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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釗元但笑不語:“臣自會給公主一個好去處。”
他不說,別人也沒辦法強逼,劉沁只能作罷,悻悻而歸。躲在帳外偷聽的高明宜不屑又高興,楊釗元果然只愛她一人,她摸摸已經鼓起來的肚子笑的幸福而滿足。
夜間,二人睡在一處,高明宜白天睡得多了半夜醒來睡不著,躺在那兒想著以後的好日子來回規劃,殺回京城她一定叫所有人知道她的選擇沒有錯。
楊釗元卻是剛陷入睡眠,夢裡的人是前世的高明純,靜靜坐在水邊美的猶如一幅畫,他想悄悄走過去同她說一兩句話,可是還沒走過去,便聽避暑山莊外頭有一大群士兵的吶喊聲,他扭頭向後看去,一身血污的趙衡提著一把滴血的劍,那劍寒光閃閃,楊釗元想奮力反擊,低頭一看雙手根本沒有兵器。
“阿純……”楊釗元很少這樣叫她,因為這是趙衡喚她的方式,他更喜歡叫純兒。
可高明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躲閃到趙衡懷裡,方才平坦的肚子竟已經凸起來,他剎那間明白過來,她一直是有孕的,只不過玩了一招虛虛實實將他騙住,好將趙衡的孩子安全送出去!
“楊釗元,你早就該死了,苟活那麼多年已經便宜你!看劍!”趙衡提著劍朝他疾馳而來。
楊釗元在夢裡不住的後退,退到不可再退的地步,他大喊一聲:“高明純——”
而後猛地驚醒,眼前一片漆黑,偶爾有巡邏的士兵走過,映出火把的影子,他呆呆怔了很久,最近他越來越頻繁的夢到高明純和趙衡,但每一次都是噩夢,北狄已是強弩之末,趙衡真的是天命之子麼?
楊釗元輕輕嘆一口氣,起身準備倒一盞茶來。
“釗元哥哥,你方才喊的是誰?”高明宜的聲音幽幽從身旁傳來。
楊釗元聽到聲音的瞬間隨之握緊拳頭,而後確認是高明宜後放鬆下來:“你說什麼?”
“釗元哥哥為什麼喊高明純的名字?”
原來他又喊出聲了,楊釗元無所謂的動動脖子,起身點燃燈燭給自己倒了一盞茶,高明宜已經淚流滿面,明明是堂姐妹,怎麼二人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楊釗元可有可無的點點頭:“沒錯,我方才喊的就是她,你要問什麼?”
“你為什麼喊她的名字?”高明宜仍是不敢置信,結合上次那情意綿綿的純兒,楊釗元喜歡的到底是誰?
“你都能猜到還問我做什麼?”楊釗元諷刺道,他將高明宜呆在身邊不過是做個替代品,順便讓高明純一直記著他罷了,如果他和皇帝重生了,那高明純是否也是重生的,她應該記得前世在避暑山莊,他們相處的時光,無論是恨還是不恨,他只想在高明純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高明宜聽到他這句幾乎是承認的話,腦子裡一片空白,繼而崩潰大喊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招惹我?”
楊釗元勾起一抹滿是嘲諷的笑容:“我招惹你?難道不是你主動湊上來的。”
從前世到今生,他只不過在高明宜面前晃一晃,就勾得高明宜不顧女子矜持的貼上來,尤其她前世和虞真長公主合謀殺死高明純,這一仇他還沒報,現在高明宜好像沒有什麼價值了。
“你你,你要做什麼?”高明宜反應過來就見楊釗元在活動手腕,目光中露出不再遮掩的兇狠。
“你不是自詡最懂我的心思麼?我要如何難道你猜不出?”
高明宜連忙向後縮,直到縮在最角落裡大喊:“釗元哥哥,我腹中還有你的孩子,難道你就狠得下心嗎?”
“孩子?”楊釗元嗤笑一聲:“我這輩子不需要孩子,若是生下來一生漂泊,他是要恨我的。”
“不——”高明宜大哭。
楊釗元絲毫不曾心軟,一步步走過去,單手掐在她細嫩的脖頸上,喃喃道:“如果不是你能替代她一兩分,我會一直留你在身邊嗎?”
高明宜已經說不出話,只是不停地搖頭踢腿,雙眼凸出,直至不再掙扎——
“了結了也好,下輩子不要再碰上我。”楊釗元邪魅一笑,鬆開手,屍體落在地方發出一聲沉悶的撲通聲,他看也未看,慢條斯理穿好衣裳去了另一個帳篷安眠。
*
夜間,惠王和容斐白一隊,高竹彥和傅雷一隊,四人兵分兩路前去北狄營地圍堵,早在前日他們便摸清北狄人駐紮的具體位置,昨日帶兵埋伏在附近,入夜才開始行動。
容斐白喝了一口透心涼的冷水,遠遠觀察北狄人的動靜,夜間有士兵來回巡邏,火把清晰可見,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的接近。
“還有多久?”
惠王抬頭看了看天:“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天亮。”
天亮才好開始圍攻,是防止北狄人設了什麼陷阱,容斐白呼出一口氣,開始調息打坐,惠王隨他一起坐下。
“想什麼呢,說說話。”容斐白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尤其話還多。
惠王沒好氣的說:“反正沒想你,是想我家丫頭了。”
“小郡主會叫人了吧?”容斐白話里透著孤家寡人的寂寞。
“我走時還不會,但回去應該會了。”惠王期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