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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保兒無憂無慮的什麼都不知道,每日吃飽喝足朝自家母后笑一笑,便是朵小小解語花了,只要抱著他不管有什麼煩惱瞬間都能消失的無影無蹤,高明純抱著他大大親一口:“保兒,母后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咿呀咿呀不停的趙保兒並不懂是什麼意思,但他依賴的神情足以填滿高明純的不安。
趙衡忙完回到椒房殿便看她趴在搖籃旁不停的逗弄趙保兒,一副眼裡心裡全是他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羨慕。
“朕回來你都看不到朕,只看著趙保兒,他能和你說話?”
高明純抱起趙保兒,讓他對著趙衡笑一笑:“陛下難道不喜歡保兒?”
“每回我這麼問你總要用這句話來堵我。”趙衡也很無奈,雖然十分理解高明純的心情,但心裡免不了有點嫉妒,又礙於前世之事不忍責怪,說到底那是他一輩子的心結,時時刻刻讓他警醒。
大約是看出他情緒不好,高明純讓人將趙保兒帶下去,她陪著趙衡說話。
趙衡頓時心氣順了,捏捏她手心順勢將人抱到腿上來坐:“朕不過隨口說說,阿純不要放在心上,現在的日子朕已經很開心了。”
他神情略有落寞,高明純有些心疼,靜靜依偎在他懷裡忽然心中一動,從他身上下來繞到他身後給他捏肩捶背:“陛下,朝政之事臣妾能幫陛下的十分有限,但既然此刻清閒,陛下不妨多休息,明日再去想煩心事。”
雖然這麼說完,高明純覺得自己十分有禍國妖妃的潛質。
“朕見到你們就高興多了。”這是趙衡的真心話,如同高明純見到趙保兒一樣,他們是他另類的主心骨。
“今日齊王來求見朕,讓朕能饒靈清姑姑的駙馬陸方志的死罪,朕不答應。”趙衡想起齊王的神情。
齊王有點膽怯,但還大著膽子說了實話,出乎趙衡的意料:“陛下,臣弟覺得您越來越像皇祖父了。”
他口中的皇祖父是趙衡先祖太宗,一代鐵血帝王,和太/祖一樣匡扶天下、開疆擴土,並且鐵血無情。去年剛登基的趙衡手段柔軟,對宗親總會留些顏面,齊王說他像太宗,趙衡心中複雜,也許日後他會做出更多出乎世人意料的事,到後世史書又會如何評判他?
“陛下是傷心嗎?”
趙衡搖搖頭,很坦然:“從前做太子的時候偶爾會想想這個問題,最近朕卻想明白了,後世史書如何評判不重要,朕要做明君只管讓我朝百姓安居樂業不受外敵來犯、受戰爭之苦,後世評判朕如何冷酷無情都無所謂,朕問心無愧便好。”
“陛下聖明。”高明純漸漸放緩力道,趙衡之所以會想這麼多,也有她的原因,若趙衡當真不納後宮,黎太后先前的反應已經顯露冰山一角,後續會有多少阻力,他都要想清楚。
“朕並非聖明,只是想朕一生守衛這江山,但心裡好歹能好過一些。”也許這在一些人看來是自私,例如黎太后。
高明純繼續給他捏肩,低聲安慰:“陛下放心,日後有臣妾和保兒陪著你呢。”
“好,阿純也不要想太多,萬事有朕呢。”趙衡說完又強調一點:“朕不求別的,只希望你和我心情一樣,阿純明白嗎?”
“阿純明白。”夫妻一體,高明純總不能放任趙衡一個人去抵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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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衡讓人查虞真長公主,很快便有了結果,可查到的結果拿到手中一看卻讓人啼笑皆非,虞真長公主信奉算命大師,先前大師給她算錯腹中孩兒性別,孩子落地後,虞真長公主對那大師好一頓責怪,但大師信誓旦旦是長公主腹中孩子命格貴重才影響到他判斷,此次大師斷定楊晚晚天生鳳命,日後必定貴不可言。
“一個江湖術士滿嘴胡謅,她還當成是真的!可笑至極!”趙衡特地說與黎太后聽,而後當即命人將那所謂大師抓到京兆府,按妖言惑眾的罪名斬立決。
對趙衡的決斷,黎太后自然不敢多說什麼,等第二日虞真長公主進宮來哭訴時,終於清醒起來,厲聲訓斥:“保兒還小,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女兒只是隨口一提,陛下就將人殺了,何況陛下是怎麼知曉的?定是皇后聽到你我提及此事才像陛下告狀!”虞真長公主滿心氣憤趙衡直接讓人殺了那大師,語氣很不好。
恰好高明純抱著趙保兒來宮中拜見黎太后,遠遠便聽見虞真長公主所言,但她跟沒聽見似的,在黎太后宣召後進到內殿。
黎太后見到趙保兒覺得心情好了些,想起身抱一抱趙保兒,可在起身的瞬間頭疼難忍,徑直向後仰到,眾人驚慌失措,連忙讓人去喊太醫。
高明純詫異不已,黎太后身子不錯,可近來生病的次數未免太多了?羅璧跟在後面,她從一進入內殿便神情鄭重,此時更是眉頭緊皺,悄悄拽一把皇后衣袖微微搖頭,目光看向虞真長公主。
高明純鼻子尖,對各種味道都很敏感,此時在羅璧提醒下才嗅到內殿中有股怪異的味道,自從有孕後椒房殿內便未用過薰香,到康壽宮來大多是坐坐就走,上次在康壽宮覺得薰香怪異還是懷著趙保兒時,那時覺得薰香難聞是因為心緒不佳聞見薰香煩躁,可味道和從前沒什麼不一樣,但此次不同,康壽宮常用的薰香里夾雜著別的香味,聞起來讓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