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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太后對趙衡會有所顧忌,但對高明純仍舊和往常一般,在她眼裡,只要不逼著皇后給皇帝選妃,皇后就該感恩戴德了,還能說出什麼不好來?
即便是現在,黎太后的示弱也有著保全地位的心思在裡頭,她不必擔憂皇帝會廢掉她太后的位置,但風光的太后和惹人厭棄的太后仍舊有很大的差別。
關於再生孩子這件事,高明純同趙衡商量過,最好和趙保兒隔開兩三歲,從他們今年同房開始高明純一直有喝避子的湯藥,等到年後再停掉湯藥,一切隨緣,私心裡高明純不希望她的孩子因為皇位產生爭執,如果從一開始太子就已經有選定的人,那麼下面的孩子也不大會有別的想法。
兩人將孩子的話題應付過去,不可避免的提到虞真長公主。
黎太后問:“為何還沒給楊家定罪?如若可能楊釗元直接死了,也省得虞真整日惦記他。”
照她說,就該讓楊釗元和趙深等人死的無聲無息,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後患。
“朕還有事要審問他,母后放心,朕不會將人放走的。”隱藏在深處的人,怎能輕易死掉。
“可是,虞真她……”
趙衡不過問虞真長公主到底有何想法,無非是痴男怨女那一套,他乾脆利落的給出選擇:“楊釗元違逆,長公主還是趁早和他和離的好,日後再挑選一位合心意的駙馬。”
“皇帝可有什麼合適的人家?”
“朕不知長公主喜歡什麼樣的,還是母后問問她,宮裡也不需要她和別人聯姻,讓她自己過得高興就好。”
高明純莫名鬆一口氣,若是趙衡答應為虞真長公主賜婚,那在黎太后眼裡幾乎就是先前種種一筆勾銷,長公主依然是長公主,不過可惜,趙衡不願意做媒人,日後長公主有什麼不如意的也賴不到他身上。
想必趙衡和她一樣,真的都不想再和虞真長公主打什麼交道。
他們臨離開康壽宮,惠王喜滋滋的來宮裡報喜,惠王妃生下一位郡主,足有八斤白胖又健康,提起新得的女兒,惠王黝黑的臉上只能看見兩排白牙,顯然是歡喜極了。
黎太后讓惠王去給王太妃報喜,她平日與王太妃交好,全是因為皇帝和惠王投緣,此時做個順水人情當然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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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里,高明純一下子聽到許多喜訊,她娘家二嫂產下一子,與她的生辰相隔幾日,也是個健壯的孩子。齊王府里的王妃、側妃同時傳出懷孕喜訊,一連聽了數個好消息,黎太后盯著她肚子的目光愈發熱切,好在八月底是皇后生辰,黎太后才沒有多說。
生辰前,虞真長公主親自來送一份貴重的生辰禮,第一次將姿態擺的很低,為的自然是楊釗元的事。
“皇后娘娘能否替我問問陛下要如何處置駙馬?”
高明純面露疑色:“長公主何不親自去問陛下,再說駙馬的圖謀你又不是不知,他在東山設計陛下墜崖,回京後又不斷擺平刑部核查的事實,現在鐵證如山,否則陛下不會讓人去抓他。”
依著虞真長公主對前任焦駙馬的狠心,她如今還對楊釗元如此痴情著實讓人意外,這大姑子心狠手辣,痴情起來也比常人瘋狂,若是高明純不知楊釗元做過什麼事,還會勸一勸她,可事實擺在眼前虞真長公主還不願意死心,她才不願意做壞人。
虞真長公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徹底讓高明純慌了神。
“羅璧,快扶長公主起身!”
“虞真想請娘娘幫幫忙,若駙馬此次能順利脫身,虞真定然不會再難為娘娘。”
說實話你現在的難為本宮根本不放在心上,高明純默默腹誹道。從前強勢至極的虞真長公主跪倒在她面前,她心中一點也不覺得痛快,反而從心底里厭惡,妄想這涕泗橫流的一跪就能將從前和前世的恩怨一筆勾銷?若不原諒就是她小人之心吧?
縱使心中再多不滿,高明純也未曾對虞真長公主表露出來,只是為難道:“駙馬之事關乎朝廷政事,後宮不得干政更是一直以來的規矩,此事本宮是真的幫不了長公主。”
虞真長公主垂眸掩過一抹怨恨,後宮誰不知皇帝對皇后是三千寵愛在一身,皇后之所以不幫她無非是在伺機報復,她現在有求於人,只能低頭。
但好在,虞真長公主遭拒之後沒有多呆,直接出宮而去,大約是在黎太后面前碰壁多了,她連康壽宮都未路過。
等到生辰當天,高明純忙的團團轉,將虞真長公主之事完全忘到角落裡,高高興興過了個風光的生辰,晚間還拿到了趙衡送的生辰禮物,賞賜的珠寶早上都已經見過,禮物則更能代表他的心意。
今年仍舊是一幅畫,畫裡是她抱著趙保兒在御花園裡玩耍,場景溫馨可愛,也不知皇帝什麼時候看到的竟然一直記在心裡頭。
“臣妾很喜歡,陛下送的畫價值連城。”
趙衡很是自得的謙虛了一句:“只要阿純不嫌棄沒新意就好。”
“臣妾哪裡會那麼不識好歹。”
等到晚間,高明純身體力行的向趙衡證明了她是多麼的識好歹!
“阿純明日陪朕去練功房過過手吧?”
高明純氣喘吁吁之際不由好奇發問:“臣妾又不是陛下的對手,陛下為何偏要我去練功房陪你練武?”