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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斐白嗟嘆:“可惜皇帝陛下不會讓我在後宮久待。”
等高明純回宮同皇帝說起師兄的要求,趙衡臉上滿是不可思議:“既然容斐白他願意那就給讓他常住一段時間,那就住著,說不定大有用處。”
“啊?陛下不覺得怪麼?”
趙衡搖頭:“你師兄的人品朕還是信得過的,他的要求一定統統滿足。”
實在難以想像,前世冷漠嚴酷的容將軍還有這等嬌柔癖好,趙衡深感意外。
“對了,阿純,何時將你師父明空居士請到京城來見一見,朕對他老人家很是好奇,這次要不是他派你師兄來,朕怕是凶多吉少。”趙衡發自內心感謝這位明空居士,前世謀算多虧老人家幫助,這次又有老人家出手相助,若不答謝實在過意不去。
高明純心中一痛,低聲道:“師兄說,他來京那天師父便已經羽化了。”
“什麼?”
“師父吩咐師兄將骨灰灑在東山之上了,陛下的謝意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一定會知曉的。”
趙衡愣怔片刻忽然明白,他能回到現在一定是明空居士逆天改命,要他扭轉兩年後生靈塗炭的局面。
“阿純,朕和你保證一定不會辜負明空居士的遺願。”
高明純不明所以:“師父有遺願告訴陛下麼”
趙衡拍拍她的手背並未說出來,前世的苦難悲慘他一人承擔就好,今生他定會竭盡全力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還這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的生活,更不能辜負那些在身後用性命支持他的忠臣能士。
“阿純莫要傷心,改日咱們去東山拜祭明空居士。”
高明純心底也有這個願望,只是礙於身份難以實現,卻不明白皇帝為何對師父如此敬重,她曾看見過師父在趙衡臨死前出現,能臣明君,不能共謀大事也是一種遺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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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真長公主出了皇宮聽聞身邊宮女說胡小郎生了急症,在民間請來的大夫均不能醫治,胡小郎危在旦夕,她並不擔憂胡小郎能不能活著,只是胡小郎是楊釗元的外甥,虞真長公主略一思索命宮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太醫院請一名太醫到胡家給胡小郎醫治。
胡小郎得的是風寒之症,他與堂弟打鬧時不小心落到了府里荷塘,雖然人被及時撈上來了,但上岸後胡小郎高熱不退,灌了藥汁只能安生片刻,太醫來看亦是束手無策,查不出病因勉強能將高熱降下去,若是繼續燒下去,胡小郎怕是會燒成個傻子。
楊婉瑩回府和父母哭訴,方知楊釗元在病榻上躺著同樣高熱不退。
楊釗元睡的昏昏沉沉聽到楊婉瑩的哭聲,心中一動,勉強睜開眼睛:“大姐,莫要哭了,去清元縣請一個鄭合堂王大夫的,他能治彬兒的病,速速派人去請,莫要拖延!”
“好,弟弟莫急,大姐這就去。”
楊釗元虛弱一笑,見楊婉瑩站在床前猶疑不決,遂問:“大姐,還有何事?”
“前幾日我帶小郎進宮,太后娘娘和虞真長公主均提起你了,虞真長公主還曾請了太醫到楊府給彬兒診治,她怕是……”
“無妨,我自有辦法,大姐先去給彬兒請大夫。”楊釗元眸中冷光乍現。
楊婉瑩哀嘆一聲,滿腹心事的回楊府去了。
第九章
“娘娘,白姑娘到了。”大太監陰柔的嗓音在耳邊傳來。
黎太后睜開眼讓宮女理了理衣服:“讓她進來吧。”
與太后同座的三位太妃亦興致勃勃看向殿門口,容斐白踩著蓮步緩緩走進內殿,絲毫不差的跪下給眾人行禮。
黎太后定了定神:“抬起頭讓本宮瞧瞧。”
容斐白乖乖抬起頭,黎太后一吸氣神色莫測,另外三位太妃眼神古怪。
他今日穿了高明純命尚衣局送來的新衣裳,月白色曳地襦裙襯得人有種清冷之美,烏髮高高梳起、這令宮中女子都羨慕的發間點綴著一套寶石配飾,完整露出的臉龐白皙秀麗,俯首之時露出細膩的脖頸,遠遠一看與宮中嬪妃並無差別,走到眼前來看仍是昳麗端方。
這般容貌與高皇后站在一起亦是不相伯仲,黎太后心頭冒出這麼個念頭。
“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白蓉蓉。”
黎太后噢了一聲,繼續看她,過了好大一會兒問:“你在宮中住的可習慣?”
容斐白抿唇一笑:“皇后娘娘對民女極好,民女沒甚麼不習慣,深感惶恐。”
“不必驚慌,你在東山救了陛下,莫說皇后娘娘要感謝你,本宮更要重重賞你。”黎太后身後的大太監端著一方托盤放到容斐白面前,再揭開那一方紅紗布,托盤立刻金光閃閃。
是一整套的寶石首飾並一條華麗沉重的瓔珞,另有寶石珍珠若干,托盤角落孤零零放著六錠金元寶。
“民女……”容斐白扭捏了一下,求救似的看向陪她一同進來的青黛。
青黛屈膝跪下:“太后恕罪,白姑娘初到宮中不知禮儀,是奴婢的不是。”
這賞賜,總不好不推辭一句就痛快收下的,不合適。
黎太后分外和善:“無妨,本宮就是瞧瞧救了陛下的採藥女到底是何模樣,白姑娘不必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