到裡面一片嘈雜,肖揚拽了一下大棚頭上的門,沒拽動,顯然是從裡面給掛上了,這時聽見裡面張雲哭著怒罵:「你們這幫畜生,馬二,虧我和你五哥平日那麼對待你,你摸著自己良心問問,不愧疚嗎?還有老董家和老薑家的小子,你們等著我家男人回來的!那個畜生,你給我放開她!」
肖揚聽的目眥欲裂,媽媽說話的聲音是在大棚的中間,距離門口有一段距離,肖揚表情及其陰冷,這時候就算不明白前因後果,也知道了個大概,拎著槍的手平靜了下來,輕輕的按下了獵槍上的保險鎖,往後退了兩步,照著木門鉤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巨響,實木板訂成的木門被打出一個巨大的洞,裡面的一切喧雜,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然後肖揚細長的小胳膊,從大洞伸進去,打開裡面的反鎖掛鉤,推開門。
裡面加上媽媽和雨晴,一共六個人,都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一動不動的看著門口戰神一般拎著獵槍的肖揚。
「很好。」肖揚陰冷的擠出兩個字來,姜輝、董二、果販子馬二,還有一個人很面生,穿的倒很講究,三十來歲,長得挺精神,一看就不是種地的農民。
媽媽跌坐在一片韭菜上,手捂著肚子,臉上的淚痕猶在,見到兒子,卻像是忽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委屈的眼淚再次流出。
雨晴正被董二和姜輝逼的靠在牆上,一左一右的夾著胳膊,臉上一個鮮明的巴掌印,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卻沒有哭,只是臉上及其仇視的看著眼前那個穿著講究的人。
馬二手裡還有一把鐮刀頭,肖揚順著馬二的方向看去,韭菜已經被割了一大片。
「很好!」肖揚又重複了一遍,把獵槍打開,慢悠悠的從裡面扣出剛才打出來的銅彈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新的,塞了進去,在眾人膽寒的目光中把槍合上,然後……按下保險,一隻手拎著槍,槍口從四個人眼前滑過,經過董二和姜輝的時候,姜輝渾身的力氣被瞬間抽光一般癱坐在地上,哆嗦起來。
董二強自鎮定著,看著肖揚道:「肖……肖揚,你冷靜點,殺人可犯法!」
「操你媽的!我讓你說話了嗎!」肖揚發出振聾發聵的一聲怒吼,槍口重新對準董二。
「再敢動,一槍轟了你!」
第三十三章 不服?打的就是你!
「我不動,我不動……你千萬別開槍,別,別對著我,會,會走火的……」董二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癱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說道:「不關我的事兒,我是被他們拉來的!」
「媽,你怎麼樣?肚子疼不疼?」肖揚看著媽媽急切的問道,此刻真的有殺人的想法,什麼法律,什麼冷靜,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活著也是個他媽窩囊廢。
張雲此刻已經恢復了鎮定,她也有點害怕兒子在刺激下作出瘋狂的事情,自己的兒子,她還是了解的。
「兒子,媽沒事,就是跌了一跤,沒事的。」這時候雨晴一言不發的走到張雲跟前,把她扶了起來,雨晴身上的棉衣扣子被拽掉了大半,露出裡面肖揚給買的一件粉紅的毛衣,頭髮有些凌亂,臉上的巴掌印那麼鮮明刺眼。
「媽,誰把你推倒的?」
「媽真沒事。」張雲說著,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馬二,這個畜生,以前販果每次到山上,肖國梁夫婦都好酒好菜的招待,拿他當個朋友,誰知今天卻能幹出這種缺德事,簡直不是人!
肖揚看了一眼馬二,馬二哆哆嗦嗦的道:「肖……肖……肖揚,是誤會,真是誤會,你別衝動,別衝動。」這裡的人都眼睜睜看著肖揚按下去了保險,只要手指頭一動,槍就會響,別看平時吹牛吹的響噹噹,真面對黑洞洞的槍口時,誰不怕?
肖揚一步步朝著馬二走過去,馬二蹲在那裡,一屁股坐在被他割了的韭菜上,肖揚走一步,他就往後退一下,下意識的抓緊了手裡的鐮刀頭,嘴裡哀求道:「肖揚,你冷靜點,別衝動,別衝動,這事咱們商量解決。」
「解決你媽了個逼!」肖揚揚起手中的槍指著馬二,所有人的呼吸在這一刻幾乎都要停滯,一直沒說話的雨晴和媽媽異口同聲的喊道:「不要!」
「啪!」的一聲,在場的幾人都閉上了眼睛,心說……完了。
隨後卻沒聽見響聲,卻見肖揚倒抓著獵槍的中間部位,輪圓了,用槍托狠狠的砸在馬二的臉上。
馬二頓時一聲慘叫,捂著臉滿地打滾,嘴裡接連吐出血水,還帶著幾枚牙齒。獵槍本身的重量並不算大,但槍托是用堅硬的鐵木製成,被輪圓了打在人臉上,不吐血就怪了。
不理會打滾哀嚎的馬二,肖揚把頭轉過來,雙眼如同噴火般,看到雨晴的時候,瞬間柔和了下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惜、疼痛,「誰打的?」
「他!」雨晴咬牙切齒的指著這個衣著考究的年輕人,雖然跟肖揚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卻仿佛比張雲還要了解這個神奇的少年,她知道,肖揚剛剛沒開槍殺人,應該就不會開槍了,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指出了打了自己一耳光的人,雨晴心裡,肖揚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她被欺負了,自然有肖揚給她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