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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不常入宮,本宮與夫人還是第一次正經見面,夫人家中一切可好?”
高夫人謹慎回答:“謝太后娘娘操心,臣婦家中一切都好。”
黎太后眯著眼睛,仿佛想起了什麼,笑著問:“本宮記得皇后還有兩個哥哥,夫人這兩子可曾婚配?”
“回娘娘的話,均已婚配。”
“夫人好福氣呢,兒女婚事俱已辦妥便等著日後含飴弄孫。”黎太后說的意味不明。
高明純奇怪的看了黎太后一眼,黎太后平時萬事不管的,難道這是在抱怨她沒給皇帝準備別的女人?給皇帝準備女人倒是沒什麼難的,只是皇帝現在真病著,太后就不怕兒子折了?
高夫人更是惶恐,黎太后閒聊似的將高家人口打聽個清楚,連高家旁支男子可有無未曾婚配的都問了個清楚明白,不知道的還以為黎太后要給什麼人賜婚。
可她問完偏偏什麼都沒說,等到廚子將做好的桂花蛋呈上來,她命人分給高明純和高夫人嘗嘗,黎太后宮裡的廚子手藝果真不一般,拿到方子後便將這桂花蛋做了出來,與高夫人做的一般無二。
“母后,這與臣妾幼時吃的一模一樣呢,母親多年不給臣妾做這個,臣妾能再吃到這桂花蛋全賴母后關照了。”
黎太后笑眯眯的,極是開心,慢吞吞品嘗那桂花蛋,高明純知曉她吃東西不喜歡旁人打擾,於是帶著高夫人告辭離開。
高夫人仍是惴惴不安:“太后今日是何意?”
高明純也是不解,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引起黎太后異常的人,低聲問:“母后,可曾有人給咱家說親,對方是虞真長公主的?”
“長公主?”高夫人仔細一回想,點頭:“一年半前有人來給你長兄說親,說的便是虞真長公主,可你兩位兄長都是九歲便定了親,咱家又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家,和那冰人說明已經訂過親了,冰人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後來又來過咱家兩次,我不知她用意,便說旁支子弟還有尚未婚配的。”
“後來呢?”
“後來那冰人便未來過了。”這於高夫人看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女婚事向來如此講究先來後到,若是高家退婚迎娶虞真長公主怕是會被人戳斷脊梁骨。
高明純福至心靈,明白了虞真長公主為何一直看她不順眼,原來竟是哥哥惹的禍,虞真長公主喪夫兩年近日要出閣,方才在康壽宮黎太后也是替虞真長公主抱不平吧?說不定虞真長公主就在殿內躲著沒出來見她們。
“阿純,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
“那太后可曾借這件事怪罪於你?”
高明純搖頭否認:“不曾,太后為人和藹與世無爭,並不是挑刺的性子,再說虞真長公主就要出嫁了,再提這樁舊事有什麼意思呢?”
何況虞真長公主那麼喜歡楊釗元,此時發問不過是出口氣要高家提心弔膽,日後巴不得別人不記得這樁事,若是高明純給她低頭奉上豐厚添妝此事便就此煙消雲散。可高明純也是有脾氣的,她有腹中孩子護體,偏不向虞真長公主低頭討好。
康壽宮一行勉強打散高夫人先前的憂思,等出宮後,愁眉苦臉的模樣被人看在眼裡記在心中,皇后娘家即將被冊封承恩公,皇后親娘還這麼不高興,那指定是皇帝病重不容樂觀,若是皇帝撒手沒了,一個承恩公還不如原先的禮部尚書好使。
“看來皇帝是真的病重,高家正在暗地裡搜尋名醫,高均海的貼身小廝去陽翟請當地一個專治內傷的名醫了。”
“請名醫?那讓名醫進不了京罷,皇帝這麼遮遮掩掩的難道是怕人知道他要不好了?真有意思。”
“釗元,不如把那名醫請來給你醫治,過幾日你就要當駙馬了,如此虛弱怎能行房?”
“……”
“哈哈哈哈——”疤臉男子笑的張狂無畏。
第十五章
皇帝病情反覆不定,高明純作為皇后不僅要陪侍在承乾殿還要掌管後宮,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有人渾水摸魚,臨近虞真長公主成親,她每日忙碌不停甚至忘記腹中還有個孩子,好在她身體夠結實,這麼來回忙碌也沒出什麼岔子。
趙衡躺在承乾殿內殿甚少見人,太醫日夜守著,生怕皇帝病情出現反覆,就連黎太后也日日從康壽宮過來探望,眼見趙衡漸漸蒼白虛弱,原本對虞真長公主出嫁的欣喜就變成了擔憂害怕。
“柳院判,陛下病情到底如何了?”
柳院判彎著腰顫顫巍巍地沒人看清他的具體表情,給出的結論也十分不果斷:“陛下內傷加重,臣正在盡力調治。”
“內傷到底是什麼傷、傷到哪裡?心肺還是脾腎?”
柳院判支支吾吾不肯說清楚,趙衡揮手讓他退下了,出言安撫黎太后:“母后不必擔憂,朕現在覺得還好,讓柳院判慢慢治吧。”
“可這都治了兩個月仍不見好,連個原因都說不出,要他何用?”黎太后柳眉倒豎,看來是氣急了。
趙衡有些愧疚,只是黎太后必須瞞著:“母后,咱們慢慢治著再說吧,再不行還有民間的神醫呢。”
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張貼皇榜搜尋神醫的,舉國之內醫者大才基本盡數集中在太醫院,如果太醫院全部太醫都對皇帝病情束手無策,那就很難找到什麼神醫能夠一直陛下,而張貼皇榜對百姓來說可能只是看個熱鬧,對朝中大臣各方勢力來說則意味著皇位動搖,他們要及時做出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