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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巴敏感,尤其是她看過來的眼神,溫柔愛慕,讓他忍不住心生悸動。
“不是的,習慣、習慣。”高明純主動親親他,安撫這個私下裡漸漸變得幼稚的男人。好在二人都有分寸,趕在三個孩子上房揭瓦之前起身來到殿外。
“保兒,你和弟弟妹妹做什麼呢?”
趙保兒很有大哥的自覺,穩重有擔當,主動站出來說:“父皇,母后,我們在摘櫻桃。”
“那怎麼還要爬樹呢?”
“因為爬樹能爬的很高。”趙保兒見過禁軍侍衛爬到樹上給琳琅小公主拿掛在樹上的風箏,兩個男孩子已經學會爬樹但就是不能爬的太高,怕他們摔下來。
“你們還小,不能爬太高,萬一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高明純每次制止孩子們爬樹的念頭時總要這麼說,說到她自己都覺得詞窮,可孩子小就是小的,不能動的就是不能動。
趙保兒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趙琳琅小公主已經非常聰明的學會了抱大腿,拽著趙衡的手走到櫻桃樹前:“父皇,兒臣想要櫻桃。”
二皇子趙熠有樣學樣,也來求情。
“讓人拿把梯子來。”趙衡吩咐王儒章去辦,今日旬休他已經做好準備陪著孩子們好好玩一玩。
等到木梯拿來,三個孩子都興奮的不得了,趙衡親自爬到梯子上給他們摘櫻桃,高明純讓人拿來乾淨的麻布鋪在地上接著落下來的櫻桃,趙琳琅站在樹下,任由櫻桃砸到臉上,尖叫著問:“母后,這就是櫻桃雨麼?”
“對啊。”高明純瞧著小女兒開心的模樣,悄悄示意趙衡在上頭暗暗動作,輕輕搖晃樹枝務必女兒過足櫻桃雨的癮。
忙活快一個時辰,這世間頂頂珍貴的兩籃櫻桃出爐,高明純讓人洗出來兩盤,放到桌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這櫻桃是因為趙保兒喜歡吃,才生出栽一株的念頭,陪著孩子們長大,是以三個孩子都吃的無比珍惜。
趙保兒念叨著分給大舅舅家的表兄高正羽一盤,趙熠想著二舅舅家的小表弟,趙琳琅則想給表妹清妙縣主一些,清妙縣主是程寧公主的大女兒,和趙琳琅同年出生,小她三個月,程寧公主留居京城,經常帶著女兒來宮裡,兩個表姐妹的感情也十分的好。
“孩子們都長大了,知道想著玩伴呢。”高明純很是欣慰。
趙衡看向妻兒的眼睛裡都是笑意:“因為阿純教的好,當然也少不了朕的功勞。”
“是是是。”這樣的相互吹捧經常發生在椒房殿,帝後和尋常夫妻沒什麼兩樣,伺候的宮女太監還有三個孩子早就習慣了。
吃過櫻桃,趙衡帶著趙保兒和趙熠去演武場練武,高明純則帶著趙琳琅在椒房殿裡學畫畫,直到一向安分守在王府的湛王妃求見。
這些年過去,趙衡並未追究過湛王妃楊蕙君和湛王世子趙郴的罪責,卻也始終沒有正眼看過,只交代下去不會苛責,該給的食邑半分不少,別的事都需要湛王妃自己去經營,但京中哪個人不知湛王府被皇帝厭棄,日後也不會有什麼前途。
湛王妃也知道自己不得待見,平日什麼場合輕易不會出現,進宮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可憐巴巴的一副憔悴模樣,如果不是身上的脂粉氣倒真的能讓人相信她是真的憔悴。楊釗元一直沒有逮到,湛王妃楊蕙君是唯一一個在京城的楊家族人,從楊釗元失蹤開始,就有人一直監視著湛王府,以防楊釗元和她聯繫。
“湛王妃求見本宮有何事?”高明純懶得和她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
湛王妃抿唇,低聲道:“臣妾來是想問皇后娘娘,世子的湛王之位何時可以承襲?”
湛王離世多年,趙郴一直頂著湛王世子的名頭,一是因為年歲小,二是因為無人給他說項。
“世子年幼,陛下和本宮說過此事,前朝有例可循的都是弱冠之後承襲王爵,王妃何必心急呢?”對湛王世子,二人都不大待見,但也不是沒有討論過他的未來,去往封地是不大可能的,最多在京城中做個不受待見的王爺,趙郴那性子實在太不討喜,這些年愈發暴戾,在京城還知道收斂,若是去了封地還不知該如何禍害當地百姓呢。
楊蕙君臉色蒼白的咳嗽一聲,道:“臣妾自知時日無多,想看世子承襲爵位,想請皇后娘娘幫忙在陛下面前說句話,那臣妾死也甘心了。”
高明純蹙眉:“你年紀輕輕的說什麼死字?若是病了去請太醫就是。”
“臣妾近來總覺得身子不好,還夢到湛王殿下來叫臣妾走,臣妾怕不能看著世子長大,請娘娘成全臣妾這一微小心愿。”楊蕙君嘴唇蒼白,說完不停地咳嗽,她連忙用手絹捂住嘴,移開時手絹上有一團血紅,立刻將手絹握在手心裡藏起來。
高明純並未看到她的動作,只是疑惑,往日楊蕙君憔悴是因為抹了脂粉,今日看起來像是真的,她想了想道:“王妃既已病了就回府養著罷,此事本宮自會和陛下稟報。”
楊蕙君似是不安,含淚道:“多謝娘娘。”
高明純還是不大放心,派一名太醫跟在後頭去湛王府給她診病,柳院判已經回府養老,派去的太醫是他的得意弟子王太醫,王太醫來去很快,到椒房殿稟報時略有忐忑,他確信湛王妃真的得了病,約莫是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