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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口,另外兩位叔字輩王爺也開口發問,黎太后可不能輕易讓他們退下,只她日日在後宮與嬪妃來回算計,與這些皇室怎麼說才不會出錯還要仔細思量。
魯王不給她思考的時間,拱手又問:“太后、皇后,陛下身體不適膝下又無子嗣,這可是大大的不妥,且陛下後宮只有皇后一人更無先例,還請太后為陛下廣納後宮延綿子嗣。”
就差指著皇后名字說禍國妖后了。
高明純坐在主位一言不發看起來怯懦軟弱,黎太后心裡有火,厲聲問:“魯王這是何意?難不成要插手陛下後宮?
“臣不過是擔憂皇室子嗣延綿,陛下病重又無子嗣,太后娘娘還是早做打算的好。”魯王就是個混不吝什麼話都敢說,整日仗著是皇帝長輩先帝親弟作威作福,偏偏追隨他的一眾閒散王爺個個都是如此。
一時之間,好好的中秋家宴變成眾人追問皇帝子嗣操心皇位繼承的大事。
黎太后謊稱頭疼直接離場,主位上坐著的只剩下高皇后一人,眾人一陣沉默,他們並不清楚皇后為人,宮中傳言皇后年幼卻深得皇帝喜愛並無多少手段,沉默之後家宴上開始鬧騰起來,嘰嘰喳喳如同鬧市,魯王等人不將皇后放在眼裡,大聲與人喝酒吃肉,毫無半分風度儒雅可言。
湛王世子不解:“娘,皇后怎麼不說話?”
湛王妃不以為然:“這兒就沒皇后說話的地兒。”
高家被封承恩候怎樣?不過一個三品禮部尚書,高明純能做皇后全靠先帝的賜婚,如今皇帝病危她在宮中無權無勢,又有何顏面?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群皇室肆無忌憚。
高明純坐在主位眼皮都不抬慢吞吞喝一碗沙參玉竹老鴿湯,跟沒聽到似的,那群皇室王爺越鬧越不像話,拎著酒瓶來到她面前。
“臣見過皇后娘娘,還未曾聽娘娘說陛下病情到底如何呢?如若陛下病重,娘娘可要早做打算吶。”魯王世子二十多歲尖嘴猴腮容貌不佳,尤其流里流氣的目光更讓人厭惡。
他搖搖晃晃站在那兒,既不行禮問安又無要事稟報,口中還桀桀笑著,仿佛有什麼好玩之事,上位幾位太妃太妃眼觀鼻鼻觀心,跟沒聽到似的。
齊王猶豫了一下想站起身,卻被齊王妃拉住:“王爺不要多管閒事。”
“本王是怕魯王世子……”齊王沒敢說完,楊釗元臉上的鞭痕歷歷在目,他是想拉著這堂兄不要找死。
魯王老神在在坐在自個位置上,不出言喝止,其餘幾位宗室卻不敢太放肆了,擺長輩架子耍個酒瘋是小事,可公然對皇后不尊,不是小事。
魯王妃胖乎乎的平庸面龐上儘是嘲諷的笑,若不是太宗偏心讓先帝繼位,如今坐在首位的應是他們一家子,小小皇后又能如何?當家做主的人可都不在這兒。
可偏偏這時,皇后出聲了。
“此人是誰?如此無禮,無父母教養麼?”高明純淡淡的。
滿場皆寂,魯王吃肉的動作都頓住了,下一刻勃然大怒,高皇后這意思是魯王世子死爹沒娘沒人教呢!
魯王世子面紅耳赤:“皇后娘娘可別口出狂言!”
魯王妃直接起身站到兒子身旁:“皇后娘娘,臣婦做錯甚麼要皇后娘娘如此咒罵?”
跟潑婦似的,大聲嚷嚷,兩位昔年與魯王妃交過手的王妃太妃頭皮發麻,魯王妃出身鄉野規矩禮儀一點都無,撒潑耍橫手段一流,怕是要當場與皇后娘娘鬧起來,而魯王這是一怔,繼續由著妻兒鬧騰。
高明純緩緩看過來,心道這一家子蠢蛋還真是會選時候,可在場五六十個皇室中人都一言不發,到底涼薄了些。
“魯王妃,何人給你的膽子在宮裡的中秋家宴大吵大鬧?”
魯王世子目光里流露不屑,看到魯王妃的眼神示意就想裝瘋賣傻耍酒瘋,摔了酒杯就要撕衣服鬧騰,高明純以扇遮面並不看那噁心場面,直接喚人來:“傅雷、韓城,魯王世子不尊本宮擾亂家宴無視皇家尊嚴,杖責一百二。”
守在暗處無人察覺的禁軍大統領、副統領應聲而到,直接提起魯王世子,都沒給魯王妃反應的時間。
魯王世子被兩位統領抓小雞似的提溜走了,想張嘴叫喊還沒喊出聲就被一塊臭抹布捂住嘴,魯王妃回過神來終於怕了:“皇后娘娘,王爺……”
“娘娘,小兒乃我魯王世子,怎能說打就打?!”魯王中氣不足道。
高明純笑了一聲:“魯王一家好生可笑,魯王世子目無法紀卻還來問本宮為何懲戒?難不成魯王覺著做了皇親便可在這宮中胡作非為嗎?”
“臣、臣何曾!”魯王酒意上頭,面紅耳赤說話都說不清。
魯王妃立刻想就地撒潑,誰知高明純直接叫來兩名禁軍,凜凜大刀在魯王妃面前一晃嚇得她立刻抓住魯王袖子,而不遠處正傳來魯王世子被打的哀嚎聲,一聲比一聲慘,跟殺豬沒兩樣。
魯王妃腿一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娘娘饒命,臣婦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魯王老臉一紅,站在那兒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本宮乏了,時辰不早了,各位各自回府吧。”高明純直接起身離開,任憑魯王與魯王妃在後面哀求頭也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