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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釗元內心不安,卻未敢對其表露出來:“我總覺得最近形勢不太對,皇帝怎麼突然針對刑部尚書,還來勢洶洶的,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
疤臉男人毫不在意的哂笑:“皇帝能察覺什麼?他一個病秧子半拉身子躺在棺材裡了,你難道不知黎太后對虞真長公主的提議都已默認,皇帝的病是真的沒救了。”
“兄長怎麼如此確定?”
疤臉男人面容稍冷:“那女人給我送來的信,她蜷縮在宮裡也就這點用處。”
對其措辭楊釗元不敢置喙,卻也稍稍安心,太妃身在宮中蟄伏二十多年自有她的人脈渠道,如若皇帝真的病重,那他的計劃便可順利許多,而他心心念念的人也可以早日見到。這麼一想,楊釗元心中火熱,那點子顧忌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誒對,最近高家防守森嚴,我這功夫都輕易進不去,前面勉強進去未讓人察覺,結果發現高小姐都沒在原先的閨房住,還差點中了高家的陷阱,你這未來老丈人可真不好惹啊。”
楊釗元先是蹙眉,而後緩緩放鬆,笑意不明:“不好惹又如何,該是我的,總是我的。”
“哈哈,好!我就喜歡你這股子勁兒!”
“對了,兄長,過幾日那人外放任滿就要回京述職,你要如何打算?”
疤臉男人思慮片刻:“仍舊照著原先的計劃,不要他露餡即可。”
“是。”
疤臉男人留下滿室酒氣瀟灑而去,楊釗元獨自坐在書房內,心中那股火熱愈發按捺不住,高家有如此動作定是有人示意,而能使高家大房二房一致認可的只有高皇后的意思,高家此刻必定以擁護皇后為主,看來他之前的想法是對的,如果不折騰點事出來,阿純又怎能記住他?
如若不是公主府森嚴守衛不曾撤走,他定要親自去高家一趟再給高明宜一劑狠藥,阿純現在定是厭煩他的罷,不妨事,等待日後皇帝死了,阿純便會明白誰才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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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內,高明純鋪開宣紙,一點點將從胡彬死亡畫面里看到的那人面容畫出來,她畫工不俗,不到半個時辰就畫出個大概,只是肚子裡的小人兒不安分,她只好停下休息,順便想一想到底如何和皇帝坦白。
皇帝會怪她錯過時機,沒有早些說出口嗎?
高明純不知,成婚多日以來趙衡在她面前的形象都是溫柔儒雅的,出乎意料的符合她大婚前對未婚夫的期待,他們如今相敬如賓,而高明純本無意牽扯到更多的朝堂之事,如今看來早在她策馬疾馳東山那日便已扯不清。
對未來之事,高明純一直計劃著,平安生下皇子教養他長大成人,趙衡對她寵愛頗深,對未出世的孩兒更有說不出的疼愛呵護,高明純非常滿意現在的狀況,至於以後,趙衡待她好,她自要坦誠相待,如若一直抱著算計比較的想法,趙衡必定也會察覺近而不滿吧?
高明純一向信奉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坦白告訴趙衡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想明白這些,高明純更加安心,連肚子裡的小人兒也安分下來,她微微一笑,提筆繼續作畫,那人的兇悍得意很快躍然紙上,等到墨跡幹了,她輕輕捲起來,跟青黛說要去承乾殿。
外頭天氣晴朗,瓦藍的天空僅有幾朵白雲,高明純迎著寒風來到承乾殿內。
趙衡很是意外,但他正在休養並未接待外人,見她來仍是高興的,從內殿門口迎她到裡頭坐下,握著她微涼的手嗔怪道:“怎麼也不帶個暖袖就跑出來,孩兒今日乖不乖?”
他很喜歡這樣關心她,第二句又問到孩兒,高明純覺得一定是自己很得人喜歡的緣故。
“臣妾不冷,孩兒不大乖,很愛動。”
趙衡極喜歡貼在她腹上聽小人兒的動靜,聽她這麼說,立刻蹲下身仔細感受小人兒的鬧騰,高明純特意撥開厚重衣衫,忍不住摸摸趙衡的腦袋,很喜歡他如此親近。
小人兒很給面子,不知是小手還是小腳輕輕動了動,肚腹上鼓起一個小包,趙衡笑出聲來:“皇兒好乖。”
高明純不滿,真想將這愛動的小人兒塞到皇帝肚子裡感受一下到底是乖還是調皮,不過她自己也很喜歡就是了。
“陛下,臣妾今日來是有要事呢。”
趙衡戀戀不捨站起身,但還是站在她身邊不捨得離開,內殿裡只有他們二人,很是寂靜:“阿純有何事儘管說便是。”
高明純將袖中畫卷拿出拿開,問道:“陛下可認得此人?”
畫中人帶著一塊刀疤,眼神兇狠頭髮凌亂,隱約能看出原本模樣,趙衡細細抓來看,只覺得有一絲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到過。
“這是何人?”
高明純不答反問:“陛下可還記得臣妾當時去東山前為何給胡彬下醉骨粉麼?”
趙衡一怔:“阿純這是何意?”
“臣妾那日對胡彬下手還有另一原因,師父曾在臣妾出嫁前贈予一塊玉佩做嫁妝,陛下出事那日臣妾先是做了噩夢,而後藉助玉佩的力量看到一些事,一些人死前會發生的事。”
“那你看到……誰了?”趙衡心中震驚的同時,又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